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昕和李超,尽管为了家庭经济问题,经常打打闹闹,磕磕绊绊的过日子。但是宝贝二女儿还是不知不觉默默的来到他们之间,在大女儿刚刚出生俩岁的时候,二宝贝已经是四个月的胎龄了。她总以为是哺乳期,自己因为工作繁忙,不来月经也没在意。常常都是早出晚归,披星戴月全心全意的投身于战斗在医院没有硝烟的战场中。走路都是风风火火,吃饭五分钟,刚刚端起饭碗,听到产房传出产妇“嗷嗷”的叫声,像吹响了军令号一样,放下只吃了几口的饭碗就得连跑带蹦的直奔产妇,还要边跑边武装自己,戴帽子,戴口罩,摘手表。“嗷嗷”叫声,预示着着宫口已经开全,新生儿刻不容缓的要来到人世间,这是生命的冲锋号,是俩条命的握在医生手中的紧急呼救号,刻不容缓,一天到晚,梁昕风风火火和同事们接待着每一个临产的患者,几乎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一天刚刚做完连台剖宫产手术时,她突然晕厥在手术室的地板上,经过检查才发现是怀孕劳累后引起的低血糖,最后回家和丈夫李超商量怎么办?“孩子既然不嫌弃我们这个穷家,默默的到来我们家了。不管男孩女孩我看还是生下来吧,一定是个幸运儿咧……!”一项不爱说话的丈夫李超突然开玩笑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可是医院已经决定抽调梁昕带队下乡搞计划生育工作,因为她在这方面经验丰富,所以,只要医院有计划生育任务就一定要选派梁昕带队去完成。梁昕当然也感到非常荣幸,认为是组织上对自己的信任。和丈夫商量:“暂时不告诉单位领导自己怀孕的消息,既然领导信任我,我就不能推脱责任。”梁昕坚决的叮嘱李超说:“千万要保密啊!”
其实,梁昕也早想逃离这个小家庭,哪怕是出去躲避几个月的清净,省的整天听着他们家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心烦,眼不见心不烦,她想。
小家庭的生活虽然还是很贫困,靠俩个人那几十元微薄的工资,每人月工资仍然只有38.5元.俩个人的工资养活着一家四口还是能坚持生活的。但要维持一个大家庭的生活真的是很困难的。梁昕想着:“大宝宝在姥姥家生活,有姥姥姥爷照顾,我自己怀着二宝贝下乡生活的还能平静一点,免得隔三差五听到丈夫家今天要这个,明天又要那个的,打打闹闹烦死人了。”梁昕想“即使自己怀孕了,也躲不过丈夫的家庭矛盾,二杆子丈夫李超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也会为了给他家里经济负担,只要自己敢出来阻扰,就会三下五除二的被他倒的。”梁昕悲哀的思索着,压抑的深深叹息着。丈夫李超常常打的梁昕皮开肉绽,单纯善良的梁昕又不敢向别人伸冤,觉得因为家务事打架太丢人了,再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啊。”梁昕无奈想着“干脆,乡下躲个清净,还能完成领导交给自己的任务。”
怀孕四个多月的梁昕和一个妇产科男大夫共同带队下乡了。在一个公社的生产大队林家圪卜,这个大队环绕着几个公社,远近闻名的患者听说来了医疗队,每天患者陆陆续续的大老远赶来看病。而且每天都由村社领导约回大量育龄期妇女,只要约回来有适应症的妇女就要马上做结扎手术,否则,经过村干部苦口婆心的预约几天的育龄妇女,一不小心,就会跑的无影无踪,再也无法找到。她们会躲回娘家或者在亲亲家躲起来就再也找不到了。尤其是那些双女户更是难缠。所以梁昕她们就是晚上点上煤油灯也要连夜手术,把育龄女人的输卵管给结扎了,村干部才敢放心的去吃饭。
梁昕和那个妇产科男大夫以及计划生育小分队的全体医护人员,每天不但要完成几十列的育龄妇女计划生育结扎手术,还要像全科大夫一样接待好多患者,有时候他们要做各种手术,比如剖腹产,切子宫,有一次一个患者因为砍材,把木材棍子飞溅到眼睛里,划伤了眼结膜,出血不止,俩个人连夜给患者清洗伤口,取异物。有时还要边看书边做手术,甲状腺腺瘤手术,肠梗阻,痔疮遇到什么做什么。只要患者找到小分队,要求手术,就不能放弃,放弃了这些患者传出去,计划生育手术就很难开展,老百姓会骂小分队是:“吃干饭的小分队,球也栾不成咧。”所以,他们来者不拒,不管大小手术一个也不放弃。白天晚上不管什么时候有患者,什么时候就开始手术,即使没有电灯,点上煤油灯,蜡烛,手电筒都是她们做手术的照明灯,她们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也从没放弃一个手术,从没叫过过苦,反而看到患者术后康复的微笑还自我陶醉在满满的成就感里呢。
转眼间,计划生育手术小分队下乡已经四个多月了,梁昕每天挺着越来越大肚子,在手术台上梁昕常常感到,宝贝在肚子里不住的揣着她,手舞足蹈的和她沟通。但她轻伤不下火线,照常挺着大肚子,坚持配合妇科男大夫和小分队医护人员一块联手做着各种手术,几乎成了全科大夫。
为了迎合患者的需求,她们遇到什么手术就做什么手术,每次手术下来,挺起的大肚子被血染的红彤彤一片一片的血迹,成为一道血染的风景线,男大夫开玩笑说:“梁昕,她在你肚子里也学会做手术了,你可要小心哩!”梁昕骄傲的低头摸摸自己的宝宝,心理默默的想着:“宝贝,只要你健健康康的陪伴着妈妈,妈妈就知足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