看着对方快哭的神情,清蝉有些好笑又暖心“也没有那么夸张,我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吗,原本是要跟你说一声,但是我一回来就忙着进了事务所工作,本打算等再稳定些跟你说,这不就被你逮着了,对了……”
清蝉想起重要的一茬,“你是怎么联系到我的?”她以前的手机号早已废弃不用,现在的这个还是在来归鸿事务所上班后办理的。
“今天来店里转转,刚好碰上一个客人付钱,口袋里掉出一张名片,我本来捡起来还她,结果发现是你的名字,那女孩看我需要就给我了”。
清蝉想那个女孩应该就是对面心光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她的名片只给过三个人,唐先生,唐太太方婉,与那个叫小茹的女孩。
谷倩倩看着如今已变成短发的清蝉,褪去了往昔的稚嫩,感觉成熟了许多,而她自己倒还像是在象牙塔里长不大的小女孩,在这儿闹脾气,倒有些难为情起来。
大学里两个人相处多年,彼此的脾性一清二楚,清蝉也约莫猜到谷倩倩在不好意思,便又起了个话头,“你跟你家萧韵还没结婚吗?”
“这不是等你当伴娘嘛”,谷倩倩顺势回了一嘴。
清蝉一笑,“好啊,只要你们日子定好,我一定做你的伴娘”。
谷倩倩一笑,像是个小公主一般,但小公主也有小公主的烦恼,看着柜台那边萧韵的背影,她发了发呆,萧韵似乎有所察觉,转过身来,对着谷倩倩深情一笑,随即继续忙碌起来。
谷倩倩低了头,面色有些惆怅,清蝉不知道她在烦恼什么,只是打趣了句“你看看你帅气的男友多受欢迎,就跟从漫画里走出来一样,你还不赶紧拴住他”。
谷倩倩犹豫了会儿,才低声跟清蝉说“其实我还不想结婚”。
清蝉有些不明白,“如果我没记错,你们谈恋爱已经有六年了吧”。
“到这个月末刚好六年零七个月”。
看谷倩倩记得如此清楚,看来心里还是有萧韵的,那为什么不想结婚,清蝉又问“是你们双方父母他们……”
“其实我们很早就见过双方父母了,年前时候爸妈还说让我跟萧韵先订婚……”
“萧韵那边呢?”
“他爸妈也是这意思,说我们如果觉得还年轻,不急着结婚的话,可以先订婚,但是我害怕……”
清蝉终于等到谷倩倩说出心里的想法,原来问题的根结就在小妮子这边,她牵住谷倩倩的手,问“你害怕什么?”
“你可不许笑我,”谷倩倩很是认真,清蝉也认真起来,点点头。
“我害怕婚姻,我怕做不好妻子,我觉得自己还像是个象牙塔的小女孩,但是有天这个小女孩要走出去,把自己全身心交给另一个人,我很惶恐,怕自己没有那个能力,也害怕对方会失望会后悔,我……我还没准备好……”
清蝉看得出来,谷倩倩是真的紧张,她静静聆听着谷子继续说“清蝉,我害怕如果我跟萧韵结婚了,可是两个人会不会走向离婚的结局,就像……就像……”
谷倩倩说着说着,有些吞吞吐吐起来,清蝉微笑着接着她的话说“像我跟沈丰年?”
“对不起啊”谷倩倩有些愧疚起来,她方才为什么一不小心就把这不该说的话说出来了。
清蝉轻笑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然后打趣“我没想到我跟沈丰年的婚姻,会在你幼小的心灵上造成如此伤害,导致你对婚姻产生阴影,如果萧韵知道这么多年老婆还追不到手的原因是因为我,恐怕现在会从柜台那儿冲过来追杀我吧”。
谷倩倩伸手拍打了下清蝉的胳膊,恼羞道“我是认真地在跟你讲心事”。
清蝉忍不住笑出声,不过随即也严肃了神情,点头“谷子,我也是认真的,你跟萧韵与我沈丰年不一样,你们两个人有近七年的感情,看看你们开个咖啡屋还起那么腻味的名字,就知道你们多相爱”。
谷倩倩问“相爱的两个人就不会走向离婚的结局吗?”
