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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女巫之王

机车带着低沉嘶吼声,载着女王与艾尔莎疾驰在路上,耳畔尽是呼啸的风声。

她们在前往圣城塞亚的路上,虽然现在圣城塞亚也很混乱,但是几只血族还不放在女王的眼里,唯有进入塞亚,才有可能摆脱那个可怕的女巫。

琳潇不停地为机车加速,几乎到达了这个野兽的极限,可是女王恨不得它能再快一些。

女巫的呼唤像是跗骨之蛆,始终在耳边回荡,像是融入了风中。

两侧的林木飞速倒退,带着斑斑点点的星月之光,就像是走进了某个古老而又玄奥的隧道之中。

眼前亮起刺眼的光,艾尔莎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没有了疾驰的机车,也没有了琳潇,她又来到了那座幽暗枯败的森林中。

艾尔莎漫无目的地踩在枯叶上,耳边依然是老鸦的鸣叫。

“艾尔莎。”女巫在她的耳边低语。

“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找我?”艾尔莎问。她向四周看去,老鸦在头顶盘旋,满眼尽是看不到尽头的枯木,没有丝毫人影。

“艾尔莎,走向丛林深处,我在那里等你。”女巫说道。

艾尔莎沿着那条曲折蜿蜒的小径,向森林深处走去,小小的身影像是在林间走失的鹿。

艾尔莎不知走了多久,又到了那颗枯萎的参天巨树前,与她有着相同面貌的女孩没在那里,身披黑氅的女巫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尊美丽的雕像。

“艾尔莎,你终于来了,欢迎来到女巫之森。”女巫随手打了个响指,便向后坐去,幽幽的彩光在她身后凝结,化作一个彩色晶石般的椅子。

女巫拄着香腮,像是慵懒的女王无聊地坐在她的王座之上。

“艾尔莎,你也坐。”女巫又打了个响指,艾尔莎的身后也出现了一个凳子。

“你是谁?”艾尔莎凝视着女巫。

“我是女巫中的王。你可以称呼我为,你的家长。”女巫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高脚杯,杯中的液体鲜红如血。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你母亲死后,我还以为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女巫了。”女巫眼中目光迷离,看着艾尔莎的俏脸像是在凝视一件稀世珍宝。

“也就是说,你是你一个人的王?”艾尔莎淡淡的讽刺。对于这个女巫,艾尔莎并没有什么好感,这是一个处处透着邪气的女人。

“是啊,我就是女巫之王,一个人的王,孤独的王!”女巫饮尽杯中酒,有些癫狂地笑着:“都死了,都死了,就剩我一个人。”

女巫停下狂笑,轻抚艾尔莎的脸颊:“我曾找过你的母亲,让她和我走,离开那个家族,可是你的母亲不听我的,结果呢?结果她被送上了火刑架,而那个男人像个废物一样无可奈何。”

“所以呢?你找我要干什么?是要为你的女巫王国增加一位臣民,让我天天拜服在你的脚下,恭敬地叫你女王陛下么?”艾尔莎推开女巫的手。

“你的性格和你母亲真的是一模一样呢。”女巫不以为意,整个人舒服的倚在王座上:“我不需要臣服。艾尔莎,身为你的家长,我自然有培养你,保护你的义务。”

“我可没承认有你这个家长。”艾尔莎扭过头。

“艾尔莎,你身上流着女巫的血这是不争的事实。在人类的世界里,你永远会被视为异类,不被接受的异类,别忘了你母亲是怎么死的,也别忘了教庭中可是设有异端审判局这个组织啊,当你的力量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的时候,教庭是不会放过你的,对于异端,他们的手段你很清楚。”女巫循循善诱。

“不会的,我还有枫澜,我还有琳潇姐姐,我还有……”艾尔莎想说还有父亲,可是想到母亲的死,父亲这两个字她终究没有说出口。

“那又如何?他们能在异端审判局的手下保护得了你么?”女巫逼视艾尔莎,字字珠心:“你的小男人如果敢于站在你身前的话,你觉得他的命运会是如何呢?你说他是会被同样绑在火刑架上,还是被吊死在城门楼下?这个世界上有人能抗衡教庭么?”

“难道,你想和他玩殉情么?”女巫起身,抬起艾尔莎的下巴:“只有和我走,才能避免这一切惨剧的发生。”

“我……”艾尔莎心如乱麻,有些无助的摇着头。

“还记得你上次来到女巫之森吗?”女巫坐回王座切换话题。

“嗯。”艾尔莎点头。

“你看到了什么?”女巫又问。

“另一个我。”艾尔莎又想起那个坐在树枝上的女孩。

“不,那不是另一个你,那是你体内躁动的女巫之血。”女巫说道:“你也可以把她理解成你深藏在体内的另一个人格。”

“另一个人格?”艾尔莎不解。

“是的,女巫的力量可怕而令人畏惧,女巫的血像是世界上最躁动的野兽,女巫的成长过程中如果没有家长的看护,或许就会被自己的女巫之血所吞噬。”女巫幽幽的说道。

“结果呢?”艾尔莎问。

“结果便是你会变成一个疯女人,一个有着可怕威能的疯女人。或许你会杀人如麻,或许会最喜欢吸食婴儿的脑髓。”女巫不知何时又变出来一盘水果,她吃着鲜美的葡萄:“总之那种女巫,即便是在我的眼里,被送上火刑架也是应该的。”

“所以说,我没有别的选择?”艾尔莎回忆起那次的幻境,那个与她一样的女孩,眼中摄出的红光让她至今仍隐隐心悸。

“是的,和我走,是你唯一的选择。”女巫惬意的坐在王座上,对艾尔莎发出最后一击:“最重要的是,你还记得你母亲的仇恨么?那个善妒又强势的女人,是如何害的你母亲被绑上火刑架,你忘了么?”

