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后面聊了些什么老张其实也已经忘掉了，大概都是些发生在大家生活中的有趣的事情吧，虽然这些所谓的有趣往往经不起深究，往往都能轻松的带出一个较为沉重地过往，但很显然，大家都不想在这里的第一天晚上就带着一种悲壮的情绪，一种沉重的责任感，
至少现在是不想的。
算是比较晚了，老张起来的时候，至少昨天晚上满地的未拆封的组装材料以及箱子已经消失了一大半了，剩下的在已经初具整洁感的家具之中就像是森林之中的小蘑菇一样，有种不太协调的感觉，
“喂喂喂，怎么没人叫醒我啊？”，算是有点抱怨吧，也带着些愧疚，毕竟就自己在这里睡觉，而其他人却不声不响的完成了相当一部分工作，
“看你睡的那副样子，本来想着我们班东西的动静肯定能吵醒你的”，梅尔笑了笑，“没想到你还真是睡得香啊”，她摇了摇头。
“那大家都吃早饭了吗？”，老张看着还在工作的其他人，也就只能如此补救道，而伴随着一声声谢谢之后得就是花样繁多的要求了，当然也不算是很繁杂，毕竟这里所提供的早餐只有六种套餐选择，无非是ABCDEF的事情，
所以最后带着3份A2份B，3份D，1份E，1份F的要求，老张也只能在点餐平板上面做好选择，然后在十分钟后到楼下去取了。
“说实话，就没有人想出去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们就不好奇吗？”，绫默看起来还是一副兴冲冲的样子，就这么朝着还在吃饭的其他人这么发问道，
“不，一点都不好奇，我一会想去重温一下阔别已久的世界”，陈启甚至都没有抬头，就这么回应道，
“那凯丽呢？不想一起出去看看吗？你们搞绘画和音乐的不是最喜欢出去找找灵感什么的吗？”，看起来相较起比较难对付的其他人，或许比较沉默的凯丽显得比较好说话一些，
“好吧，但是不能走远，还有你下次不要这么直接的问我，真的有点太随意了”，凯丽耸耸肩，虽然看起来有点提不起兴趣的样子，但还是选择了答应，
“那，hickey？”，凯丽看起来因为这一次的成功有点燃起希望了，于是又转向了另外一个目标，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就已经说明自己不擅长拒绝的hickey，
“抱歉，亲爱的，这已经超出我不能拒绝的范围了，所以，你懂的”，看起来多少有点内敛的hickey挑了下眉毛，有点喜感的回应道。
“那张凡？”，
“对了陈启，咱们房间里面有多少台终端啊，你用了还有剩下的吗？我想和我女朋友开一下视频什么的”，还没等她说出口，老张就已经用陈启那里的肯定回答间接拒绝掉了。
“你们可真是，为什么就不愿意出去看看呢？”，看起来有点失望，毕竟最终也就是她自己和凯丽一起去，而我们所有人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我倒是觉得以后在这里的时间恐怕足够我们把这里逛到吐吧，所以何必急于一时呢？”，梅尔切着自己盘子里面的香肠，就这么回应道，
“所以说啊，算了，凯丽，我们先出去吧”，绫默叹了口气，倒也没有什么生气的感觉，就这么和凯丽出去了。
这一个月好像都没怎么联系过了，这一次开个视频什么的，应该是能让她开心一段时间的吧，老张倒也不是为了拒绝绫默的提议才选择这么个理由的，只是觉得趁着现在还有点闲暇，不如多聊聊天什么的，毕竟人类之间的感情，是会因为时间啊，空间啊之类的东西而不断变弱的，或许只有维持着这段感情的存在才能有在某一天有重新复原的可能性吧，这么想着，老张收拾着所有人离开之后留下的餐盘，整理好之后，放在房间外面等待着专门的清洁人员过来拿走，而后也就走进陈启已经在里面的那个房间，看了下他给自己示意的，自己可以用的空闲的终端，也就这么坐在前面了，
拿出自己的便携式信息终端，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称之为手机的东西，拨通了王蓁的电话。
“阿凡，和其他人相处得还好吗？”
“还行，你呢？没有告诉别人我是谁吧？”，老张多少有点小心翼翼，毕竟也算是在上层城区生活过的人，能明白一个人成为提督对于他自身以及对于和他关系密切的那些人意味着什么，就像是穿越前的世界，假如你有一个坐过牢的朋友，而且这个朋友还精神不正常，而你又和他关系密切，一旦被别人知道，对于你自己的交友是存在巨大的障碍的，而这还是至少所有的对象还是人类，而在这个世界，提督不是人类，无论是从生理上还是从心理上都是这样的，这种观念不管正确与否，都存在于上层城区的居民的心中，而且时刻提醒着他们。
“我知道，我没有告诉别人，你自己在那边还习惯吗？”，简短的回答了一句老张的担心，少女急切地语气虽然不能当面感受，但还是让老张嘴角泛起了笑意，
“嘛，还好，我们现在在的这个环境比之前强多了，都快赶得上咱们旅游的时候的住的宾馆了”，
