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小伢子长的真俊，比电视上的那些小孩还漂亮，他们应该是大城市里的孩子吧？”
“一定是，看他们穿的，我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衣服。”
“是啊，看几个娃的脸多好，白白净净的，跟刚出锅的馒头似的。”
“这要是我家的娃该多好……。”
听着周围的议论，再看着挤的满满当当的硬座，上官浔狠狠地瞪着越凌，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而越凌显然知道自己犯的错误，一上车就低着头坐在里面的角落里，一句话也不说，这简直就是他电脑神童的耻辱，他怎么会点硬座呢？他自己都不信。
“我怎么感觉咱们好像动物园里的小动物，专门供人欣赏的？”雷少廷别开头在方晓晓的耳边低语。
“你知足吧？看见白铭了吗？不知道还以为“三陪”呢？陪笑，陪吃，陪说话，我真是服了。”方晓晓看着对面的白铭被一个老太太拉着说话，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很绅士的陪着，那场面还真是滑稽，而看见白铭投过来求助的眼神，方晓晓直接玩失明的别开头。
“他那哪是三陪啊？明显是性骚扰，我就奇怪了他们为什么要看我们，和我们说话？真的好烦。”雷少廷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和邵凡搭话，不满的皱了皱眉。
方晓晓看见身边的邵凡低垂着头，好像睡着了一样，对旁边那个打扮的花姿招展，化的好像妖怪，聒噪又唠叨的中年女人看都不看一眼，不由的佩服他的忍耐力，好本事啊。
“喂，小娃子，我在和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听见，你耳朵聋了？你家大人没有教你和别人说话要礼貌的回答，喂，别装谁，说话，说话……。”
看见那女人突然用手推了一下邵凡，方晓晓的眉头一皱，立刻瞪了过去，而邵凡这时也睁开了眼睛，剑眉微挑，眼神满是愤怒的抬头瞪了过去。
“呦，这么大点的孩子还知道瞪人？”那个女人看见邵凡犀利的眼神，微微一怔，可是下一刻伸手就像邵凡的脸颊拍去，“男娃子，挺有脾气啊，你瞪什么瞪？姐姐是看得上你才和你说话，装什么聋子……。”
“啪”的一声，就在那个老女人的手要打到邵凡脸的时候，方晓晓二话不说直接出手把她的手拍开，眼神带着一丝厌恶的冷笑说道：“这位奶奶，我妈咪说过，不让我们和陌生人说话，谁知道跟我们说话的人是好人还是坏蛋？不过看奶奶你化的好像吃人的妖怪，你一定不是好人，所以我们拒绝跟你说话。”
“你说什么？臭丫头，你叫谁奶奶，你多大？你爸妈在哪？我要问问他们你们家有没有家教。”那个中年女人站在车厢里就大喊了起来，惹的很多人都伸头看了过来。
“奶奶，你以前在户籍处工作？查户口的话您倒是说的很溜嘛，不过我爸妈不在这，是谁也不会告诉你，想借此机会接近我们？你想都不要想，坏人就是这样套小孩子话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才不告诉你呢。”方晓晓是孩子，童言无忌的话大家都不会计较，而看着她俏皮警惕的样子，都是善意的一笑。
“臭丫头，再叫奶奶，我就把你嘴撕烂，我看上去，有那么老吗？”听着她的话，方晓晓嘴角抽了抽，这个人讲话不会抓重点的？现在还关心自己的年龄，有病，还是公主病呢，病的还不轻。
“我妈咪说了，如果和我相差不到十岁的，我要叫姐姐，相差十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要叫阿姨，相差三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都要叫奶奶，我过完年有十岁了，而你看上去要大我三十岁，所以叫你奶奶没错。”方晓晓有礼有节的一段陈述让很多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什么我看起来有四十岁？你是什么眼神，小孩子是不能说谎的，要不然被狼吃。”显然这个女人对她给出的年龄不满，不罢休的又问了一句，“你要诚实的说，看我多大？”
方晓晓完全无语了，看来自己今天真的遇到了一个疯子，居然在这么无聊的问题上较真，好，你不是要知道吗？我就好好的逗逗你，谁让本小姐闲来无事呢。
“我要是不说实话真的会被狼吃了吗？”方晓晓故作害怕的瞪大眼睛望着她，那个女人脸上一喜，威胁的说：“是，这是草原很多狼的，真的会被狼一口吃掉。”
