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渊看着面前这个笑容满面的小姑娘,心里激起千层涟漪。
本想开口答应,可转念一想,若是答应让她单独到家里做饭,那不是有损她的名声?
“姑娘,恕难从命。这对姑娘的清誉不利。”陆廷渊摇了摇头,开口拒绝了程盼盼的请求。
程盼盼微愣了片刻,这才想起自己在古代,这种封建的旧社会对女性特别苛刻,稍有不慎便会被人定下不守妇道的罪名,被人指着骂。
这下,她可难办了。
“是我考虑不周了。”程盼盼沉默片刻,忽地抬起头望向陆廷渊,脸带羞怯,声音越来越小:“大哥,你家在哪里?我做好再送你,可是这样一来,分量会少很多…”
陆廷渊摸了摸下巴,过了一会儿才点头回答:“前面那间便是。”
程盼盼沿着他目光望去,不远处果然隐约有一间简陋的房子。房子旁有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遮挡,这才让程盼盼难以发现。
原来自己在他家附近捉了半天鱼儿,难怪他能及时出现把蛇杀了。
“这位大哥,我叫程盼…盼儿,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程盼盼一时高兴差点把自己穿越前的名字说出来了,她现在的名字可是叫程盼儿啊。
“我姓陆。”
陆廷渊简单地说出三个字却没有继续透漏全名的意思,程盼盼也不在意,笑着叫了一声“陆大哥”后便拿着蛇肉向他道别。
陆廷渊望着远去的瘦小身影,眸中透着一丝复杂的眸色。
……
程盼盼回到程家,进门便遇到程香儿。
程香儿见她手里拿着一条血淋淋的大蛇,吓得小脸煞白。疯了,这个程盼盼连这么大条的蛇也敢杀!
惊恐的眼神看向程盼盼,双手不自觉地摸上昨天被程盼盼掐掉皮的伤口,心里暗道:这个死丫头真是越来越恐怖了!
此时的程盼盼根本不知道程香儿在想什么,要是知道她误会了,肯定仰天大笑地拎着大蟒蛇丢她面前让她误会更深刻。
程盼盼完全把程香儿当透明人,从她身旁走过,直接跑向厨房。
等程香儿回过神来,厨房已经开始生起火了。
她望向厨房,只见程盼盼已经忙碌起来。她一跺脚,扭身回到堂屋。
“奶,程盼儿竟然带着一条毒蛇到厨房里!”程香儿嘟着嘴,拉着程老太的衣角告状。
程老太正在堂屋里纳鞋底,听闻有蛇,吓得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惊呼:“这死丫头,毒蛇怎么能吃呢!”
说着,两人便匆匆跑向厨房。
此时的程盼盼在烧水,那条血淋淋饿蛇被扔在木盆里,并没有要动它的意思。
等程香儿带着程老太过来时,见门口就放着一盆蛇,吓得不敢进去,只站在门口大喊一声:“死丫头,你赶紧把这玩意丢了。”
程盼盼本来就等着他们过来的,因为她知道回来用厨房肯定要经过程老太的同意,所以进门时故意等程香儿在才回去的。
程香儿这个喜欢告她黑状的,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程盼盼看着门口的两人,嘴角一裂,笑得像二五八万似的。
“奶,这蛇可补了,等我烧好了拿来孝敬您老人家。”
看着她天真烂漫的笑容,程老太有些迟疑了。
程香儿搀扶着程老太的手微微一紧,挑唆道:“奶,你别听她的,她那条毒蛇哪里是大补呀,没毒死人就不错了。”
程盼盼眉毛一挑,皎洁地笑道:“香儿姐怎么知道这是毒蛇?扒了皮你还能认出这是什么蛇?”
话音刚落,程香儿被问得哏住了,她支支吾吾地说:“听人说山里的蛇都有毒,我,我也是听说的。奶,她那样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这蛇有没有毒,你别听她瞎说。”
“要是毒蛇,我还能活着带回家吗?香儿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得了这条蛇。听说蛇肉很补身体,最近瞧着赐宝哥好像瘦了些,在私塾读书肯定辛苦,我就想着给赐宝哥补补身子,考个秀才老爷回家光宗耀祖。”
程盼盼知道程赐宝那头大胖猪在程家的地位有多高,所以故意把他扯进来。
果然,程老太听到是给程赐宝补身子的,立马便笑道:“好好好,我们家盼丫头有这份心就好。那你赶紧把蛇肉煮了,等晚饭时给你赐宝哥端去。”
程老太高兴得眉开眼笑,心里一直盼着赐宝能考上秀才,这才是家里的头等大事。程盼盼的话熨帖到心里去,临走时还不忙对程香儿吩咐道:“你也别闲着了,回房做多些刺绣去,过些天拿去镇上换钱给赐宝攒束脩。”
程香儿本来想让程老太教训程盼盼,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被程老太逮着回去做刺绣,心中更是愤愤不平。
人走了,厨房一下子清静了。
程盼盼哼着小曲儿,专注地清洗大蟒蛇,快速地把蛇肉切成段后便放入刚烧开的热水,用开水把蛇肉过一遍,然后捞起备用。
古代农村一般都是用猪油,可猪油对于程家来说也算是奢饰品,平常管厨房的李氏对于保管猪油可是严实得很。
程盼盼之前来厨房时便发现找不到油,幸好这大蟒蛇够肥美,她事先便把蛇身上的肥肉割了下来,热了锅便丢下去炼蛇油。
蛇油炼好,放葱姜蒜和小米椒爆香。蛇肉下锅后便“滋滋”响,程盼盼快速翻炒后放了料酒和调味料,随即放入清水闷煮。
蛇肉一定要煮时间长,至少要慢火炖半个时辰,让它慢慢收汁。
趁着这个时间,程盼盼把捉到的小鱼处理干净,拿了一个小砂锅便开始炖鱼汤。
她把原先炼好的蛇油放一点到砂锅里,把小鱼放到里头煎至两面金黄,等锅里传来鱼香味便倒入清水慢炖。
程盼盼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程家小院飘来阵阵浓郁的香味,就连被罚回房间做刺绣的程香儿闻到这股香味,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
她气得扔下手帕,看着肚子疑惑地喃喃自语:“这个程盼儿什么时候会做菜了?竟然这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