“是这样的吗？能让我，不，不能用视频通信进行交流的对吧”，少女嗯嗯的回答着，说了半截的请求也很快被自己打断了，
“如果你要看的话倒是也没什么不可以，毕竟现在换到一个新环境了嘛，咱们开一下视频吗？”，老张算是卖了个关子，故意压抑着兴奋感就这么平淡的说出来，
“哇，真的假的”，看起来取得了预期的效果了呢，多少有点得意的老张听着终端另一头传过来了的少女的高兴声音，也只能再三肯定自己说的话了。
打开电脑一样的东西，虽然这个世界的应用技术发展的极快，但是信息技术反倒是和穿越前的水平差不多，而且在很多产品上都能看得出来，就像是老张手里拿着的便携式信息终端，在穿越前有一个很通俗的名字—手机，但这个世界的“手机”各方面也就和穿越之前老张用的智能机差不多，通信功能也还是发短信或者打电话什么的，还没有什么APP支撑，虽然也支持视频通话，但是既然有大屏的电脑何必再用这块小屏幕呢？
可能每个世界的科技树偏重方向都不一样吧，更何况这可不是和人类有着同样或者相近历史的人类啊，算是一种自我安慰吧，老张打开了电脑，输入王蓁发过来的物理坐标，而后发出了视频邀请，
看着熟悉中带着些新鲜感的人脸出现在屏幕上，老张难得的鼻头一酸，虽然没有哭出来，但是也多少觉得有点委屈，
“能看到我吗？”，王蓁疑惑的看着屏幕前的老张奇怪的表情，
“啊，能看到，你能看到我吗？”，老张重整了一下情绪，也问道，
大概人类只要进行任何形式的远距离通信，无论这种通信已经被多少次的证实是绝对不会出问题的，相互之间的第一个问题永远都是确认吧，
“你的室友不在吧？”，出于谨慎的考虑，老张虽然觉得有点过于小心了，但还是这么问道，
“放心，她们已经出去了，三个小时之内是不太可能回来的”，尽管这种问题已经问过一遍了，但王蓁也没有不耐烦，很认真的回复，她也明白老张所担心的地方。
“怎么了，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发消息了？”，
“嘛，这么长时间没有见过你了，多少有点想念”，老张眼神瞟着其他的地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我也很想你，我一直都很想你”，王蓁却还是老样子，直接干脆，能感受到其中的深情，
“钱还够吗？”想了半天，其实老张也不知道聊些什么了，毕竟自己的生活老张实在不想让王蓁去了解，王蓁的生活自己或许也很难理解吧，所以也就只能借此来表达一下关心什么的了，
“够的，六万块就算是什么都不干，只去读大学，也足够四年的生活了”，她点了点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就这么平稳的陈述着，
“你还能回来吗？”，那之后聊了些过往的事情之后，她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等我当了提督应该就可以了吧，毕竟提督也是有假期的”，老张笑了笑，看着视频对面的少女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说什么了，成为提督，还能活到提督生涯中的第一次休假，并不是什么板上钉钉的事情，甚至不能说是一件大概率的事情，而更深一层的人类与提督之间的感情问题，或许是个想起来都会绝望的问题吧，也并非是现在的老张能够解决的问题，想多了除了绝望，也就是绝望了吧，所以老张在回答这种很严肃的问题的时候第一次给出的是语气比较坚定的回答，也没有说什么前提条件，什么假设之类的，
“嗯，我等你”，少女笑了笑，多少缓解了一下老张心中的很重，毕竟很多事情即使已经在事情发生前想得很清楚了，但是一旦发生还是会很难接受，还是会很沉重。
老张笑了笑，刚想继续说些什么，王蓁却看了一下屏幕以外的地方，略显慌张的说道，“下次再说吧，我的室友要回来了”，而后听完老张简短的告别之后，也就这么挂断了通信。
“陡然安静下来的环境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自己的事情，而是看着老张和王蓁聊天的陈启有些意味深长，
看着老张有点不太积极的样子，他也只是拍了下老张的肩膀，
“我理解”，还是一种让人欢快不起来的语调。
听着门外面的传来的随着绫默和凯丽回来掀起的大呼小叫声，老张也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好了，
“珍惜现在的时光吧，我已经没有和她说话的机会了”，陈启笑了笑，也没有继续说什么了。
作为提督的日常生活吗？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但是老张也已经进入“实习期”了，就像大多数在这个地方呆着的人们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