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如氏突然进来,纯楠姑姑赶紧行礼:“王妃,奴婢人微言轻,公主她不服奴婢。”
不过一转眼,就变了说辞,钦如氏道:“撷芳,我是那你当亲亲的儿媳看的,你这么不听劝实在是不好。来人,看着公主行礼!”
后来来了两名壮妇人把她押着,撷芳挣脱不过只得跪下。
“你不愿拜,就在这跪着,跪到我气消了为止。”钦如氏道。
这样的天气,别说跪着,站在这,不一会就满天大汗。不过半个时辰,撷芳已经浑身无力,强撑着。
钦如氏走来走去:“啧啧,果然昭国公主太虚弱了,不过这一会,脸就成这样了。不过再跪一会,长长记性。”
外面有吵闹声:“王子,您不能进去!”
钦如氏道:“吵什么?”
完颜辕已经进来,见撷芳面色苍白,赶紧抱她起来:“母妃,我敬重您,已经事事顺着您。可是撷芳她即是一国公主,又是我完颜辕的王妃,如此苛待,太过分了。”
钦如氏道:“不过是跪了一会,不管是不是公主,不知礼节,作为长辈,该罚还是要罚,否则,将来连你都管不了她了。”
完颜辕道:“她是我的王妃,不用母妃操心。况且,撷芳她已经怀有身孕,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母妃也不好向父汗交代吧!”
钦如氏一听,后背都在出汗。这个孩子,触及底线,玉石俱焚。
完颜辕抱着虚弱的撷芳:“我带你回家!”
撷芳侧身靠着他的怀抱里,有种安心的感觉:“谢谢你。”
大夫阿莫又来把脉:“王妃只是劳累,多歇歇,伤了胎气可不好养的。”
开了药去熬上了,也不知道何时能安好这个胎。
完颜辕一直守在撷芳身边,不管怎样,她还是要好好的。爱一个人,总是不忍心。
这个女人,一旦打定主意,不过发生什么,都会自己扛。
晚上,撷芳终于醒了:“完颜辕,你,你还没去休息。”
完颜辕道:“不放心,看你醒了就好。以后不要去见他们了,好好养身体。”
撷芳道:“那你还去吗?”
完颜辕道:“我不会再颓废下去的。还有……我想告诉你,这个孩子,以后就是我的孩子。”
撷芳道:“谢谢你,我没有别的办法。”
完颜辕道:“我只是想要你的一点点真心而已,撷芳,不要为一个人,就盲了心。我会像你一样爱这个孩子,他会一直陪伴我们的。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希望你也忘了过去吧,看看……看看我。”
撷芳道:“我们先不说这个吧。”
完颜辕道:“好,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撷芳喊住他,诚恳的说:“谢谢!”
完颜辕严肃的说:“别和我说谢谢,我是你的夫君。”
撷芳低头玩弄着被子上的绣纹,等着他出去。
彩云才进来:“公主,你又把他气走了?”
撷芳道:“我怎么会,你快去做点好吃的,我饿了。”
有些事,需要时间,朝三暮四朝秦暮楚也是需要本事的,连自己心里的关都过不了,怎么骗别人。
初七一身黑衣,总让人觉得像是刚刚做过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像一阵风一样飘到撷芳身边:“太子的信。”
微黄的信纸上还沾染了龙涎香。
“吾妹撷芳,
完颜辕已命人带来一匹良好的马种和驯马师,诸事安好。
现在整个皇宫的莲花都开了,引水入宫,暗风穿巷,可惜你不能来观赏。
郑燮瑜他依然是太傅,万事安好。朝野上不少人维他马首是瞻。
父皇为拉拢他,已经定下了玲珑和他的婚事,明年完婚。
等回信。
晏南亲笔。”
第一次他写了等回信,这三个字,也许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开始期待。没什么好说,也不知道如何动笔,还是算了。
初七带来芳菲院的消息,墨丹已经成了宝苓斋的小东家,生意红火,还打算进入粮食木材行业,目前账上存银至少五十万两。
撷芳道:“这孩子还真聪明,以后我一辈子都吃不完的。告诉他,我很高兴,注意休息,只要够了一百万量,让他开墨府,可以移居。”
初七道:“公主放心,我已安排妥当。公主如今有孕,不可劳累,农桑之事也不可再去。”
撷芳道:“我只是怀了孩子,又不是截肢了,还要把我锁在床上不成。”
初七不肯松口,只要有她在,自己万万脱不开身的。
“自然要等胎象稳了才是。”撷芳道。
初七道:“我刚刚看见四王子出去,大张旗鼓的,也不知道做什么。”
撷芳双手抱头躺在床上:“管他呢,我们聊会。”
初七眼睛一转,想来是他,道:“郑大人还是太傅,做事越来越好,皇上对他甚是倚重。恐怕升官也不久了。”
撷芳道:“没什么异常?”
初七道:“听说回去后病了一场,一个月没去上朝,也不知道真实情况。病一好,就去了,朝上几大难题,四两拨千斤,他全解决了。如今更是一呼百应,权势更大了。”
这样的局势,越来越敏感。
小舟入海,飘渺;狂风入海,海啸。
撷芳道:“有什么消息,随时报给我,还有,我身孕的事,先别告诉他。”
初七抬眉:“知道了,可是未必他不知道。”
撷芳道:“我始终是我的人,明白?”
初七道:“好,我这就办。”
撷芳道:“你我如果不是一条心,谁都可以鱼肉。况且,自他们让你跟着我的时候,背叛我,一样他们会终结你,毫不留情。只有我能保你,希望你珍惜自己的生命。”
初七道:“公主,我不懂。”
撷芳道:“对或者不对根本不重要,重要的事未必是对的,对的事未必是重要的。这样的事,不至于让我来教你吧。”
初七道:“我只是做一把刀,一颗棋子。”
撷芳道:“是,如果你认为你是刀那就是,可是总有一把刀比你用起来顺手。你也清楚我的处境,我若出事,你必殉葬。”
初七笑了一下,道:“其实,我没那么在意。”
撷芳道:“你师傅在意。”
初七又想去摸腰间的刀,这是她感受到威胁时的动作。
撷芳道:“你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