这个问题让清蝉一时语塞,她手上现在不就有这么一桩离婚案吗,不免有些唏嘘感慨,“不可否认,如今这个时代,离婚的确很普遍,无论爱情或者婚姻,不往前走,谁也不知道结局,可是未知不可以成为拦住你脚步的理由,谷子,你问问自己,如果这世上有那么一个人陪你携手终老,你希望是谁,或者是怎样的人?”
谷倩倩低头沉思,不消一会儿便回答“萧韵,他就很好”。
清蝉微笑着摸摸谷子的脑袋,像是很欣慰自家的女娃娃长大,“是啊,你已经排除了万千种可能,选择了他,那你有没有问过他心里是怎样想的,我想他很早就选择了你吧,其实只要你们坚定彼此,就没什么可怕的,近七年的时间你们都走过来了,又为什么担忧余生时光,婚姻本身不会改变你们什么,只是让你们的关系更加亲密,就算最后真是走到那一步,又怕什么,有我这个律师在,萧韵要是负了你,我帮你打官司,让他净身出户好不好”。
说完两个人一起笑出声,谷倩倩的神情也去了忧愁,过一会儿又想起什么,她忽又红了脸,“其实大学毕业时候他就求过婚,但我觉得太突然了,结婚也有点早,他也没生气,就一直等着我,前段时间谷韵咖啡屋周年店庆时候,他又求婚了一次,我……我还没答应……”
听完这话,清蝉不由佩服谷倩倩是真能沉住气,也由衷佩服萧韵是真的深情,她犹记得当年大学时期两人谈恋爱时候,一度登上校内贴吧情侣榜的第一名,而登上这第一名的原因,她们整个宿舍姐妹一致认为是萧韵这小子的确是个超模范男友。
第一,对女友温柔体贴、关怀备至,不是隔着电话说几句多喝热水的那种,是哪怕谷子只是感冒发烧,知道了也急忙冒雨送药,还单独将她们宿舍其余人拉了个群,时刻关注谷子病情,知道谷子有痛经的毛病,他上课顾不上时候,也要叮嘱宿舍几个姐妹准备暖贴,诸如此类,多不胜举,她们一宿舍每每羡慕嫉妒恨地呐喊一句“萧韵这颗白菜怎么就让谷子这货给拱了”,然后彼此抱头干下这对的狗粮。
第二,绝不拈花惹草,也不花心,萧韵好歹算是美术系的才子,也弹得一手好吉他,在学校很受女生喜欢,即使在跟谷子交往后,也有校园内的女神人物横插一脚告白,不过直接被萧韵用无视残忍拒绝,女神那颗心被伤得稀碎,据说当时那位女神的不少护花使者还反过来辱骂萧韵,连带谷子都遭了殃,这下激发出萧韵护短的性子,后来也不知道他拿捏了那位女神什么把柄,总之女神自己出面平息,还给两个人道歉,没过多久估摸自觉没什么面子就出国了,一个情敌就这么直接被萧韵摆平,谷子都没来得及出手,自此之后,没有亲自解决过情敌,成为了谷子在大学时期的一大遗憾。
第三便是萧韵很宠谷倩倩,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其中她们宿舍知道的一件最震撼的事就是,当初有一阵谷倩倩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一本地理杂志,忽然对欧洲起了兴趣,萧韵知道后,默默地用一个学年边学习边打工,攒了笔钱,等学期结束的暑假时候,带着谷子去欧洲旅行去了,包括眼下这咖啡屋,清蝉都觉得怕是谷子这般小女生才有的梦想。
既然想到这儿,清蝉便顺口问了一句“这咖啡屋是你想开的吧?”
忽然由婚姻转到咖啡屋,谷倩倩一时没明白,不过还是带着小公主的骄傲回答“是啊,不过投进去的钱一半是我爸妈一半是萧韵,萧韵本来说他全出,当送我的礼物,但我没好意思,让我爸妈出了一半,说是这也算以后一份嫁妆给我们”。
清蝉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叔叔阿姨的头脑是比你清楚”,顿了顿,清蝉又将话题扯了回来,“那你为什么还不答应求婚?”
谷倩倩有几分为难,过了会用认真又小心的表情回答“我纠结……我们处女座都纠结……”
清蝉“……”
过了几秒后,清蝉叹息一声,捏着对方的肩头,说了句,“孩子,且爱且珍惜,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