艾尔莎无法言语。她曾和林枫澜说过,无法忘记这份仇恨,也曾骄傲的说班凡纳尔学院是女巫归来的第一站。可是豪言壮语之后呢?她又能做什么?在学院里她努力的学习炼金机械课程,可那又如何?凭借她还能端着长筒炼金火铳,爆了那个女人的脑袋么?

她试图与学院的贵族结交,可是又有哪个人肯为了帮助她得罪那个女人所在的家族?那个女人所在可是那个帕留柳家族,圣光王国三大家族之一,当今的教皇便是出自那个家族。

“跟你走,你能让我变得强大?”艾尔莎问道。

“放心吧,艾尔莎,跟我走,你将拥有女巫真正的力量,到那时你将会不费力气的扭断那个女人的脖子,而别人对你却无可奈何。”女巫的声音充满诱惑,像是诱骗人类做交易的魔鬼。

“我知道了,那么需要我怎么做?”艾尔莎问道。

“我的同伴会为你拖住那个女人,然后,我会来接你。只要你乖乖的就好。”女巫微笑着打了个响指。

随着清脆的声响,幽林与巨大的月亮像是映射在镜子之中,随着镜子的破碎,眼前的一切也变得支离破碎。

耳边又响起机车驱动源的轰鸣与呼呼的风声,手中环抱的是琳潇纤细温暖的腰肢。

“抱紧我!”琳潇轻声喝道。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马斯莱机车划过半弧,荡起一阵白色的烟尘后停在了那里。

“注意周围的动静,找地方躲好别乱走。”琳潇向艾尔莎交代。

琳潇下车,两只火铳被她摸到手里,眼前是一个身披黑色风氅的雄壮男人,站在长街的中央。女王神色说不出的凝重。

男人将手中的树扔到路边,溅起一阵烟尘。从断茬上看,就是刚刚随手从路边生生拔出来的。

男人刚刚如魔神一般,怀抱着一棵从路边拔出的树,阻挡了二人的去路。

男人的脸隐藏在风帽之中,琳潇看不清他的面容。眼眸中发出的幽幽冷光,让人心悸,这不像是人类,而是某种野兽一般。

“你是女巫的同伙?”女王解锁手中的炼金火铳。

男人不答,也不动,仍如铁塔般伫立,上身微微起伏,像是情绪在极其愤怒中喘着粗气,仿佛处在暴怒的边缘。

“不回答?好吧,换个问题,你又是个什么鬼?”琳潇问。手中的炼金火铳举起,目标是那个男人的胸口。

男人还是不答,双手握拳,发出骨骼间碰撞的脆响。他向着琳潇与艾尔莎二人狂奔,男人应该是有着惊人的体重和力量,琳潇感觉到地面因为他的步伐而轻轻震动。

琳潇秀美蹙起,扣动扳机,两只炼金火铳齐齐开火。

男人脚步不停,将双臂挡在身前。两只粗壮的小臂成为了坚实的盾牌,金属激撞的脆响声中,溅起火光。

炼金火铳的弹药撕碎了男人风氅的衣袖,他的小臂被金属严实的包裹着。

他手臂上奇异金属竟然抵挡住了炼金火铳发出的弹药!

男人踏着轰隆隆的脚步声,如同一辆急速前进的铁轨列车,向琳潇撞来。

女王像是一只灵巧的黑猫,轻轻跃起,闪身滚落到一旁,轻盈的像是花瓣洒落。

“神之幻晶!”女王震惊。她一眼就认出了,男人手臂上的金属是经过神之幻晶淬炼过的,否则正常的金属不可能抵挡炼金火铳的威力。

女王将火铳插回大腿两侧的皮套里,抽出了位于腰间的短刃。

“姐姐,别打了。”艾尔莎的声音传来。

琳潇寻声望去,女巫不知何时也来了,艾尔莎与她并肩而行,一同来到了那个雄壮男人的身边。

“艾尔莎,你?”琳潇有些震惊,有些不解。

“姐姐,我想通了,我终究还是个异类,是个怪物,怪物就应该和怪物们在一起,那才是我的家啊。”艾尔莎语气平静地说。

“艾尔莎!你疯了么?这样的选择,没有回头路。”琳潇抬起匕首摇摇指着女巫。

“那又怎样,母亲选择和父亲在一起,结果呢?还不是被送上了火刑架。”艾尔莎说道。

艾尔莎的声音很冷,让琳潇的心沉了下去,此时的女孩在她面前变得是如此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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