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凡与柳玥借着油灯灯光边吃边聊,两人也是真饿了,没过多久,桌上的美味佳肴,便被消灭得所剩无几了。
“玥女侠,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能吃,瞧不出呀,我一男儿都自愧不如了。”谢凡朝柳玥打趣道。
闻言柳玥停筷狠狠瞪了一眼谢凡:“就许你自己天天在这衙门里大吃大喝的,难道就不许我来吃顿好的饱的。”说完后她伸筷夹菜继续吃。
“许,我哪敢不许呀,你继续,继续……”谢凡觉得这厨房吴妈烧的菜还挺不错,味道很好。他吃了两碗,此时肚子已饱,他搁下筷。
又过了一会儿,桌上的饭菜都消灭干净了,柳玥揉了揉自己饱胀的肚子,其实刚才已经饱了,她不想浪费所以现在吃得有些撑了。
“谢凡,好像有人在叫你诶?另外,好像还有狗儿的声音。”
“我也听到了。”
谢凡随即起身来到内宅门前,只见一位五十多岁的花白老者牵着一只黄棕色的大狗,老者便是这县衙的主簿,公孙甫。至于这条大狗,谢凡想起来了它是‘自己’的爱犬。
“…汪。”
“大人,你的爱犬小汪我给你带来了,按你的吩咐给它好好洗了洗。本来大人回来时就该牵过来的。听说大人在休息我便不好打扰,于是现在才带过来。”公孙甫向谢凡道。
“汪、汪汪……”
这时柳玥也出来了,大狗小汪忽然犬吠得厉害了起来,谢凡大致回想了起来,他轻咳了一声,对公孙甫说:“你把它拴好就下去休息吧。”
“是,大人。小汪,别叫了,他是大人的朋友。”公孙甫应了一声后,将小汪牵到旁边一荫蔽处,那里有个石桩,将它拴好。
“大人,那我先告退了。”
待公孙甫下去后,柳玥不由走过来:“早就听闻你养了条狗,还真的是!”
谢凡忽然想到方肃村那几个孩子唱的“狗官大人溜狗儿,整天玩乐整天贪”,心中对身体的前主‘谢凡’真的无语了。奉命前来此地赴任,堂堂一个县令,不专注政务,还养什么狗呀,哎,难怪‘他’会这么不受百姓待见,都是自己作的。
但这狗怎么办呢,现在的自己对猫狗宠物什么的可向来不热心的。
“汪汪汪……”
就在谢凡思忖该怎么处理它时,那狗又大声犬吠了起来,谢凡不由上前厉喝了它一声:“叫叫叫,别叫啦!不就来了一个外人嘛,叫得心烦。”
但那狗稍停顿了下,随后继续更大声吠叫起来,声音响亮。
再厉喝了好几声,那狗根本就不听他的,谢凡只好与柳玥进入内宅大厅,不去理会那狗了。
“谢凡,我觉得那狗好像更冲你吠叫诶。”柳玥想到刚才的情状,随口说道。
“它是冲女侠你好不好,我上前去厉骂了它几声,虽然是狗,可能也有些脾气嘛。”
果然狗儿是有灵性的么,虽然身体没有变,但灵魂确实变了,不再是以前的‘谢凡’了。谢凡想了想,留着这狗在身边的话,以后自己对这狗的态度,或者这狗还向刚才那样朝他吠叫,感觉不妥。所以这狗呀必须处理掉。
该拿这狗该怎么处理呢?
