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耿直,与世无争的性格,逼迫母亲要加倍付出。“离乡背井,来到山野草地,奏是为了孩儿们活出个人模样哇”母亲走西口的梦想还在狂妄。父亲说“唉,依我看女孩儿,迟早是人家人,认识自个名字就行昂”,父亲说着不经意的吐出一口浓浓烟雾,看着米仓的倔强又说:“你要上学也行,年弟谁照看昂”。快言快语的母亲骂父亲“死脑子,不活泛昂,你一辈子不识字,一事无成,还”,母亲把自己光宗耀祖的希望寄托在米仓和儿子“丑蛋”身上。
母亲坚持让米仓上学,清澈的目光里蕴藏着坚毅,杠杠说:“不碍事,丑蛋,我背着,平坦坦的菜园里,想咋耍不行昂”母亲背着丑蛋,散放在菜园里,春天“丑蛋”踩蚂蚁,掐野花,追蝴蝶,夏天捉蜻蜓,逮蛤蟆,捅马蜂窝,犹如原野里的草木,呼风唤雨,陶醉在大自然风景里,沐浴在原野的氧吧里。
母亲像男人一样扛着锄头,撅头,一撅头,一撅头土里刨生活。收工时漫山遍野呼唤“丑蛋……你在哪达昂”“丑蛋”听到母亲扯着嗓子呼喊声,恋恋不舍放走手里玩弄的蛤蟆,蹦蹦跳跳跑到母亲身边。晚饭后母亲拖着“丑蛋”上夜校,从“人之初”开始学习,一字一句把***老三篇背的熟烂如泥。别人干的她干,别人不干的她也要闯一闯,她对生活的热爱,对儿女的厚爱,心里总是阳光灿烂。
充了电的母亲更是自信,“上山砍材,下河脱鞋”母亲说:“只要不偷,不抢,走到哪步说哪步,割了头不就是碗大的疤昂”,在她眼里生活的坎坷都不是问题。贫困让米仓一次次辍学,要强的母亲总是不服输,“没文化,受人欺”,她千方百计想办法支持米仓上学。
那一年,米仓头上的羊角辫润泽了,甩出了神奇的倔强,她一边拔猪草,一边跟村里小学一年级旁听。“铛铛铛”上课铃发出承重的响声,“老师来了”贪玩的家伙们一涌而进,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簇拥着,班主任老师一脸严肃的走上讲台,轻轻扶正了横担的教鞭,一目了然,撒野的激情嘎然而至,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隐蔽在墙角里挖野菜的米仓,听到铃声激荡,心潮澎湃,激情涌动,菜篮子推到老地方,捧着书本,蹑手蹑脚圪蹴在教室窗户下,跟着老师a,o,n,老师清脆悦耳的朗诵声,唱响了山村早晨新的一天,动听,迷恋,米仓贪婪的沉迷在a,o,n字母里。
“米仓!”突然空降天籁之音,米仓惊魂未定,拔腿奔跑,“妈耶”,她像做贼似的,惊慌失措的四处逃亡。“米仓,米仓”子弹一样的呼啸穿越米仓的耳廓,瘦弱的米仓怎能逃脱悟空的掌心,络腮胡子书记的火眼金睛锁定了米仓。
第二天,米仓和村里孩子一块进了学堂。“啊”米仓激动的泪眼模糊,一排排简陋的课桌,横竖裸露的砖头,赤裸裸瞪着米仓,同学们的眼神齐刷刷窥视着陌生的米仓。
“米仓,米仓,哈哈”大家哄堂大笑,米仓还是逃不脱“外来户”这个特殊的称号。“外来猴,吃狗球,哈哈”,“洋相鬼”嬉皮笑脸的指着米仓嚎叫,企图从教室里赶走外来的米仓,“虫丫子”和“雀女子”看着米仓交头接耳,叽叽喳喳,米仓心里慌了神,摊开书本唱响a——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