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高中(七十年代高中两年制)时光一晃过去了。当时上大学必须要大队推荐,群众评议,公社革委会批准。巧云既没有亲戚当官,又没有什么朋友当领导。高中毕业后,便只能回到农村广阔天地里大有作为,为贫下中农服务,巧云回家,参加了轰轰烈烈农业学大寨活动中去。同村里人们一样,每人下地为生产队劳动挣工分,下工后帮助家里干家务活,做饭洗衣、纳鞋子、织毛衣等等,生活就这样过着。
冬天的一天上午,太阳显得苍白无力,寒风刮得树叶沙沙直响。在东大堆路上,有一行人敲着锣,打着鼓,显得十分热闹,锣鼓队后面跟着几个年轻人穿着军装,胸戴大红花,背着背包,挎着黄书包,手里拎着行李,向着公社方向兴高采烈地走去。巧云和姐妹们正在离东大堆不远的田间里拆墒清泥土,听见的敲锣打鼓声,便急忙停下手中的活,朝东大堆方向望去。看着,看着,巧云突然发现穿着军装的人中有一个似乎熟悉的身影,她忙放下工具,急忙向田埂跑去,她看清楚了前面第二人,那不正是耿彪吗?心想他去当兵,怎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眼泪不知不觉地掉下来了。目送着耿彪直到离开视线,但眼泪却止不住的望下流,直到别的女孩大声叫她。
“沈巧云,别看啦,快干活啦。”
她不情愿地回过身来,整整一天,她就这样魂不守舍地一边劳作,一边抹着眼泪,低着头默默地恍恍惚惚,这一现象被妇女主任罗红艳发现了端倪,问她:
“巧云,你眼晴怎么这么红啦。”
巧云说:
“刚才一阵风把沙子刮到我眼里去了,我揉眼晴的”。
晚上,躺在床上的她想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当兵,心里还是有些高兴,但更多的是担忧,将来他会出人头地,会娶我吗?想着,想着,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有慌起来,觉得自己的肚子有点大了起来,自己“大姨妈”已好长时间不来了,会不会自己怀上他的孩子,不可能,只有一次难道就有啦?如果有了父母非打死她不可,左右邻居会嘲笑,如果耿彪在外结婚生子,我如何嫁人,越想越害怕……
都说女人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一天早上,巧云妈见女儿衣服的角有点翅起来,不自觉地又细看了一眼,这一眼,让巧云心里有点惊慌,忙转过身来,干家务去了。过了几天,母亲见巧云吃什么吐什么,忙把她拉到房间里问:
“孩子你是不是生病啦,不会怀孕了吧?怎么吃东西吐得这么厉害。”
“妈你瞎说什么,让别人听到多不好,让爹听到不打死我,我衣服穿多了,胃口不好,吃了东西才吐的”。
巧云这一说母亲就放心了,想想这也是不可能的事。在那年代,一个姑娘家未婚先孕,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要遭到别人笑话,父母亲在村里更抬不起头来。母亲这一问,倒使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从生理课上学到,吃什么吐什么是女人妊娠反应的过程,那是谁的,只能是耿彪的啊,这孩子一定是他的,这孩子能要吗?
这孩子是她同耿彪的结晶,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爱他,巧云下了决心一定将孩子生下来,不生下来对不起耿彪他,越想巧云决心越坚定。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巧云扎紧腰带,少吃饭保持体形,每天坚持参加生产队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