看着女人威胁一个孩子，很多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方晓晓随即又露出了挣扎的眼神，咬了咬牙，好像经过了一番挣扎才狠了狠心说道：“那就，那就四十七、八？”
“噗”不知道是谁第一个笑的，可是那欢快的笑声，完全是在给方晓晓的评价投了赞成票。
“你说什么？我有那么老？”那个老女人的一声嚎叫，颇有狼吼的气势。
“奶奶，你让人家说你多大才好，难不成，说你十八？你看看你的脸那么大的褶子在那儿闪啊闪的，都快闪花人的眼了，您老还让人真把自己当瞎子不成？问题是，当瞎子也没用，这声音也不象个十八九啊……。”上官浔直接插了进来，一说话就气死人不偿命，弄的那个老女人深吸了几口气，方晓晓都害怕她心脏病突发。
方晓晓故作善良的看着那个已经开始抽搐的老女人，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说着，“奶奶，你别生气，我真没说谎，要不，要不还是四十吧？虽然我很怕被狼吃，但是我也不能看您被气晕啊，我就说一次谎话吧。”
“呵呵，哈哈……。”听着周围时隐时现的笑声，老女人的脸上挂不住了，死死的瞪着他们说了一句，“你们，你们这些小娃的眼睛有问题。”
“眼睛有问题？我们六个人中只有他一个有问题。”雷少廷指了指越凌，然后继续说：“而我们的视力不远视也不近视，要不让他看看，您具体多大岁数？”
雷少廷直接把球踢给了一直沉默的越凌，而他因为之前的事情正觉得对不起大家，所以这回表现的相当出众，看着那个老女人，很大气直接的问了一句：“奶奶，您想让我说多大，您直接告诉我，行吗？”
“哈哈哈……。”这回的笑声可没有先后顺序，几乎是话落而起，特别是上官浔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之前的一切不快都消失了。
而在爆笑声中，那个老女人终于挨不住周围揶揄的目光，转头气汹汹的离开了。
“妈咪，那些哥哥姐姐好有趣，我能和他们一起玩吗？”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右面卧铺上传来，一个四五岁剪着西瓜头的小正太从上面探出头，上车的时候他是被妈咪抱上来的，还在熟睡，可能是刚刚的爆笑声把他弄醒了，这个时候看见方晓晓他们好像找到了玩伴，好奇又兴奋的叫着。
“不行，哥哥姐姐都是大孩子，谁会喜欢带你这个小萝卜头玩？老实呆着。”年轻的妈妈因为他乱动直起身不满的说了一句，促狭的眼神不善的扫了一眼方晓晓他们，随即说了一句：“你们应该上学了吧？知道一些公共场所的基本礼貌吧？大家都是火车上的旅客，希望你们能顾忌到别人的心情，不要把火车弄的像春节联欢晚会一样，让人睡一觉都不行。
方晓晓几人相互看了一眼，上官浔吐了吐舌头，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又不是我们要他们来的，是他们自己过来的。”
“过来就可以吵闹吗？你这孩子懂不懂礼貌？做错了连句道歉的话也不会说，少教养。”年轻的妈妈刚说完，上官浔就要和她理论却被方晓晓拉住了，他们是来坐火车赶路的不是来打架的，再说这件事他们确实有错。
“对不起阿姨，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会注意的。”听见方晓晓的话，年轻妈妈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看来你也不是蛮横不讲理的孩子，还有点教养。”
看着年轻妈妈重新按着小正太躺下，方晓晓暗暗地吐了吐舌头，小声说：“我们还是注意点吧。”
“刚刚又不是我们的错，你干嘛道歉？”上官浔不满方晓晓的做法，赌气的别开头。
“可是刚刚的小男孩确是我们吵醒的，说句道歉也是应该的，难不成你想我们在这十几个小时里吵架度过？”越凌低声说了一句，上官浔头一昂，眉一挑，顶了回去：“刚刚还不敢出声呢，这么快就忘了自己犯的错了，你闭嘴吧，要不是你，我们会跟别人吵架吗？连字都不认识的电脑白痴。”
“你怎么又说这件事？”
“我说错了吗？”
“行了，别吵了，要说话不如吃东西，上车之前我不是买了很多东西吗？想说话就吃东西，保证自己的嘴里说不出话来。”说着方晓晓抓起一个面包啃了起来。
看着方晓晓是真的生气了，两个人也不吵了，安静的吃着东西，而周围人看见没有热闹看了，也就全散了，毕竟再美的东西，也只是一时的惊艳，时间可以消磨一切。
晚上十二点，列车内陷入了一片寂静，时不时的能传来细微的呼噜声，不过也被列车运行的机器声给淹没了，而方晓晓在这个时候却准时醒了过来，看见其他几个人紧挨着睡着了，她用手戳了一下邵凡，低声说：“接下来换我站岗，你睡一会儿。”
邵凡看着她摇摇头，方晓晓听见他的心里再说：“我不困，你睡吧。”
