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小雨。”有人在摇着她的胳膊。
莫思雨抬头一看,是张小梅。
“小梅,小梅,你快帮我去叫一声老张大夫,晚晚,晚晚受伤了。”莫思雨眼泪掉得更凶了。
“我已经叫我家大小子去叫老张大夫了,你别着急,我们先把晚晚抱回房间去。”张小梅俯下身帮着她将沈爱晚抱了起来往堂屋走去。
张小梅是大队卫生点的护士,当初莫思雨刚下乡,水土不服,发起了高烧。当时人生地不熟的,其他知青也不是太熟,而且大家都是初来乍到,尚且自顾不暇。张小梅是当地人,热情大方,便照顾着莫思雨,还每天给她带粥,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了,莫思雨也发现张小梅是个心直口快、热情大方的姑娘,于是两人很快成了朋友。这几年也是张小梅成天张家长李家短地跟她说,让她很快了解了这里的人和事。
“晚晚,晚晚,这是怎么啦?”沈奶奶和沈老爷子之前在自留地里收绿豆,听到路过的人说家里闹起来了才匆匆回来。
莫思雨坐在椅子上,把沈爱晚抱在怀里。张小梅利落地扒开沈爱晚的头发,看了看伤口。
“还好,伤口不深,我们先清洗一下吧,婶儿,有白酒吗?“当地人平常没那么讲究,偶尔有了伤口,用白酒洗一洗,随便用布条扎一扎便好。
”有有。“沈奶奶去拿了一瓶白酒过来,就是家里男人平常喝的酒。
张小梅接过酒瓶,一手扶着沈爱晚的头,一手拿着酒瓶淋着她的伤口。
”啊。“酒淋在伤口上,沈爱明感觉钻心的痛。
”晚晚,晚晚,没事了啊,没事了。“
”姐姐,姐姐,你怎么啦?“沈景诺惊恐地跑了过来,他之前在后屋睡觉,小孩子睡得沉,根本没将他吵醒。刚刚醒来自己爬下床,走到堂屋里,看到屋里围着的人还有些懵,妈妈抱着姐姐,两人都在哭,他便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他靠着妈妈,抓着姐姐的手,哇哇地哭。看着嚎啕大哭的孩子,脸色苍白的小姑娘,形容凌乱,脸上还带着血痕的莫思雨,在场的人心里无不升起怜惜。
沈奶奶胸口一股一股的火气,想起刚刚在院子里看到的木盆以及地上的几件衣服,她便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的婆媳,她还能不明白她们的性子。老大家的历来虚荣奸诈,这几年老大当大队长,她这脾气越来越大,越来越霸道跋扈,那天晚上没能顺了她的意,她心里不舒服,这些天一直找岔,看着她到底也没有太过分,她也就没过问。想着她过几天也就好了,谁知她越来越过分,居然今天叫老四媳妇儿给她洗衣服。
莫思雨平常看着见人三分笑,和气大方,一般其他几个媳妇儿偷个懒占个小便宜什么的,她也并不太计较。但是要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那就错了,只要触到她的底线,她也绝不是吃素的。
“老张大夫来了。”不知道谁叫了一声,便有一个大爷背着医药箱快步走了进来。旁边的人都让了开来,农村人平常消遣少,都好看个热闹,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都会去瞧瞧。
老张大夫看了看沈爱晚的伤口,看到伤口不深,又问了沈爱晚几个问题,才又重新给她清洗了伤口,然后包扎。
“如果晚上发烧就赶紧去叫我,如果感到头晕想吐就马上送去城里的医院。”老张大夫包扎完伤口仔细地叮嘱他们。村里的卫生所条件简陋,只能看个简单的伤,要是脑子里有了伤就要送去城里的医院了。
“好的,谢谢张叔了。”莫思雨还有些哽噎地跟大夫道谢。
“王爷爷,你也帮我妈妈看看吧,大伯母骑在妈妈身上打她,她也受伤了。”沈爱晚抽抽咽咽地说道。
周围人的眼色都变了变:这大队长夫人可真是厉害呀。虽然他们平常都不太喜欢那些知青,但是也都对他们客客气气的,因为都知道这些人是城里来的。更何况沈家同是工人,大家都知道他收入高,这些年沈家过得殷实多半归功到他。沈老大一家靠人家吃香喝辣,还对人家媳妇动手确实太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