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电
“善解人意”这个词都会说,尤其谈到婚姻情感方面时用的最多,而真正能善解的有几个?连宽宏都不懂;有对夫妻结婚十年,因为雨天丈夫没送伞,妻子说:“你变了,你的心变了!”过于注重细节就会消弱主题,甚至跑题;再见吧,灵芝!
我就不信这呼和浩特就没有个通情达理的女人,也可能吧,不是有人说呼和浩特也叫“呼哈哗塌”吗?简直是糟蹋!而冬谨就很善解人意,她发来的短信使我从床上坐起来,好像她就在身边,不坐起来不像话:“人生是一条河,河道多长就有多长波折,不能牵手又何必表白,能牵手的什么都别说。”
这个冬谨,你可算是“打搅”了我。走,重新踏上旅途,我一定要寻找生命的另一半。
情感交流战,几个回合过来,我俩打了个平手,平手就见面,在青城公园。她四十出头,相貌怎么说?汉语对女人的形容词我已经快用尽了,但千人千貌形形色色,冬谨,一句话:很洋气。
今天我也刻意修饰了自己,我们彼此笑着默然注视了一下,就靠近了。她把波浪般的头发从披肩里捋出来:“走,咱们去海洋馆转转吧。”
海洋馆?我还真不知道公园里有这么一处幽景,征婚旅途就算旅到了青岛、大连吧。我们走进了海洋馆,水族的世界,清澈而透明,看水族遨游是借口,聊陆地人生是目的。我告诉她我原来是知青,后来到了事业单位。她说她哥哥也是知青,但是下岗了。我说是,知青是一个划时代的名词,没有知青哪来的下岗,沧海桑田,一脉相传。然而她说她的处境很好,好,主要指经济,可正因为好丈夫才背叛了她,和一个大龄姑娘度蜜月去了:“我一点都不嫉妒,我觉得情感是不能勉强的。你说呢?”我说?我说你嫁给我吧?还不到说的时候。我只能说对,拴得住人拴不住心。她折了一根樱桃枝含在嘴里,望了我一眼:“拴?你能讲讲你的离异过程和心态吗?”听,我们的谈话要渐渐深入了,但我觉得应该深入浅出了;与素质高又有钱的女人交往我常常犯错误。我想简单地把身世和再婚看法告诉她,可这一聊就是半个小时。
走出公园,在小摊上她为我买了一份见面礼:很精美的带生肖坠的钥匙链,她说:“看你刚才那一嘟噜钥匙,会把裤子口袋坠坏的。”我也为她买了一份礼物,一本杂志:《爱人》。然后我们握手告别,突然,“啪”的一声——静电!这使我们都不约而同地缩回了手,秋干物燥:“好家伙,天意,不让握手啊!”我笑着说。她也笑:“其实,我刚刚洗过澡,按说不干燥啊。”我说:“我干燥、我干燥!”
第二天我收到了她的短信,内容是:“请原谅,我是一个单身,但我又是一位自由撰稿人,我想了解征婚男女的心态和婚姻变异过程,我很钦佩你。但我们是否有缘,是我还不能回答的。”
我恍然大悟;我和一些女性也握过手,但没有过静电,静电,电压可以高达几千伏,但电流很微弱,也可以解释为假电,征婚以来,我已经够狼狈了,而今又遇到了假应征,冬谨——假电!