零星记忆中这狗是‘谢凡’来山临县后上任一个月后,出去游玩时碰到的一只弃犬,他也就随兴扔了一块吃的给它,结果那狗居然一路跟着他走。‘谢凡’本身很喜欢狗儿的,便索性将它带回了县衙,给它取名小汪,没事就逗逗它,训练着它玩。
这狗倒是很有灵性,渐渐地,‘谢凡’很爱抛扔东西逗它去捡回来,有些时候出去也随它跟着。为此,山临县已不少人知道他很喜欢狗。
如果忽然杀了这狗,会让人觉得他有些反常,不好。魂穿的他可是打算好好融入这个身份,尽量不让周围人察觉到他不同以往。
另外就是找个理由将它送人或带野外放走,这倒是可行。
“喂,你在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谢凡心中有了决议,随后开始收捡起桌上的碗筷,“女侠你还挺厉害嘛,居然把桌上的饭菜真的全部解决掉了。”
“额…”柳玥见谢凡将桌上碗筷收拾了,交代了她一声将桌子擦一擦,便拿碗筷去厨房清洗了。她心里不由有点讶异,这狗官居然还会自己动手去洗碗筷,读书人不是经常说:君子远庖厨么。
不过转眼一想,他也不是啥君子啦!柳玥打了个饱嗝,她摸了摸自己饱胀的肚子,今次自己的确厉害了,居然吃了三大碗饭,而且还吃了那么多菜,喝了不少汤。
柳玥自然不知道,谢凡在21世纪时因为常年单身独住,莫得女朋友,渐渐地,他自己竟然学会了做饭烧菜等家务活。
吃完饭后就洗碗不拖延,这倒是谢凡保持的不多的一个良好习惯!
碗筷洗完放好后,谢凡回到三堂大厅,这时他才想起,真正的‘谢凡’可是不洗碗的,‘他’最多把碗筷收拾了放到厨房去,待明早吴妈处理。
与柳玥闲话了几句后,谢凡便结束话头,与柳玥各自回了房间。
谢凡依着脑海中的点点记忆,谨慎地从房间里秘处拿出一个小铁箱,接着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钥匙,他现在要确认一件事,很重要的事。
谢凡不由屏住了呼吸,他紧张地打开了铁箱,心猛地一颤,里面果然放着一叠纸钞,数额竟高达9000两。这还是‘他’只上任了三个月,这‘谢凡’真是胆儿肥敢收贿敢贪呀!
谢凡感觉背脊都在发凉,慨叹‘谢凡’呀,‘你’是真的作呀,再这样继续下去,‘你’不作死才怪呢!这下可让我难办了。
“在残存记忆中,‘谢凡’秘密地记录着一个账本,很重视的,就放在这铁箱里的呀,怎么没有了,难道‘他’转移了?”
半阖着双目,谢凡陷入沉思,努力搜索残存记忆里的那个账本,最后‘他’放何处了呢,却仍是记得放在这个铁箱里锁着的。
再继续搜索其记忆的时候,头脑又开始如撕裂般疼痛难受,谢凡只好停下了,但他并不甘心,拿近油灯,仔仔细细检查着这个铁箱。
最后他将铁箱翻倒了过来,结果在铁箱的底部,居然真的发现了暗格,他当即将暗格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账本。
翻开账本,令谢凡惊心骇然的是,账本上竟然记录着的是,他来山临县所做的种种不当之举,比如:方肃村土地兼并案,他明知道其中有猫腻,却选择了偏袒吴恂吴员外。
谢凡继续翻动,三页记录了‘自己’十九条不当,其后纸张接连都是空白的,直到最后一页纸的背面,赫然记录着铁箱里9000两的收贿来源。
吴恂——2000两;
聂雄——2000两;
山临帮——5000两
这个‘谢凡’到底在搞什么古怪?居然如此认真地记录着‘自己’的罪状与收贿,怕忘了似的。而且他收贿的钱,也居然都没有动用。
谢凡越去思考想弄明白,脑袋中的问号就越多,也越发觉得身前的‘他’其行为奇怪,似乎在‘他’的心里藏着某个秘密。
但这个秘密是什么呢?
想来想去,应该是与残缺记忆中那个让自己听其令,身着锦衣高举令牌的模糊男子有关。可那发令的男子又是何方势力的人物,是来自江湖势力?门阀势力?还是朝廷的呢?
谢凡现在猜不到琢磨不透,也因其记忆缺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