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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诡池

“去乔府怎能不跟我说一声,竟然独自前去,万一出事怎么办?”

“什么事情都跟我打个招呼,不要私自行动。”

“要不是店小二认识乔府小厮,你要我何处找你去?”

······

青子衿丧着脸,这都啰嗦一路了,没完没了的,都解释了是去乔府乔公子约的,不是旁人,昨夜看两人气氛不和才不叫他作陪的,可是希仁显然是没听进去。前方一线水色,青子衿欢快地叫了起来,“到了到了,诡池。”说着跑了起来,把唠叨的希仁留在身后。

诡池很大,不算周边小的水域,光是主湖面就近万亩,西邻净西山,南连黄水河,算是天然蓄水池,缓解黄水河洪涝。诡池原名‘净池’,几十年前,前王后谷瑶善御鸟,引来蛮蛮鸟为祸,黄水河泛滥成灾,护法玄云命人拓宽河道,把河水引入净池,平复涝灾,救活无数百姓。可是随后净池发生了奇怪的事情,池内一条鱼,一只虾,甚至可以说一个水鲜都没有了,靠水而活的人纷纷离去。谁知几十年后,水中莫名又恢复了生机,世人便改称净池为诡池。诡池白鱼肥美,大闸蟹远近闻名。

两人到了渡口,希仁喊来船家欲乘船游湖,青子衿拉着希仁袖角,“能不能不坐船啊?”

“为何?”来到诡池,不乘船有什么意思?捕鱼捉蟹钓虾都是船上玩的事情。

青子衿把昨晚做的梦跟希仁说了,“我怎么喊你你都不理,就我一人坐在船上,特别吓人,水都是红色的,跟血似的。”

“你昨儿不是还说池水变成红色,很有趣不是?”希仁笑道,“我们乘船可以亲手捉条白鱼,让附近的船家帮忙烧了吃,自己捉的比买来的要新鲜,更重要的是趣味。你还说白鱼肥美,一副贪嘴的样子。今儿不吃上一条,你回头又要念叨。我会在你身边的,不会让你留一人害怕。嗯~若是你实在不愿,我们就延着岸边走走。”

“那还是坐船吧”青子衿指了条船头堆放大堆渔网的船说道,“就这条。”

船家乐呵呵地迎了两人上船,听闻两人都善划船捕鱼,就方向把船交给两人,自己下了船在渡口等着他们回来。临别还提醒道他们说的池水变红的景色不是这大湖的,而是西边相邻的小湖泊的,只得雨后才有,今儿艳阳高照见不到。

青山绿水,鱼戏云中。

两人散了网,只捕得一些小虾米,青子衿把小虾米摘着扔回水里,希仁瞧见甲板底下有些石头块,转身去搬了过来,青子衿立即会意,“快点快点,都放进去。”两人把石头装入渔网中,借着石头的重力让渔网下沉的更深些,或许能捕捉到深池大鱼,最好还是超级肥大的诡池白鱼。

最后一颗红枣吃完,青子衿拍拍手,示意希仁一起起网。希仁试了下感觉重量,知道此次收获颇丰,拉开了架势起网,本是要大显身手,让青子衿静坐,可是抽了些绳子上来就再也拉不动了,咬着牙试了试还是拉不起水中的大网。

青子衿笑开了,起身与他一起用力,仍是拉不起来。

“我下去看看”希仁脱了外衣,卸下鞋子,下了水。许是鱼虾过多,加上网中石块,在水中阻力更大。

青子衿在船上等着,见远处的船好像朝这边划来,忙招了招手,可是对方好似没有看到她,船头慢慢的又移开了,划向了别处。心中默数着数字,四百一十,四百一十一,四百一十二······时间慢慢过去,青子衿紧张起来,莫不是溺水了?“希仁,老希,公子!”

诡池水面冲开数尺高的水花,一条人影破水跃出,脚尖在船棚上轻点,旋身落在了甲板上,发上的水珠随意一甩,溅落在青子衿的衣裙上。

青子衿胡乱抹去脸上的水渍,“你怎么下去这么久?”

“水中有古怪”希仁面色忧虑的说道,见青子衿又去拉渔网,上前帮她一起,这次轻松多了。已经看到了网最上面的大闸蟹,青子衿心情颇佳,彷佛已经看到了水下满网的水鲜,拉网的速度更快,更给劲儿了。

希仁显然没有她这般开心,脸色更加阴郁,这告诉你你还吃得下去吗?

“你怎么不用劲儿?”青子衿终于觉察到希仁的不对劲,问道“水中有什么古怪?”

希仁沉没了下,告诉了她水下所见。

希仁入水之后,顺着绳子很快找到渔网,网中如他们所期待的肥鱼虾蟹,再往下是飘荡的水草,巨大的石头,以及黑色的人骨。

渔网正挂在人骨上,而人骨则被捆绑在巨大的石头上,很多虾蟹寄居在尸骨上,啃食着腐烂的人肉,一些小鱼穿梭在骨架中。

被啃食的如此干净,想来是死了有段时间了,被绳子捆绑显然是他杀藏尸。

“难怪长的这么胖!”青子衿感慨着,把碍事的大闸蟹扔进船舱,最终把整个网拖了上来,看到网中几条白鱼,松了口气。“没白累。”

“我们要去报官。”

青子衿虽然贪吃,但是也不会反对希仁伸张正义,与他一起去煮了鱼吃,立即去了县衙门禀报此事。齐县令立即派人前往诡池,开始了捕捞,除了希仁所说的那句尸体,另外又捕捞出两具类似尸体。诡池面积很大,捞出来的三具,没有发现的不知道有多少。

经过仵作查验,死亡时间临近,但是因为放置水中又遭水鲜虫蛇啃噬,判断不出死亡时间,死者身上都没有衣物,也无从查证死者身份,只凭着骨骼猜测一具男尸,两具女尸。本想找县中有失踪人口的人家来认尸,齐县令从呕吐的痰盂中抬起头来,“认什么认?能看出个鬼来!把人家叫来是找人骂的吗?此事不可声张,宵禁,即日起过戌时禁止任何人外出,违者抓牢里关着。”

诡池的船夫因为帮着官府捞尸体,大多都知道此事,可是为了不影响自己的生意,又有官府严令保密以免引起恐慌,一个个三缄其口。

希仁做了笔录回客栈,见青子衿捧着大闸蟹在吃,这胃口真是好。“你真是吃得下。”转而想起她曾借尸还魂的过往,也看开了,都是死过的人了,有什么看不开的。拿了个螃蟹也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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