灵芝
人到中年很难再坠入爱河,大部分是从爱河里刚刚爬上来,所以我和月君分手很麻木。
今天又有电话,是饮水机还是应征求偶?我先假设定义的扔了个硬币,麻烦,花儿朝上!电话没接,但来了短信:“周先生,很忙吧?我37岁,离异,有职业,您几时方便请回复。”方便?我不方便。但这是在街上和单位时的心态,而一跨进家门就感觉空落,面对电视这个无聊混蛋又忍不住浏览短信,手机就像一只懂话的鹦鹉;和鹦鹉说说吧。
她姓薛,叫灵芝,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次通话:半小时。我和她说的大意是:单身是寂寞,但找伴不容易,说句人们说烂了的话:可遇不可求。她说:“要遇不到呢?那您就甘心寂寞了?”我说可以养狗养鹦鹉嘛。她问:“啥意思?”我说不是骂人啊,你才37岁,为啥要找快50岁的呢?她这才笑了:“您没必要多虑,我认为岁数大的男人成熟,懂得疼人。说实话我想有个避风的港湾,只有年龄悬殊才会形成港湾。”嘿,港湾?还挺浪漫啊。
我是港湾你是船?算了吧,盲目追求是日子,徘徊悱恻像梦境;所有的爱情故事都起源于一个卿卿我我的开端,而结局却近乎于生死离别。
但灵芝,很执著的要见我。
我说那你就来吧,我懒得出门。她来了,不算漂亮,但年轻大方就足以配的过我。我开门见山的说:你面对一个老男人会幸福吗?她说:“你七十岁了吗?只要你知道疼我就好。”想着她的名字:灵芝?别人都能挖到灵芝,但我比别人挖的深却没挖到,原来灵芝是采的,我却一直在挖,挖人参。
下楼时我送她,她把两只手搭在我肩上,说:“你背着我下楼。”看,她已经开始让我“疼”她了,我说行,那上楼你背我。她哼了一声挤过我身边先下了楼;其实她也是开玩笑,在楼下她恢复了常态:“明天好像要降温,你这衣服有点少。”我说知道。她招了下手:“不许忘了给我打电话啊。”
被人疼是一种满足,我还没疼她,她先疼我了;灵芝,这也是个性情中人,随意、随缘、随便。这一晚我睡的很香,我梦见我采到了灵芝。
我们电话多起来,也忙起来,人的心态一好就想起许多要做的事,从单位回来就安装快掉的窗帘轨道,修那歪了一个扶手的沙发。清晨我照例打电话,却不在服务区,做为港湾的我为这只失踪的船疑惑,但总算联系上了,她说她感冒发烧,在医院看病呢。我这才松了口气:“这几天尽感冒的,多穿点吧。”她恩了一声。
第二天,我又打电话,却发现我的号码成了黑名单:“对方无权接受您的呼叫。”我立刻到来到话吧打电话。电话里她很冷淡:“我是上街给你买风衣着凉了,可你却没有来看我,这和你的年龄不相称。再见!”我想解释我也在为我们的“港湾”而忙,但她压了电话。
不就是感冒嘛,我应该一勺一勺喂她水喝?然后说乖乖,听话啊!疼与不疼,至于这么严重吗?
越长越接
都说缘分是遇到的,我就消停消停吧,世上还有我这种人吗?中年人还要百里挑一?执著,不如说傻!唉,不过一百个男人里头出一个傻子,也不足为奇。
三天后的一个上午,月君打来一个电话,我看了下屏幕:“喂,哪位呀?”——“别贫嘴,你在哪儿啊,这么吵。”——“我在路上呢。”
这是上周那个霉雨天我最郁闷时打来电话的女人:政府职员。在感情交往方面她的热情比我高,电话总是她主动打过来。我要说她有点儿穷追不舍,不算夸张;也许是年纪的缘故?因为我比她只大三岁,想一想,48岁的女人找年龄仿佛、比较有素质的男人是不是幸运?这话就算我不要脸吧。后来,我在政府礼堂的台阶上见了她。她说我给她的印象还不错,不像我所说的什么困难户,又问我对她的感觉,我说有点失望。她很惊讶:“你还失望啊?”我认真起来:“论条件相貌你应该找一个比我强的人,这不是拐弯儿是实话。”她像谁呢?对,像苏娅,相貌文雅、性格泼辣的女性。
过程就这样:我和她若即若离。
而今她说叫我到她新家一趟,我说我不认识呀。她说:“你听我说好不?我呀,准备往新家搬,买了一立方木料正在做家具,工人正在锯,你赶紧过来看看。”我问哪找的人啊?她说是她弟弟找的装潢公司。我说那就锯吧,她有点生气:“锯吧?你是不是不愿意再和我交往?”我说:“新家在哪儿,赶紧,没电了!”她匆匆告诉了我地点。
我又开始了执著!
