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一中,离家七八里路。“洋相鬼”的父亲是生产队食堂管理员,村里的大能人,省吃俭用勒紧了大伙儿的裤带,搞定一辆永久牌自行车,裹着花花绿绿塑料彩带,每天都在放学的路上带着“雀女子”,骑着车子,打着口哨,耀武扬威,一路扬长而去。有时候“雀女子”看见米仓不好意思的说:“米仓我们一块走哇”,她把书包放在“洋相鬼”自行车坐上,跳下车陪米仓步行。看着“洋相鬼”一脸冷漠的样子,米仓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把“雀女子”推上车。
米仓为避开尴尬的局面,独辟蹊径,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小路淹没在花海中,阳光灿烂,小草在微风中张扬,百花争宠,蛇,蝎,野兔在林间嬉戏撩逗,惊涛骇浪,蜜蜂在花丛中嘤嘤嗡嗡,米仓青春的热血在血管里潺潺流动,激励沉默,淡然的米仓心潮澎湃,陶醉在大自然的诗情画意中,唐诗宋词在心中流淌。不知不觉夜幕徐徐降临,孤独害怕瞬间侵袭,仿佛野兽在草丛中出没,庞大的黑影活灵活现,透明的眼睛放射着邪恶的绿光,-狼-米仓脑海里闪现出可怕的信号,她颤颤巍巍胡乱捡起一根棍子,紧紧攥在手中,随时准备与狼共舞,满脑子都是“狼,狼,狼”“米……”米仓脑袋“轰隆”一声,“妈呀啊啊”“咣啷啷”使劲全身力量,手中的棍子狠狠砸下去“慢,慢,慢”,洋相鬼在草丛中机灵的一闪,抓住了棍子,挡住了米仓“咋还动武了呀”,原来洋相鬼发现了米仓另辟新路的秘密,硬拉着雀女子躲在草丛里吓唬米仓。“哈哈”米仓惊得一身冷汗,同学少年锋芒毕露,拳打脚踢,哄堂大笑,笑声震荡着空旷的山谷。
米仓受父母影响,起早摸黑,在煤油灯下把家人的饭菜准备好才上学。看着父母披星戴月的早出晚归的干活,父母手上裂开的血口忽闪在米仓眼前,米仓不好意思和父母要钱,自己拔野菜,楼草根,利用城郊的有利条件,卖野菜,卖草根,换取自己喜爱读的课外书籍。
她终于如愿以偿买到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后来又和同学们交换了《简.爱》《烈火金刚》《青春之歌》《红军不怕远征难》《红岩》巴金小说《家》,《春》,《秋》她一本本借回来,月光总是那么善解人意,无怨无悔的陪她贪婪阅读,摘抄精彩段落。偷偷看同学中传阅读《水浒》和《三国演义》她只是抽空偷看一两眼罢了。
周末米仓跟着母亲干活,看着母亲攀登四十米井绳的铁锁链,站在井口的米仓,探着脑袋望看井底的母亲,犹如井底的青蛙在挣扎。母亲一铲一铲把泥石挖到框里,再一筐一筐的吊上去……生死即在瞬间那一刻,母亲不知想到了什么。米仓雀为母亲而捏了一把汗。
母亲和男人一样干活,春天打井挖水库,穿着雨鞋,一锹,一锹的挖水库底下的石子和淤泥,再用尽全身力气,“呼哧呼哧”送到台阶上,力气不足,送上去的泥土就会顺着铁锹滑溜下来,顷刻间母亲会变成一组泥塑。
晚上还参加生产队的各种活动,参加扫盲班,学文化,从不落后与别人。通情达理的母亲,素有古镇风韵,精明强干,谁家有困难,谁家有纠纷,她都会主动去帮助别人家解决,因此,村里人都亲切地叫她杨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