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帝后浩浩荡荡的来到桐悦宫时,撷芳已经梳洗好坐在案前。
在看父皇母后,那种似亲非亲的模糊想念,还有只有他们是亲人的无奈。施施然起身,郑重叩拜:“儿臣这几日让父皇母后忧心了。”
皇帝上前扶她起来:“好孩子,只要你好起来了就行。”
撷芳道:“儿臣想这次中毒的事情,一定让父皇母后操心了,有些事旁人是不会知道的。那只手鞠球其实是明珠送给儿臣的,只是听闻儿臣近日睡眠不佳,才特意用的这个香料。只是没有想到,此次被奸人利用了。”
皇上紧皱眉头:“明珠?”
撷芳道:“父皇,请听儿臣说完。之前儿臣与明珠之间有些小误会,明珠那日想通了,我将远离这里,难免伤怀,特意给我准备的礼物,希望我可以带着姐妹间的礼物,睹物思人,也该有物不是?儿臣又问了圆果大师,这真正有毒的是那根金针,这一定是哪个歹人或是刺客所为。旁的东西不过让我睡的时间长一些,两日也会醒来。”
皇上道:“是吗?明珠真是这意思?明珠呢?今日你好了,怎么不见她在?”
撷芳道:“这几日听说是明珠日日来照顾,心中难受,身体劳累,两面夹击之下,就算是个男儿身也得累坏了。”
皇上道:“是吗?她累病了?真是如此,皇后,到时候拨些补品过去,让她养养。”
皇后道:“皇上放心,臣妾会亲自去照看的。”
皇上道:“朕知道,你是这几个孩子里最早慧的,有些事朕不便插手,下月你要出嫁,在这好好养着身子,也别乱跑了,外头什么状况,让初七费心去。”
撷芳道:“是,儿臣都听您的。只是,本来儿臣身边人就不多,这次你还把彩云给罚了,儿臣身边真是没人照顾了。”
皇上道:“你身边的人该被教训了,怎么不开心了。你要看上哪个,随便要去就好。”
撷芳道:“儿臣想那个宫女都是抱着君臣主仆的想法,倒不如和姐妹们多走近些,若是真相中哪里的宫女,到时我就直接要走了!”
皇上道:“你看,这才刚醒,小算盘就噼啪打上了。”
撷芳道:“儿臣希望父皇能省心些嘛!”
父女之间说了许多,撒娇宠溺一如往昔,也许因为时间有限,也许因为生死之后,格外珍惜。撷芳已经长大了,许多事都自己做主了,就算是父皇也不能管到了。
那晚皇帝在御书房批阅奏章,突然说:“秦如松,把内务府的人撤回了,派金石和清柃去查撷芳中毒的事,结果直接报给朕,不许泄露!”
秦公公端着茶过来:“嗻,奴才一会就去。不过这撷芳公主也是,有什么事不能说呢,怎么着,皇上您也是她的父亲呀!”
皇上道:“是呀,就因为这个,她才更不会告诉我的。这孩子,打小就有主意,你也是看着她长大的,难道没看出来。”
秦公公道:“可惜了,这么好的公主,就要去邺国了。”
皇上道:“怎么,你今儿也多嘴了?”
秦公公赶紧收住,有些事,不能知道的。
“不过你今日才说这话,朕很好奇,你能憋这么久!”皇上话语轻松,并无怒意。但伴君如伴虎,不得不小心。
“奴才多嘴了!”秦公公赶紧跪下。
皇上道:“起来吧,把我茶给换了。这几个公主,能成事的也就她一个,如果她不去,朕还真是发愁了。邺国的战马多好,到时候我们可直接驯养,四邻更加不敢挑战我们大昭了,况且,朕看那完颜辕,也是个成事的人,撷芳交给他,朕放心。”
秦公公道:“皇上,恕罪,奴才想再问一句,可这撷芳公主似乎不喜欢完颜辕王子,心中似乎有人。”
皇上道:“年纪轻轻的,将来就明白,没有睡是不可以的。”
秦公公道:“可是,皇上,您还不是想念先皇后吗?”
皇上一扔茶杯,推倒了一摞奏章:“朕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秦公公赶紧跪下:“皇上恕罪!”
一地的奏章,秦公公跪着捡到了半夜,真是后悔,不该多嘴的。
前些日子,撷芳提的引水入宫种莲花,解暑,未到一月,已经实行。
自从那一次,撷芳在宫中休养,很少出门,初七和彩云常伴左右,赏花品茶,不可终日。
眼见着出嫁之期将近,这宫外的事情还未安排妥当,心中不安。
早早的换了身寻常衣饰坐着马车出了宫,这天热的吓人,不过一刻钟,汗已经浸透中衣。许是刚刚病过,身体较虚弱。
在街上转去看那几家宝苓斋,幸好生意尚可,这样的天气,也能有人来,一排商铺都生意冷清,只有此处,人气旺。
如此便放心了,又吩咐初七:“你派人去请白芷和袁骐槃过来,和他们一起吃个饭。”
芳菲院似乎多了些人,一问才知是墨丹墨秀请来的,墨丹主外,墨秀主内,也算打理的井井有条。
墨秀一身粉衣,还是小孩模样,却有了大人的气质,微微弯腰行礼:“小姐,您回来了。”
撷芳道:“今日有课要来,去天香楼叫一套席面过来吧!”
墨秀道:“小姐,现在在院中已经有厨子,手艺与天香楼不差,今日不然试试?”
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撷芳点头:“好,你去安排!”
桌案上放着两个账本,一个是墨丹计算的宝苓斋利润和发展计划,另一本是墨秀记录的芳菲院人事变化和进出账,以及发展计划。
撷芳刚刚看完,墨丹就来了,一身浅灰锦袍显得斯文又精明:“小姐!”
撷芳道:“这两个账本,我都看过了,不错,你们管家,我很放心。”
墨丹道:“小姐,有些事还需你做主,所以还未实施。如今宝苓斋有进账,不消一年,我们可再次扩大宝苓斋的规模也可进入其他行业,我相信以这样的速度,三年可翻两倍。”
撷芳道:“有些事我不懂,你把这些同袁骐槃谈谈,看看他的意思,要是觉得合适就做。还按现在的方法,记账上报,只是以后你们上报给初七姐姐,重要的事我告知你们。今后有人问起芳菲院的主子是谁,就说是你们,将来有钱了,还可以扩府,就叫墨府。”
墨丹惊愕:“这样怎么可以!”
撷芳道:“我说可以就可以,你们兄妹二人把这当家,我很高兴。将来就算找到你的家了,我也希望你们能留在这里。”
墨丹墨秀突然跪下:“小姐大恩大德,我们永世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