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和沈景岚在月光的映衬下，如同两个兵马俑一般，谁也不动。
沈凌看着尴尬的气氛还在持续，想了想，硬着头皮说了一些题外话，可谁曾想，自己这父亲根本不接茬。
尴尬持续中。
这时候，吴管家匆匆赶了过来。
看见吴管家也落了座，沈景岚看着沈凌说道：“你看过你母亲了么？”
沈凌低下头：“看过了，刚从母亲那里赶回来，母亲的病好了一点。”
“吴管家，以后让孙医官全心全意在府中关注吴氏的病情。”
吴管家压住心头的疑问，应允道：“这件事，包在老奴身上。等一会就去办。”
沈景岚将吴管家面前的杯子倒满。“不急，不急，沈凌，你也别愣着了，把杯子举起来。”
说完也没说提酒词，就自己干了。
沈凌看看吴管家，吴管家也看着沈凌，两个摸不着头脑的人也跟着干了。
两个人都不知道自己父亲和主子的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
“沈凌，你不知道吴管家当年和我的事情吧，当年我哥哥还在的时候，老吴就是我的贴身小厮，哦，对了，就和你身边的那和虎头虎脑的那个，那个......我叫不上名字了，叫什么来着？”
沈凌回答道：“叫蒙舍，是从苏州府的吴家就跟过来的小厮。”
听着沈凌的介绍，沈景岚点了点头，“一样的关系，当年我还是文远伯府的二公子，和你一样。”
听到这里，吴管家马上把看着沈景岚的目光挪到沈凌的身上。
他隐约能够猜到沈景岚的意图了，吴管家终于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进入伯爷的视野了，也知道。
下一个伯爷恐怕就在自己的面前。
沈景岚没有观望，吴管家奇怪就奇怪在这里。
沈景岚完全可以在会试成绩出来后在进行这个决定啊，可是？
吴管家终于想到了事情的关键，沈凌也在思考这件事情。
沈景岚将自己的一生的秘密和盘托出。
“你也知道你的大伯从小就已经是文远伯了，父亲从来没有犹豫过这个决定，就连母亲也慢慢改变了主意，从而大哥从小就可以无所事事，因为他是世袭罔替的京城文远伯世子。”
沈景岚的神情坚定，目光如炬，仿佛面前就是当年自己的父母训斥自己的场景。
吴管家这时候插了句嘴：“二少爷，京城的伯爵相当于外省的侯爵，京城的爵位就意味着在五军都督府，无论这小子有无才学，都能在里面做个或大或小的官职。”
吴管家所说的内容，沈凌没有落下一个字，自己从来不知道的隐秘，在吴管家面前仿佛是自己的家常便饭一般，就好像一个厨子说自己刚刚杀了一条鱼一样。
沈凌的一位直接就得到了解答。
“现在的文远军就在吴管家的手上，只不过慢慢就由诚意伯代管了。”
沈景岚边吃着面前的一道蟹膏，边看着沈凌。
沈凌则一口没动，就连吴管家都吃了好几道菜了。
文远军？沈凌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东西。
沈景岚把下人都遣散了，反而得自己倒酒了，吴管家人精一般抢过来，给三人按照主仆尊卑，依次倒满。
沈景岚笑着喝着酒：“你以为你头上的文远两个字是虚衔？现在诚意伯是左军大都督了，军队的晋升本来就快于文官，军队可没有吏部一样的机构进行严加查验各级官员的考绩。”
吴管家直了直不怎么舒服的颈椎，看着沈凌没有吃一道菜，给他夹了只螃蟹。
“二少爷，外界都叫沈家军的就是我们文远伯的军队，历任文远伯都会率领自家的军队，除了沈景炎大老爷。来，这螃蟹可是从苏州府送上来的，您先尝尝鲜。”
沈凌拿起盘子中的螃蟹看着其中肥美的蟹肉，看着不像是当前时节的蟹子。
“那为什么大伯父？”沈凌犹豫了一会，知道沈景岚在等着自己问这句话。
沈景岚对沈凌意味深长的说道：“以后接话茬的时候要快，不能犹豫，以后要多加练习才是，你记住，你今天听到的东西一个字都不能透漏出去。”
沈凌呆呆的点了点头。
“是我做的手脚，你大伯父素来任性妄为，我与上一任的永昌侯也就是现在的王老太太的......”沈景岚，沈凌，吴管家都沉默了。
“父亲，今日王老太太病危，您才...原来王氏的所作所为是在胁迫父亲的情况下。”
吴管家憋着笑，沈景岚变了脸色。
“你说什么呢？这件事只有老太太知道，后来因为这件事，文远伯府才与永昌侯府联姻，哦，当时就是永昌伯府了。”
沈凌握着酒杯的手开始轻微的抖动，为了不被人看出来，沈凌马上用嘴接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可是，刚才的一幕已经被旁边的两个老一辈阴谋家看了个通透。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看着彼此。
沈凌终于知道沈景岚今天的最终目的，沈凌有点不敢想，但是事实就是已经在沈景岚的话语中说出来一半了，剩下的一半也许就马上浮现在眼前了。
沈景岚和吴管家也看出来了，毕竟知道这小子不笨。
沈景岚说道：“从来没对爵位抱有信心那是绝无可能，但是我有种预感，你对这个爵位没有什么心思。”
这时候就到了吴管家惊讶的时候了。
“少爷，您难道不曾为这爵位？”吴管家这句话也是为了沈景岚说的，他看出来沈景岚会说这句话，只不过这句话得他来说。
沈凌点了点头。
沈凌现在不得不承认，他说谎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但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沈凌现在发现原来根本不敢想的财富现在真的已经唾手可得了。
沈凌现在的大脑疯狂的想着沈景岚的喜好，顺着沈景岚说才可以。
水往低处流，但是人得往高处走，沈凌看来，沈景岚已经把注压在自己的身上。
自己以后何去何从，要不要背上文远伯府这把双刃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