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山节在摩棱人心中是非常神圣的节日,当第一缕黎明的霞光透过木雕的花窗射入我的床前时,我们同时听到了一阵沉闷的雷声。雨天里怎么朝山呢?却看到院子里一位摩梭阿妈在不慌不忙地准备朝山用的香火和野炊食物。她说,每年朝山节的清晨都会下雨,但很快会阳光普照,万里晴空。正说着,雨水哗哗地下了起来,我们只好等待雷雨停息。一串马铃声从门前响过,雨停了。雨后初晴的泸沽湖更加清幽,一层薄雾如一匹轻柔的纱幔,飘浮在湖面,洁白的云朵依恋着黛色的山谷,刚刚在晨雨中沐浴过的格姆女神山圣洁而高贵;地坐落在远方。我们与一排排马队、一辆辆大车小车同行。去朝山的摩梭人全都穿上了节日的盛装,手里紧握着一根青竹,竹上拴着经幡。他们骑在马背上,悠然地唱着山歌。在这股人流中,最惹人注目的是洛水村的马队了,近百匹骡马从泸沽湖畔的摩梭山寨走来,悦耳的马铃摇动着姑娘小伙心中的喜悦。他们不仅去朝拜女神,展示自己甜润的歌喉和优美的舞姿,而且寻找心上人。
来到格姆山脚下,山岗上的灌木丛林里,已撑起了一把把彩色的太阳伞,一顶顶遮阳蔽雨的帐篷。在阵阵唢呐、大号和海螺声中,喇嘛开道,跟在其后是浩浩荡荡的马队和徒步朝拜的人群,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向格姆山神庙走去。一路上他们虔诚地举着经幡,带着青松枝和松香,老人嘴里念着“玛尼经”。人们祈求女神福佑人畜兴旺,五谷丰登。古老而神秘的祭仪,延续着一个民族的精神家园。
祭拜仪式后,人们聚集在一块平坝上开展歌舞比赛。青山是他们的舞台,蓝天白云是他们的幕布。竹笛吹响了,舞蹈跳起来了,长长的舞队里,男的戴着毡帽,穿着马靴,迈动着强劲的舞步,粗犷奔放;女的穿着长长的百褶裙,腰间束一条漂亮的彩带,艳丽紧身的服装,显示出她们婀娜多姿的身段。柔美灵动的舞姿,甜润的歌声,如一杯杯酥尼玛酒,芳香醉人。
南宫筠与楠楠早就已经加入了朝山的队伍,载歌载舞,玩的不亦乐乎。
阿鹤道:“没想到南宫筠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没一会儿,楠楠就回来了,还带着一名摩梭女子,楠楠道:“六哥,今天你可要表扬我。”
我不解的看着她,楠楠笑道:“我知道文字的意思了。”
我道:“你说什么?”
楠楠道:“珊姐,快告诉他。”
我道:“你好,我叫伍加一。”
楠楠道:“你看看,我都忘记击介绍一下。六哥,这是珊姐。”
珊姐道:“你要去里格半岛?”
我不解的望着她,什么里格半岛?楠楠道:“傻瓜,就是哪里……”
我道:“哦!对,那是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说来泸沽湖就要去这里,可是我不知道是哪里?”
珊姐道:“那里就是里格半岛,你的朋友没有告诉你,应该是想有点神秘感吧!”
本来我是不想玩的,可是现在知道了目的地,心情大好,拉着阿鹤也加入了队伍。围在篝火旁,吃着猪膘肉,玩乐样样齐全。摩梭人喜好猪肉,特别是这猪膘肉,将腌制过的猪肉上架烤制,撒上辣椒盐粉,那口感回味无穷。楠楠这丫头似乎还有小孩子玩的天性,跳的不亦乐乎,我和阿鹤也很久没有这般开心了,完全将烦恼抛在脑后!只有南宫筠似乎不大开心,看着我们一脸不愉,真是不懂。我想她可能是还不知道文字的意思,所以才这样。
我向南宫筠递了个眼神就退出了,南宫筠非常明白我的意思,没一会儿就跟了过来。
“什么事?”
我道:“你好像不怎么开心。”
南宫筠道:“没有”
我道:“不用担心,我已经知道文字的意思了。”
南宫筠道:“哦!”
说完她就直接走了,这下我是真的懵圈了,什么态度?这么大的事,她居然是这样的反应。一路回去我一直都在关注她,还是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
阿鹤道:“大小姐,告诉你一个秘密,想不想听?”