“阳光苑”:月君的新家。她在等我,我被她瞪了一眼:“你总是对我这么冷淡!将来要是搬到这儿你也有一份功劳啊,以后咱们再算账!”说着又小姑娘似的撅了下嘴。以后算账?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她真喜欢上我了?好!我笑着走进这新家。一进门,见地上一堆胶合板和木料,月君递给我一张图纸。工人见“丈夫”到场,挺别扭的吹起了口哨。我望了望三个工人说不错不错。一个搭腔说:“男人嘛,应该监工!”我说忙,太忙。另一个说:“男人?这年头的事女人做主啦!”说着他就拿起一根长料要锯,我说等等,这是床头横档子吧?但他三两锯就已经节断了。我对照图纸看了一眼那堆已经刮好的料,说:“对不起啊,班门弄斧,这材料别浪费,长有长的用处,短的嘛做个楔子腿子、边角。有句话叫越长越接,越短越节,知道吧?”
节,就是锯断的意思,木工自然明白:“对对,内行内行。”再算料,多买了三分之一,等于多花了一千元。我说料都刮出来了,还能退吗?他们都默然了,蹲在了地上抽烟。
次日工人没来,工程刚一伸手就停了,扣除一千元还有啥干头?月君也三天没理我。越长越接,越短越节:孙棒槌一穷,老婆就跟着闹病,从哪借一根竹竿来都很难;而一千元对月君来说算什么?她说过“等以后”却提前算了帐:“老周啊,通过这事你让我失望,一千元是半年采暖费;你压根就不关心我,再见!”
一根料,节就节了,你还可以接我嘛,我就不值一千元?!
帮忙帮到底
失去了才知道宝贵?我退出了“第三者”的席位,我打电话给苏娅说:漫长的征婚和一条道走到黑已经划上了等号,懂了吗?她说知道了,但这次已经发稿了。
来电尽管有,但我没有再约会。然而,情感的路既然走过,便会有足迹,幽径里的足迹还不容易被别人践踏覆盖;因此,交往过的秋萍找上门来。她原本挺精神,而今很疲惫、清瘦。病了吗?我冷冷地说:“唉,四十岁前人找病,四十岁后病找人。”把征婚旅途比做人生阶段也不算牵强。
她点点头,突然听出了弦外音:“好,我是病,我找你,我够难受了,你还挖苦!”我笑:“有事吗?”——“没事。”——“那你就看电视吧,我修点东西。”——“再见!”她起身告辞。
男人啊,没出息就在这儿,我一把拉住了她:“我冷落你了?就这性格。”她望望我又坐下来。
当时,我们俩没说成也没说不成;就像买衣服走出一家商店又走进另一家商店一样,最后没买,没买不是因为衣服不好,而是都好,都好就会眼花缭乱。她开始温柔了,说这说那,一句话:没忘了我:“走吧,去我那儿吧,你这儿要吃没吃要喝没喝的。”我问管酒不?她笑了,推了我一把。
我和她来到中山路的巷子里,她在这儿开着家餐馆。酒是管了,但不能白喝,她的餐馆因为漏税面临“倒闭。”她认为我交往广,求我托人说情:“帮忙帮到底嘛,这税务证还是你帮我办的呢。”是的,可那是偶然,我有个同学在税务局。证一办她就开始忙,我打电话她总是一边和顾客说一边和我说,就是不上心吧。但我是男人,又喝人家的酒,我掏出手机来找那同学号码。
一个穿着税务服的年轻人走进来。清萍连忙递个眼色:“就是他。”我来不及多考虑就打招呼:“来,坐坐,我正要找你呢。”年轻人愣怔一下:“找我?”我说我是谁谁的同学。“呕,你好你好。”这年头真有意思,年轻人很大方的拉过一把椅子塞到胯下:“他调走啦。”我傻了一下:“调走啦?来,先喝一杯。”年轻人一摆手:“嗓子疼。”
清萍开始重新上菜:“这是周先生,这是小刘,可仁义了。”我拿起一根牙签一边剔牙一边琢磨:“小刘,这鸡巴小餐馆啊,不说工商税务,我给你数一数最近这防疫、绿化、员工,唉,一个月算下来,一个子儿没有……”我正要继续胡诌,小刘一歪脸:“周哥,我是给单位办事,领导怎么指示我怎么办,咱们个人没成见,您要是不收回这句话就等着关门吧。”——“那就关吧,有你这样办事儿的吗?”——“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一个子儿没有!”我赶紧陪了个笑脸,他也笑了。