“不行，晚上不睡觉绝对不行，说好我们三个轮流的，你必须睡，不然我生气了。”方晓晓瞪着他，嘴一撅，说生气就生气。
“好吧，那我睡，两个小时换你。”
“嗯。”方晓晓和他换了一个位置，自己坐在最外面，让他坐在里面，看着外面漆黑一片，不由的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让自己打起精神。
“咕噜噜……。”轻微的肚子咕噜声，让方晓晓奇怪的抬头看了过去，小正太趴在那里一双小眼睛眨啊眨的看着自己，而对上她疑惑的视线，他不好意思的把头缩了回去。
方晓晓拿起一个面包，起身走了过去，犹豫身高的原因，她攀着旁边的栏杆，低声说：“小家伙，你饿了吧，这个给你吃，要是不够，姐姐这里还有。”
小正太露出头犹豫的看着她，方晓晓笑着说：“吃吧，姐姐这里有很多，都吃不了，你能不能帮帮姐姐？”
小正太想了一下点点头，结果面包吃了起来。
而方晓晓也能看见旁边的年轻妈妈，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但却没有说话，也算是默许了吧。
第二天一早，方晓晓刚洗漱回来，就碰见了小正太和他妈妈，小家伙很高兴的和她打招呼，而她妈妈也没有阻止，对她点了一下头，也就算是打招呼了，但是她并不介意。
回到硬卧上，小正太就缠着他们一起玩，他妈妈也没有说什么由着他去，这倒是让昨天僵硬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直到下午五点钟，火车准时进站，方晓晓看着站台站着很多穿着军装的军人，不由的皱起眉：“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军人。”
看见旁边的一个老爷爷背着行李站在那里望着窗外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方晓晓故意嘀咕了一句，那个老爷爷果然转过头来，看见她疑惑的样子，慈祥的说：“小女娃，没见过这么多解放军叔叔吧？”
“以前见过解放军叔叔，但是没有这么多。”
“是啊，这也太多了。”一旁的一个大婶也奇怪的说了一句，那个老爷爷就解释说：“这些是参加军演的官兵，半个月前就开始集结了，几年就会搞这么一回，你们这些没进过藏的人都不知道，在十天前，火车都不通的，都是军列，现在这些应该是一些后援部队，或者是一些退出军演的部队，还有一些是巡防团，让老百姓不要误入了军演区域，以免造成伤亡。”
方晓晓听着回头和雷少廷对视了一眼，巡防团？看来他们要进去，要费不少周折呢。
下了火车，小正太拉着方晓晓一脸的不舍，“姐姐，你什么时候离开，我们还坐一辆火车好吗？”
方晓晓看着他撅着嘴满是不舍，轻笑着说：“姐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看来不能答应你了。”一路上小正太可是和他们打成一片，对于小孩子来说有玩伴是一件很兴奋的事情，同时面对分离也会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来。
小正太看向自己的妈妈一脸哀求的说：“妈妈，把咱家电话给姐姐他们好不好？等姐姐离开的时候可以约咱们一起。”
年轻妈妈已经不是之前对他们态度僵硬了，为难的想了一下，最后犹豫写了一张纸条递给了方晓晓：“小朋友，这是我家电话，我还有事，先带我儿子走了。”
“再见。”方晓晓说完，看也没看就将纸条撕了，直接扔到了一旁的垃圾筒里，转身对着其他人说道：“我们也走吧。”
看着几个小孩离开，一个穿着军装的上等兵不满的说了一句，“刚刚看着这几个小家伙长的不错，挺招人喜欢的，没想到这么没有礼貌，别人给的东西，竟然转头就撕了，刚刚看他们好像还说话挺亲热的。”
“你懂什么？”一个军装上挂着两杠一星的年轻军官看着方晓晓他们离开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这几个孩子不简单。”
“连长，我哪能和你比啊，我是什么都不懂，你就给说说呗，那几个孩子有多不简单？”上等兵谄媚的笑了笑，奉承的问了一句。
“那个孩子是看出那个女人并不情愿把电话号给他们，所以她就如她的愿，不看也就不知道，明白了？”那个军官说完，上等兵眉头一皱，“真的假的？连长，只是一个孩子能看出这么多？懂这么多？”
“你说呢？”军官瞟了他一眼，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说了一句：“你是没那眼色了，赶紧去集合队伍，出发，等着团长发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