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祁桓嘴里说出来的,因为祁桓在她心里永远是一副与世无争清高美人,刚才他说的话里面,所蕴含的心有城府,欲望满满的形象和记忆中的那个时候的少年很不一样。
朱雀觉得有些不认识祁桓了。
他在水深火热的皇宫里,自己便是争权夺利中的牺牲品,和受害者,他在年少只是便已经把自己同利益,同欲望这些字眼划清了界限。更何况,他已经在京城里这样静静生活了很多年,他的生活似乎与那些皇子出身的人的争权夺利画上了分割线,因为,即使他原本有这个想念发,也是无济于事,即使有这个想法,却少了将它实现的条件。因为他孤身一人在这世间,无依无靠,不会又什么东西可供自己选择去利用,去借助别人的力量将自己推上那个最高的位置。
相反,那些个争先恐后抢夺最高位置的人,将他欺负的那样惨,他早就对权势,对利用权势欺负弱小的人深恶痛绝,又怎么会亲自去做,他本来就很深恶痛的人呢?
所以,朱雀一时间对眼前的男人有些看不懂了,虽然他和十年前的那个少年一样,仍然是满脸凉意的表情,看向时间所有时间的事务都是满不在乎,世间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他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现在,一祁桓有些不一样了,朱雀说不出来那里不一样,但就是感觉有什么地方和之前变得截然不同呢,曾今那个活在她记忆里的少年,正在远去。
祁桓看着朱雀,仍是那双冷艳眸子,“怎么,卫姑娘是对我有所动心了?是想做我的王妃了不成?”
朱雀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是被我一番言论给吓着了吧。我也只是说说,想拨一拨你心中的那个不真实的想法,如果是要贪图荣华富贵,权势在手,那么一个章家不足以给你,一个章家的外室更不可能够,你若真的是那般贪图享受之人,从一开始,便不会只安心做章韶光的外室,你说,我说的对吗?”
朱雀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因为她觉得,这个就绝顶聪慧的男人正在一步步将自己紧逼,将自己在他面前所掩饰的所有虚假的面具都一个个摘取,扔在地上,去探寻自己真正的面目。
不可以这样,不能够就这样容易的被他戳穿了自己,她所进行的事非常凶险,她不能将他拖下水。
“宁王殿下说的不对,虽然今天宁王殿下说的话,都有自己的考量,虽然我一个平民百姓,不可以以下犯上,反驳你的意见。但今天我之所以站在这个地方,是想表达我对你的看法,刚开始我怕宁王殿下对我有芥蒂,所以才变着法的接近你,现在宁王殿下跟我敞开心扉说了这么多,我理应回应宁王殿下,也就不能够经自己的真实想法,藏着掖着的了,要不然,也太无趣了些。宁王殿下,”朱雀靠近了祁桓,那低领衣服所绽放的春光,让祁桓不禁不自在的将脸抬到上方,不再去看撩人的波浪起伏。
“宁王殿下,”朱雀笑得十分娇媚,“如果我这样一个平民白姓,费尽心思万般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做你的王妃呢。我今天穿成这样就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在万千的花丛里,注意到有我这么一朵花呢,万一……我就是看上你的脸,想和你共赴风花雪月,而丝毫不在乎你的权利,丝毫不在乎你能不能给我荣华富贵呢?”
她的那张涂着朱红色口脂的嘴唇此时祁桓非常近,他能感受到她温热的鼻息,也能感受到她向自己发出的炽热般炙热的邀请,她在勾引他,祁桓知道。
而她的目的,无非就是拿定了主意,他自己是个正人君子,自然不会对这种自动送上门来的货色感兴趣。她绝对的自己会在她显示出真实的面目之后,大动肝火,从此与她划清距离,不再与她往来。
但,她不知道的是,祁桓已经知道真相,他会包容一切她的所作所为,会呵护她不受任何伤害,而他,现在已经在着手。
祁桓对她笑了笑,将她推了出去,虽然在动作并未接受她对自己的示好,比如回她一吻,将她搂在怀里等,但是嘴上的功夫却不饶人:“原来卫姑娘对我这般情谊深厚,你今天这样大胆从我表露心意,我也不能辜负了你去。你放心,等我有钱有势的那一天,我定当迎娶你做我的王妃!”
朱雀头顶如同有一颗巨雷垂至落在头顶,轰隆隆炸开,炸得她不知所措,不知所云,只能站在原地望着祁桓发呆。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跟换另一个人似的。
要按照平日了他的做派,早就已经把自己赶出门外,再也不想见到自己才是,她明明在街上的时候,见到过,那些个偷偷向他示好的姑娘都得到了冷眼相待,怎么今日这般反常。
要说他心里燃起某种争权夺利的欲望,也是无可厚非,毕竟在京城里想要生存下去,除了钱财之外,还要有些权势,但是这个是无可厚非不假。一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表露露骨想法,直言要做王妃,他竟然一口答应了,竟然笑着一口答应了,要知道,前几日他还那样讨厌自己,不愿意看自己多看一眼都不想。
朱雀仔细想了一想,祁桓对自己态度的改变来自宫变的那天,那天章韶光带着她去梁香居买糕点,那天她受了伤脸色苍白跟个鬼一样,要说那日他见了自己那副样子对自己一见钟情,那是天打雷劈都不能够发生的事,要说是因为自己的某些举动让祁桓对自己有了好感,那也不能够。朱雀那日只是进门买糕点去了,只留下章韶光跟他在一起说话,朱雀瞧着他们俩人只见剑拔弩张的氛围,章韶光应该没有跟祁桓友好交流关于自己的什么东西。然后朱雀就和章韶光上了马车走了,然后祁桓就捧着账本看了。
这期间没有发生过什么,因为朱雀觉得从梁香居出来,祁桓对自己的态度还不是像现在这样子的。
事情怪就怪在,当天晚上,祁桓就亲自拿着糕点来别院了。阿言说祁桓身后当时跟着个模样俊俏的婢女,想必是月笙,但既然月笙跟着祁桓,跟在他身后后,却没有帮祁桓拿着糕点,显然是因为祁桓,自己要拿着那兜糕点。月笙为了不弄脏祁桓的衣服,在那糕点外层包了五六层油纸,可见祁桓从一开始便是要亲自拿着糕点来别苑的。
朱雀抬头望了眼祁桓那双绝美的眸子,像是在看着自己陷入苦恼沉思时男看好戏似的有趣表情,虽然他从不把表情挂在脸上,但是他的眼睛骗不了自己,即使那丝饶有兴致的表情一闪而过,朱雀还是及时捕捉到了。这次她不在怀疑自己的眼睛看错了什么。
“宁王殿下在逗我玩吧。耍我很开心是吗?你是在京城里沉浸太久了,觉得无趣,想耍一耍我这个从淮南来的小户人家的姑娘是吗?”朱雀凝眉,很认真的在训斥祁桓。虽然,这显然不符合她的身份,一个平民,即使是对一个不受宠的王爷,也不该这么说话。
但气话丝毫不介意,因为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冲她发脾气的姑娘,眉头凝重时,很像十年前的那个问自己要糕点吃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