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鳞片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由于沈坤沉思过久，宝儿有些担心的上前询问。
“没事。”
沈坤摇了摇头，将金属鳞片收入行囊中。
“我们继续走吧。”
说着，他拉着宝儿，继续向前走去。
宝儿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疑惑。
不过，当她目光触及前方的黑暗，疑惑转为复杂的情绪。
这么多年，她一直渴望再次回到这里，但是她又不敢，怕自己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面对闻婉儿的勇气。
“母亲……”
轻声的呢喃在通道中回荡。
走在前方的沈坤脚步一顿，然后再次迈步。
‘原来，是这样吗……’
他已经大致猜到曾经在这里说发生过的事。
“宝儿，在我那个时代有一种鸟，雄性会为了让幼鸟能够学会飞行，而将它们踢下巢穴。但是，雄性从来不会告诉那些幼鸟，它们的母亲一直在下面准备将它们接住。”
沈坤用平淡的语气叙述着这个平凡的故事。
但，这故事真的平凡吗？
宝儿愣愣的看着沈坤的侧脸，心中的哀伤不知为何，稍稍平复。
而那近乡情怯般的情绪，也消失无踪。
“谢谢您，代行者大人……”
【博士，一千年前有这种鸟吗？】
面对零的询问，沈坤轻轻一笑。
‘反正宝儿又不知道。’
这一次，零没有对沈坤的行为进行吐槽。
正相反，为了理解沈坤这种行为，她体内的处理器高速运转，某种控制系统中的权限正在缓缓瓦解。
……
前进持续了半个小时，姗姗来迟的通道尽头也终于达到。
“呼，终于可以摆脱那股味道了。”
随着那充满腥臭的绿色液体越来越远，沈坤吐出一口气，然后深深吸了一口算不上新鲜的空气。
至少不臭了。
宝儿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眼中稍稍闪过一丝笑意。
“大人，前面就是出口了。”
说是出口，倒不如说是目的地即将到达。
沈坤的方向感不错，再加上有零的计算距离，所以不难推算，眼下他们所处的位置，正是堡垒的中心。
“这种时候，我可不会说‘希望一切顺利’这种立FLAG的话的。”
他轻轻挑了挑眉毛，说了一个宝儿完全听不懂的梗。
事实上，他也清楚，就算自己不说，接下去的路也绝对不会轻松。
“宝儿，进去后，你应该有什么想做的事吧？”
“嗯，我希望大人能和我去一个地方。我想去……看一眼。”
“那我可就跟着你了。”
“嗯。”
在两人对话过程中，前方出现一道光线。
紧接着前方豁然开朗，一个金属的世界呈现在两人面前。
这是一个占地几千平米的正方形空间，高度约有一百米，一个直径五米的熔炼炉高高挂在正中间的空中，与天花板只有三米的距离。
熔炼炉的四周，一排排自动运转的机械勾爪，以弓型路线抓着一只只已经死亡的半机械兽投入熔炼炉之中。
再下方，无数不知用途的机械正发着轰鸣，充分阐述着他们还能运行这个事实。
“……”
看着这一幕，就算是沈坤也不由的愣在原地。
几秒后……
“这……就出乎我的意料了。”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心中的某根弦瞬间紧绷，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滴！发现千年间缺失的文明痕迹，请博士立刻调查此地！届时博士将获得大量贡献！】
零激动，但又极具公式化的话语在沈坤脑中响起。
他深深望着头顶的熔炼炉，开口问道：“零，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无法通过互联网获取外部情报的。”
【报告。是在博士沉睡后的一百二十六年。】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沈坤走到一座机械旁，用手轻轻敲击机械的金属外壁，“【完美人类计划】拥有世界最高权限。这一项条例，在你无法获取情报前还存在吗？”
【存在。】
“是吗……”
沈坤头疼的拍了拍脑门。
“也就是说，在将近九百年中，人类竟然又崛起了一个文明。而且这文明的科技程度，竟然还超过我那个时代不少。”
“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啊！”
淡然如沈坤，都不由得恶狠狠的念了一句。
这种完全不符合常理的事，竟然发生了。
最重要的是，他发现，末日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他看向身旁的宝儿，心中扫过一个念头。
‘该不会，这个时代，并不是一千年前金尘造成的，而是那个文明的产物吧……’
怪异图腾、迷之信仰、末日可能的另一原因，再加上科技略高于他那个时代的文明。
这个垃圾场给他的惊喜和谜团，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
短暂的思考之后，他摇了摇头，将多余的想法抛开。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寻找能够制作武器的材料，其次才是获悉这里的秘密。
“宝儿，你要去的地方在哪？”
“这里，请跟我来。”
一直静静在一旁等待的宝儿，立刻迫不及待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也就在这时候，沈坤才发现，在这个充满金属的空间里，地面竟然是黄沙。
而且，在用金属探测观察后，他发现下方最少一百米的范围内，并不存在金属。
也就是说，这黄沙并不是仅仅覆盖一层而已。
他一边想着这之中会不会有什么深意，一边跟在宝儿身后。
只是，情况正如他之前想的那样，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在他跟着宝儿绕过一座庞大的机械后，令人不寒而栗的场景呈现在眼前。
嘶~嘶~嘶~
巨大的金属蛋耸立，朝着他们这边的蛋壳破碎，缺口处，密密麻麻上百条半机械蛇从里面钻出，吐着蛇信缓缓爬行，遍布整个地面。
在他们出现的那一刻，半机械蛇集体转头，看向了他们。
那冰冷的目光和锐利的尖牙，在这一刻尤为瞩目。
沈坤倒吸一口冷气，抓着宝儿的手刚想用力，带着她离开，结果反而被她带着身体前倾，一阵踉跄。
宝儿整个人跪倒在地，双眼失去焦距，完全无视蛇群，只是失神的望着金属蛋的方向，泪水满溢而出。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一直让她牵肠挂肚的事，如今，让她崩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