南宫筠道:“不想,你们玩吧!我先回去了,明天早点。”
只见南宫筠火速的向旅店走去,根本没有一丝留恋的样子。
阿鹤道:“今天她吃枪药了,谁得罪她了?”
我道:“我这么知道。”
楠楠道:“南姐她……”
我道:“她怎么了?”
楠楠道:“没什么,快回去吧!”
说完,楠楠也火速回去了,留下我与阿鹤面面相觑,完全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阿鹤道:“我去,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道:“你问我,我问谁?”
阿鹤道:“鹤哥最讨厌这种猜来猜去的事,睡觉去,你去不去?”
我道:“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阿鹤道:“那鹤哥就不管你了。”
说着阿鹤也离开了,不过没一会儿又回来怒气冲冲的道:“五加一你什么意思。”
我道:“我怎么了?”
阿鹤道:“说,是不是把我支开你自己去开心。”
我道:“你有病吧!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阿鹤道:“伍加一你敢说你不是想去那走婚桥,还想骗鹤哥,就你哪点小心思,鹤哥早就看穿了……”
“走,走婚桥玩去。”
我之所以想去玩,还是阿鹤说起零时产生的想法,昨天查找资料时看见这走婚桥共有两座,其中一座是有着近百年历史的老桥,部分木头已经腐烂或毁坏,散落在草海中,遂弃用。与老桥紧邻着的还有一座新桥,她造型优美,桥长三百余米,亦由木头建造而成,桥面离水面约八十厘米,两侧有木头制成的栏杆。如此巨大的木制桥梁,自然是想一睹真容。
听见我这样说,阿鹤道:“还等什么?赶紧的走起。”
从我们住的地方走了接近一小时才到走婚桥,远远望去如一条巨蛇蜿蜒在草海上,男男女女成双成对的在桥上有说有笑。据我了解在白天,成年摩梭男女在聚会上以舞蹈、歌唱的方式对意中人表达心意。男子若对女子倾心,则在白天约好女子后,于半夜前往女子的“花楼”(指摩梭成年女性的房间)。在这里,男性称女情人为“阿夏”,女性称男情人为“阿注”。夜幕降临,走婚桥上就会来往着赴约的“阿注”们。”
人群中我看见了珊姐,她正和一名男子有说有笑,那人我知道,白天聚会时就是他和珊姐眉来眼去,看来是看中了对方。
阿鹤突然说道:“王淋”
当我看去,果然是王淋,不过她听见阿鹤叫唤,她加速离开了,我和阿鹤追过去她已经走远了,加上阿鹤的大嗓门引起了桥上人的注意,都围了过来,行进更加困难了。
阿鹤道:“六哥,看见了吗?王淋,是王淋。”
我道:“鹤,不要激动,我看见了是她。”
阿鹤道:“她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道:“我想她可能和朱四眼他们一样。”
阿鹤道:“你是说她被红衣女子控制了?”
我道:“应该是这样,不然她怎么可能不理你。”
我这样说也只是安慰安慰阿鹤,王淋是不是被控制了我不清楚,但是联想起以往的种种,我不敢说出真相来,如果我没有猜错,阿鹤家里是王淋翻的,应该是要找什么?而且在火车上我看见的应该是她,她出现在云南的小村子里绝对不是巧合。不过这些都是我与南宫筠的猜想,虽然是这样,但是还不能告诉阿鹤。
登高望远,里格半岛神奇的将泸沽湖划分成桃心,亲眼所见方知其震撼的美丽。楠楠早已经陶醉其中,嘴里叨叨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连南宫筠也为之动容,不过随之眼里又是满满的忧虑。
阿鹤道:“六哥,里格半岛就在那里,现在我们怎么做?”
我道:“上岛去看看再说。”
这一提议楠楠是最开心的,小女孩的心思都是这样。里格半岛东西南三面环水,北面是与陆地接壤的一条小路,只有两米宽,走完小路就是一个白色的转山包,当地居民会从转山包的左侧进岛,然后会从转山包的右侧出岛,这样走就相当于绕着转山包转了一圈。岛上除了有当地居民几百年的古老住所,另外还分布着几家景色很棒的临湖客栈,一个村民自用的小码头就在这两米多宽的接壤道路旁边。早晨的里格半岛很神秘,被晨雾所围绕,从岛外看起来若隐若现,宛如仙境。按照事先规划的我与楠楠一组,阿鹤与南宫筠一组分头行动,这样划分也是为了带带楠楠与阿鹤,毕竟他两经验不足。
岛就这么大一点,转了几圈下来,根本什么也没有发现,这是不和常理的,张献忠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留下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