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昕感到全家人都非常奇怪,她顿时把对公公悲痛的眼泪变成委屈的泪水哗哗地流淌着,流淌着……。
当时,只有堂嫂建忠的妈妈,看见梁昕悲悲戚戚,又累又冻的可怜样子。热情的扑过来拉着她的手问寒问暖的说:“李超家的,看看,看看吆,手都冻红了咧?路上,雪那么厚,咋过来咧?”并且双手扶着梁昕,指点着:”到这里来,跪下吧,给老公公磕了个响头咧。”她又在供桌上拿着事先叠好的麻纸,纸上面布满一个一个圆圆的,用剪刀裁剪出来的纸钱,梁昕确实不懂农村风俗的规矩。“好!给老公公烧几张纸,让他在天之灵保佑……咧。”堂嫂也陪着梁昕一起在老公公灵柩前烧了纸钱,念叨了几句什么?梁昕一句也没听懂。她傻愣愣的站起身迷茫的看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群。
其实,她还沉寂在和司机一路上跌跌撞撞,踏着厚厚的雪原,需要不断地下来辨别认路,不断的扶持汽车轱辘前行。鞋子和裤腿口都被都被还冷的冰雪浸泡湿漉漉的,结了小小的冰珠。现在她还忍受着寒冷的刺激,满以为能得到亲人的同情和问候。结果丈夫一家却是冷若冰霜?!梁昕冷的上牙磕着下牙,浑身瑟瑟地发抖,谁也没人过来问一句,”哪怕是问一句也好啊?!”她心理着急的想着,”好像他们姊妹弟兄是一家人,唯独自己是个陌生的仇人?连丈夫此时此刻都族拥着他的姊妹弟兄和那个母老虎婆娘,不敢多看一眼自己似得。”梁昕的心透心的凉。
梁昕强忍着浑身肌肉的颤抖,又一次飕飕的跪在老公公的灵柩前大声哭喊着,“大爹呀……!”一声哭泣,震撼着周围的人群和那几个抱团的兄弟姊妹。她给已故的老公公哭诉着自己的冤枉。哭诉着人生的不容易。想他在天之灵应该看清除?应该明白谁是谁非。应该知道是谁对谁错啊?她不会像村里人那样的哭唱,或者是又哭又说,只是“呜呜,呜呜……”的,像孩子一样单调的,实心实意的嚎哭着。
“灵柩了要启动咧!”在“叮铃铃……叮铃铃”的铃声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随着喊声和铃声,还有亲人凄凉的哭喊声,棺材被几个年轻后生抬着慢悠悠的放在平板车上。梁昕一直扒着老公公的棺木旁,把已故的老公公哭送在坟地里,直到老公公下了葬为止。他们姊妹弟兄都围着丈夫的弟弟李表,围绕着那个白眼狼的泼妇婆娘转,那泼妇婆娘是她们家最值钱的财宝啊?他们全家都宠着,唯恐得罪了她就要离婚咧?“她可是用钱买来的,不疼人,也疼钱咧。”这就是他们小农意识的宗旨。
可恨的是谁也不敢多看梁昕一眼?谁也不敢搭理梁昕一句话?连丈夫都和姊妹弟兄团在一快,只是远远的望着梁昕,不敢过来扶梁昕一把?梁昕越哭越伤心……哭着,哭着触景生情。她自然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她对着公公的灵堂哭着自己的父亲……那才更是无尽的痛苦啊!哭着多年来对老父亲的遗憾和思念。哭着自己悲惨的命运……任由她自由自在的哭了半天……梁昕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一家人哪?对她如此地仇恨?她哭了好长时间,嗓子都哭哑了。眼巴巴的想着起码丈夫李超应该过来拉自己一把吧?可是没有。
还是那个开明的堂嫂建忠的妈妈过来扶起她说:“弟妹,别哭咧,这里没人心疼你的,他们太不懂事咧!你还是适可而止吧!”堂嫂一语双关的埋怨着这帮不进仁义的兄弟姊妹,埋怨着丈夫李超在家里的软弱。并麻利的按当地风俗习惯“蹭蹭”几下就帮梁昕撕掉了孝帽子,扔进了火堆里了。堂嫂一直热情的安慰着梁昕,并把梁昕像亲人一样扶回家里。
梁昕这次更体验到了他们全家的无情,是自作多情的赶回来为老公公送葬的,真是自作自受,无话可说。她想:“人在做天在看吗?!自己做到了,自然心里也平静安然了,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更不需要她们这些不懂情理人的在乎自己。”在这一群不懂规矩的人面前,梁昕淡定了自己的心态,“全当她们根本不存在。”梁昕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她镇定的坐了一会,刚刚平静了一下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