结果是:经营者纳税是义务,但因地段和营业状况不同,用行内话说:罚就免了,税,打点折。
晚上,清萍又打来电话说:“哎,我说你能想法给办个残疾证明吗?那样就……”我说能,你等着吧。利令智昏的女人怎么会和我交往感情?
破镜
白雪公主的结果令我担忧,因为她那么年轻。
但是雅琴让我忘记了她,我和她的接触有点巧合,因为她也在推销饮水机;我们两个饮水机的广告都在报纸一个版面上,她也看见了征婚电话。
她头回打电话是以咨询饮水机为借口,我说你这号码我眼熟,我们是同行吧?我应该向你讨教。女人心细但也有粗的时候,她说:“对不起!”
我们的友谊之车这才从叉道上扳入正轨。
雅琴,一个刚刚离异一年的女人,有一个女孩,但她没带在身边,跟着父亲。因为我们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情感交流也时常掺和着业务探讨,在这个推销饮水机的淡季里,我们的商品也有了交换与借用,一举两得的事终于也落在我头上一回。很快,她认识了我家,我也认识了她家。
雅琴很善良、温和,女人善良好像已成定义,就像男人应该刚强一样;但她的确很善良,她说她总是把抚育女儿的钱提前甚至加倍的给她前夫,为了更好的培养孩子:“我俩之间已经结束了,但是孩子……”她的眼角就湿润了。
我今天来她家,取一个急用配件,她不雇佣别人装饮水机,而是直接进货到商店代销,也有正宗的零配件。我刚刚落坐,她女儿就来了,我第一次见她女儿,读初中的孩子很秀气,也很礼貌,一进屋就问我:“叔叔好。”叔叔?我还像叔叔吗?应该说大爷好,因为我比她三十多岁的妈妈老多了,但这使我更加珍惜雅琴。而接下来的是她们走进卧室里谈话,是谈话,而不是母女之间的亲情交流,我能看出来。女儿走了,雅琴默然了许久。
我又来时,已隔三天,她正在匆匆钉一个坎肩上的扣子,见我来了就放在了一边。她说:“我女儿一会儿来,等她走了咱们下楼吃饭,我今天推出去三台饮水机。”我说是吗?你可真行。门铃丁冬,女儿来了,她们又到那间卧室里谈话。我没有理由告辞也没有办法把耳朵堵上,所以这次我听见雅琴说:“你先回去吧,告诉他,就说我有家了。”女儿问:“就是这个叔叔吗?”雅琴说你别管了,又把坎肩儿交给了女儿——这是一件男人的坎肩。她女儿这次没向我问好,只扫了我一眼,很陌生。雅琴笑着说咱们吃饭去,但眼角是湿润的。
风,把窗子吹开,云,在天际飘流,一丝凉意涌进屋来。“你帮我把窗子都关上。”雅琴在阳台上收拾床单说。我走进这间卧室,脚下有一页飘落的纸,我拾起来,三个大字扑面而来——保证书!这内容是我一扫而能概括的:不再冲动!那坎肩儿、那扣子、那女儿、那湿润的雅琴的眼角,说明了他们的感情,但雅琴面对我又那么信守诺言。
离异是一幕悲剧,再婚未必是喜剧,只要还能和好,只要还能复圆,只要那裂痕和裂痕能够恰好吻合,在还没有掺进其它新的裂痕时,就没有理由不吻合!在情感自由的面前,这一页纸比起宪法、婚姻法要沉重的多,我放下它像放下一座山。
宁拆十座庙别破一门婚,我说:谢谢你,雅琴!我紧紧拥抱了她一下。
狠漂亮
天凉心也凉,街心花园拉二胡的人却依旧在这儿,依旧有人在聆听,这儿是他的领地。望着他迷着眼的样子,想,命运怕比,我的心态平衡了。
我来到孙棒槌家,这儿是我的避风港。
他准备酒和菜,但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陌生号码我就压了,刚压了对方又打过来,孙棒槌说:“订饮水机的吧?”我说拿酒来吧,什么饮水机。孙棒槌瞪我一眼:“那就走啊,别错过缘分!”
