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位和坤位上两道金光合二为一,彻底打破了混元太极八卦阵的平衡。
偌大的石台,横冲直撞,肆意翻滚。
也是每一个八卦位上的金光,都有稳固身形的效果,这才使得其余几人没有被甩跌出石台。但即便如此,在金光罩内东倒西歪,摔的七荤八素却是在所难免。
只是,接二连三的消息,冲击太大,以至于几人都忍着没有出声。
分水将军申公豹!
打神鞭!
那个神秘的第八人,想要吞噬掉他们其他所有人!
前面炸出的两条消息倒也罢,后面那条,却是实打实的关乎诸人生死。
一旦申公豹不能遏止那个神秘人物,那接下来,迎接他们的,恐怕只有死亡一途。
那神秘人物,可是和申公豹同一时期的神话传说级别的存在!
就算狂妄如孟阳,也同样心神紧绷。
云中子炼制的那些赝品法宝也好,随后几人各自另行获得的机缘也罢,没有足够的时间作为铺垫缓冲,都无法立即转化为实打实的战斗力。
远水,救不得近渴。
好在石台无序的翻滚打转并没有持续太久。
过了片刻光景,乾位上重新腾起一道金光,稳住了石台。
坤位上,却是寂静无声。
“申公豹先生?”杨毅率先试探着喊了声。
没有应答。
又是等了好一会,杨毅再度尝试着喊了声,依旧好无应答。
非但申公豹没有应答,就连那位神秘的第八人,同样是没有任何反应。
“该不会是同归于尽了吧?”李开疑惑地猜测着。
“不清楚。”杨毅摇头。
众人皆是沉默不言。
同归于尽,其实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这石台虽然现在依旧不见有速度衰减的势头,但肯定不可能一直在星海中漂泊。
一旦石台抵达目的地,那无论是申公豹,还是那位神秘的第八人,都极有可能对他们这些人下死手。
而且,这种事发生的概率,极大。
那神秘第八人的话语中,早就透露出,吞噬掉其他人,能使得八卦归一。
这份机缘,恐怕是比所有人在云中子洞府中获得的机缘加起来,还要巨大诱人。
“楚清,他是怎么找上你的?”最终还是杨毅开口,活跃着气氛。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石台还要飞多久,一直沉默枯坐的话,那会是一个极其漫长的煎熬。
片刻思虑后,楚清开始讲述自己和申公豹之间的事情。
只不过,她将申公豹说成是变幻为自己幼年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模样,籍借自己因为古教授的自杀导致神情恍惚的空档,乘虚而入。
“卑鄙无耻!”
“人渣!”
口诛笔伐的氛围中,众人打开话匣子,或真实,或虚幻地讲述着各自的经历。
坤位上,情况并非诸人想象的那般。
申公豹驾驭金光降落到坤位,眼前的景象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浩瀚无垠的星空之下,一尊伟岸庞大的身影,不知几许高,几许大,沛然塞苍冥。
“申公豹,你这是自寻死路!”那尊庞大的身影开口,声音如黄钟大吕。
只是,再宏大的声音,也掩盖不住本质的狠戾。
“换个地方,我或许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在混元太极八卦阵内,拼的乃是元神灵识修为的高低。”申公豹负手而立,在那浩瀚的身影面前宛如芥子,气势却丝毫不落下分,甚至犹有胜出,“北海囚禁三千年,你根本无法想象我经历了什么。”
分水将军,那是申公豹元神被钦封的职位。
塞填北海的肉身,历经艰难重重,在混沌蒙昧中重获一点灵光。
或许对外界来说,不过是三千年。
可在申公豹自己的神识世界中,那是无有穷尽的黑暗。
每一刹,每一瞬,都有可能是终点。
每一刹,每一瞬,都有可能是重生。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挺了过来,终于重见天日。
单单论及元神灵识的强横,申公豹扪心自问,经历那漫长的时时刻刻处于生死之间徘徊的淬炼,哪怕是阐教十二金仙再现,也未必敢和他一争高下。
区区一个云中子截取的神魂中诞生的妖邪,也敢妄自尊大?
“申公豹,你也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了。”那酷似云中子的妖邪,冷笑道,“当初在玉柱洞内,要不是被云中子那老东西牵制,我早就将你们一行人统统抹杀吞噬!”
“那你现在大可试试看。”申公豹手一甩,打神鞭赫然在握。
“打神鞭果然被那死老头传给你了!”那妖邪的巨大的眸子一眯,迸射出两道毁天灭地的光芒,“不过,恐怕他做梦也想不到,你竟然会用打神鞭,将他打的魂飞魄散。”
“大道之争,生死无情。”申公豹神情肃穆。
此时,他也确定了一些事。
关于他和云中子之间的对话,乃至后续种种,这妖邪都是不知道的。
但云中子那段神魂彻底破灭后,一些云中子并不曾刻意隐瞒的事情,也被这妖邪得知。
譬如申公豹的身份、过往。
恐怕同样被他获取到的,还有云中子的术法道统。
“桀桀桀桀,只要你交出九转神功,我可以饶你不死。”那妖邪眼中的两道赤芒贯穿天地,所到之处,星辰陨落,空间割裂,“申公豹,只要你我二人携手,天下之大,还不是任我们驰骋纵横,称王称霸!”
“胸无大志,鼠目寸光。”申公豹冷哼了声。
盘古的九转神功,乃是何等的辉耀万古。
驰骋纵横,称王称霸?
简直是对那无上绝学的侮辱和埋没。
只不过,申公豹并不打算告诉对方,他并没有获得九转神功。
将死之人,无需多言。
“剑来。”
申公豹另外一只手张开,木剑巨阙便出现在了他手中。
“吾乃阐教第一福仙!”
原本身形沛然塞天地的妖邪,瞬息缩减到正常人大小,变幻成了云中子的模样。
道道祥光流转,端是好一副仙家气派。
随着他身形的变化,申公豹手中的木剑巨阙,发出阵阵哀鸣,涣散消失。
“蠢货。”申公豹嘴角,扯起一抹讥笑,喝道,“定!”
八道熊熊烈焰,从虚无中诞生,依着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方位,将那妖邪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