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臣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关在屋子里,贺年出现的时候,看见浑身是血的百里臣吊在哪里,一愣,他不记得他有吩咐过人去殴打百里臣,唤来一旁的人问道:“谁的主意?”
身边的人并没有听出他的意思,得意的道:“老大,是我叫他们打得,这百里臣也算是个狠角色,打这么半天,也不吭气,还真让人有点佩服呢,哈哈。”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贺年的脸色,依旧自顾自的说着,眼角的得意之色上了眉梢,叫人忍俊不禁。
“蠢货,谁让你私自做决定。”贺年狠狠的打了身边人的耳光,那人被他打的吐了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老大,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谁让你打他的,谁给你的胆子,我是老大还是你是,你是不是想取代我,疯了。”贺年的声音大的惊人,惹得站在一侧的人不敢出大气。
“你是。”那人说的晦暗,心中充满了愤恨,慢慢的退下了场,站在一侧不说话,背影看起来像是愤怒的猛虎一样,仿佛一下子就能爆炸起来。
贺年知道他不服自己,想在这档口火上浇油,他是唯一知道自己与百里臣早就相识的人,他早就视自己为眼中钉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趁着现在还不得狠狠的报复。
“我知道你对我的位置虎视眈眈,但是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你永远只能做我的属下,听见了吗?”贺年加重了声音,很多人对于今日的贺年有些诧异,因为他很少发火。
那人忍着心中的气说到:“是,属下明白了,以后会端正自己的身份。”只是他紧捏的双手早就出卖了他,可是这些贺年早就已经不在意了。
转身进了房子,看见被血染红的白衣,曾经白衣胜雪的少年已不复存在,如今在眼前的男子早已狼狈不堪,白衣已不似当年那样飘絮,神色不如当年那样传神。
“你,后悔么?”贺年心平气和的问道,他可以肯定的是,百里臣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他不知道自己为何问这么一句话,总之,对于那包钱,始终很疑惑。
百里臣没有吭声,只是抬起眼睛看了一下,就那一瞬间,又低下了头。
贺年被这一动作惹得生了气。
“你从来就是对所有的事漠不关心,那你为什么要救我,只是觉得我像街上一条流浪狗,只是需要可怜的活下去是吗,你那么高尚,为何如今落得现在的局面。”贺年的声音有点歇斯底里。
就算是这样,也没有让百里臣开口,他的样子似乎疲惫急了。
“你以为你就是救世主,你以为这个世间少了你,别人就活不下去,你以为你的施舍别人就很需要?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这个世界少了你,什么都不会变,而你只会在有朝一日变成一个世界的可怜虫而已,而他们谁都不会在乎,很残忍很残忍的死去,没人会知道。”贺年声音变得激烈,双手揪着百里臣胸口的衣服。
“你变了。”这是百里臣唯一说的三个字,声音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变了?为何不是你变了,你看看现在的你,你拿着自己的命去换那些素不相识的人,你今日死在这里,他们谁知道?谁难过?谁可怜你?你想过没有。”
“我为何要让他们知道?我是为了炫耀什么吗,谁会那么无聊呢。”百里臣依旧声音低沉无力。
“无聊?你所谓的无聊是那自己的命换来的,你自己的命就不是命吗?”
“也许吧。”
百里臣的样子像极了无欲无求,几乎让贺年抓狂,他从来不知道有些人仅仅几句话就能让你变得歇斯底里。
“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丧家之犬,可怜之极。”
贺年出门的时候,方才的那男子依旧站在那里,拱着身子,低着头,样子似乎还是贺年走进去的样子,懒得和他在说什么,贺年只是吩咐身边的人看好里面的人,转身就走了。
只是他忘了抬头,身后那双狠毒的眼睛。
百里臣忽然想起了那双灵动的眼睛,像是所有的故事全部装在哪里一样,好看的要紧。
“少爷,你为对她什么也不说呢,小的觉得,只要少爷开口,这世间哪还有女的不会喜欢少爷。”说这话的是百里臣身边的小陶,从小与百里臣一起长大,从来都只是叫他少爷。
“她已经有了想要携手的人,就不要徒增烦恼了。”百里臣看着远去的马车,淡淡的道。
“那少爷为什么还要喜欢这样的女子,眼里全是别人的人。”小陶不是很理解他。
“你不懂。”百里臣看着马车消失在眼线里,幽幽道。
“少爷还不是一样不懂,你看看,人家姑娘都有喜欢的人了,而且今日就要走了,人家还不知道少爷喜欢她呢,真是的。”
“多嘴,回去吧。”已经看不见马车了,百里臣对身边的小陶说道,一主一仆慢悠悠的走了。
那姑娘会自由自在的过完这一生,她也许这一生都不会知道,她撩动了什么。
贺年回到房间,招来了心腹:“将百里臣送回军营吧。”
那人一愣:“老大,我们好不容易......”
“我知道,但是,他是整个壑朝的核心,今日我们动了他,就相当于与整个壑朝为敌,我们与他一人为敌,尚可对付,但是,整个壑朝,怕是以卵击石。”
那人一听,果然是:“老大你说得对,如果我们今日动了百里臣,怕是挫骨扬灰都不及他的命,还是老大有远见,属下这就送他回去。”说完转身就要走,贺年出声阻止。
“慢着,这事你去办,不要声张,更不要让王髻知道,他要是知道这事,会更加难办。”
王髻当然就是方才被贺年打了巴掌的男子。
心腹走了之后,贺年一度陷入沉思,如今这样的局面早就猜到了,可是就这样一览无遗的表现出来时,像极了跳梁小丑,可笑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