我在孙棒槌家吃过饭出来,天已经黑了,手机又响起来,还是刚才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听。
对方果然是女的,声音好像很年轻,她问你怎么不接电话呢?我说没听见。她说:“既然征婚就胆大点儿,男儿无侠骨,女子不风流!”风流?我难道就没有侠骨吗?今天可遇上茬儿了!我说你在哪儿?她说我在你身边。这种对话很浪漫。我问她多大年纪?她咯咯笑:“我肯定是大姐了,见个面吧!”这咄咄逼人的气势让我想见面,我已经二十年没打架了,今天和一个女人斗一回吧。
一见面我傻了,一个简直可以说是卡通画似的白雪公主!一点不夸张,她很漂亮,三十来岁,比麦妮儿还妖精。也使我想起那个键盘手。我已经没有勇气和她挑衅,什么男儿侠骨,我感觉我真是像雪薇说的缺钙了。但我镇定的问:“你没看我广告上的年龄?”她说看了,但是我想领略一个成熟的中年男人的气度,所以才想见一见。我又问感觉呢?她笑:“认你个大哥吧。”我说那好吧,回见!“这么急呀?不认妹妹也没关系,既来之则安之。”她朝一个茶吧撇了下嘴,“我请你喝个认哥茶。”认哥茶?也好,好解酒,我说了声认!第一次大胆的拍了异性肩膀一把——是她的气度感染了我。
茶吧里有歌声,是邓丽君的:“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是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
在茶吧里,她变了,就像琼瑶“在水一方”中那样的女性可可伊人。她问我为什么不喜欢她?我说我没说不喜欢啊,她说:“可是我能看出来。”
最后她偎着我的肩膀提出来一个小小的要求:寄宿在我家两个月。原来是这样啊,两天还差不多。我说“这样不好吧?”她说那就借妹妹五百块钱吧。我心想:哼,要是真正谈恋爱我可能没勇气,但要敲诈我你还差点儿!我说,“五百?先说今天的茶钱谁付吧?”她歪过了头去,靠在椅子后背上:“今天我白认了个哥”。她的羞涩和无奈让我心软,但我突然发现她腰里别着一把匕首,明晃晃的,是我眼花吗?为了证实这一点,我说:“哎,你的钥匙别丢了,都快掉了。”
她突然一伸手把匕首抽出来:“防身用的!”说着在我眼前晃了一下又装了回去:“昨天有个小王八蛋想非礼,让我划了他一刀,所以我不能回家,我会被逮住的。”我又吃了一惊,我说自卫是正当的,我能帮你什么忙吗?我好像已经是她哥哥了。她说帮不上忙,他可能……我又问她是怎么划了他,划到什么地方?
她忽然狠狠的说了一句:“我还不知道正当防卫吗?他是我男朋友,已经残了!”她忽然吹了一声口哨:“结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