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以你这种性子,这种多余的善良,也注定成不了事。”周军师颓然的让了步。
“老丈,那些往事我们都忘了吧。”
“不忘又如何,只有我一个老头子再心心念念,又能如何。”周军师发怒道。
杨致卿默默坐在一旁,等他吼完再和他说话。
“说吧,你有什么打算?”
“我现在想好好治理好广平府,百姓的日子太苦了,我能为他们做些事情,也能让他们的日子好过一些。”杨致卿说起自己的心愿,便眼眸流光飞舞。
“唉,你这性子真像极了你祖父,他若是活着,这天下又怎会是这般模样。”周军师想起昔日故人,感叹岁月无情,转眼就白了少年头了。
“你回去吧,我拧不过你的性子。”周军师摆了摆手,让杨致卿回去了。
周军师说到做到,召见过杨致卿和林燕染之后,他就出了窝了多时的宅院,带着人精神抖擞的规划广平府的商机。
林燕染再交出了药方之后,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周军师许她一成利的用意,他定然是猜了出来,林燕染手里的药方不只这一张,还有其他的药方呢,他这是放长线钓大鱼,而她林燕染不幸就是那条被钓的鱼。
“真是个老狐狸,心眼真多。”林燕染嘀咕了句。
“娘,你在说周老军师吗?”林安谨歪着脑袋接话茬。
“娘在家随意说一说,安谨不要学。”林燕染生怕教坏了儿子。
“没关系,娘,我学了,也只在家里说一说,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
好吧,她不用担心儿子会被欺负了。
“娘,师父怎么还没有回来。”
“快了,再等一等。”
林燕染受到了霍绍熙的书信,上面说道,他将缴获的战马和捕捉的俘虏送了回来,他还要带人收剿附近山里的山匪,保证广平府周边的安全。
林燕染看了信后,找杨致卿一打听,就知道是周军师下的命令。
周军师当初收留他们还是一无本万利的好事,现在他们姐弟两,一个给他赚钱,一个给他卖命,想起来,就让她牙痒痒的。
“安谨,除了武艺,你还有其他想学的吗?”林燕染兴致勃勃地诱导儿子。
“跟师父和杨叔叔学武艺,跟着娘你学读书识字,还有其他要学的吗?”
“有,儿子,有项本事你学了之后,不用自己动手,敌人自动倒下。”
“娘,是什么,好厉害,我要学。”
“这项本事叫忽悠神功。”
“娘你教我。”
“对不起,儿子,你娘我也不会。”
“……”
“儿子,别伤心,娘给你找老师,就是周军师,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他学了。”
“……”
这是林安谨走上歪路的第一步,以后,只会越来越歪,而被他祸害的最惨的则是他的亲爹――穆宣昭。
而此时,这个尚不知道自己有了一个五岁大的儿子的不负责任的亲爹,还在想着如何将他娘纳入府中呐。
而且,不用多久,穆宣昭就知道了自己有一个这么大了的儿子,但是,在事情尚未发生的时候,穆宣昭并不知道。
“奴婢参见将军。”琵琶美人铮铮很是幽怨地望了穆宣昭一眼,这次的偶遇,是她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分析了穆宣昭的活动规律,又连续扑空了三次,才终于让她在这座凉亭里偶遇了穆宣昭。
“起来,你是善弹琵琶的那位美人。”
琵琶美人铮铮闻言心头狂喜,原来穆将军还记得她。
“正是奴婢,当日将军还夸奴婢眼睛生得好……”琵琶美人声音娇甜,脸颊泛粉,完美地诠释了美人含羞带怯的意思。
“你去取了她的琵琶,给本将军奏一曲。”穆宣昭随手指了命亲兵。
抱着琵琶,铮铮睫毛上沾着泪滴,又不敢让泪珠滚下,抖索着手弹奏了一曲琵琶曲,而后,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穆宣昭凉凉的看了一眼,地上着轻薄纱衣的女人,淡声说了句:“自作聪明。”
琵琶美人铮铮,故意选在日坠月出之时,还特意穿着清凉薄透的纱衣,就是想着若是能得了穆宣昭青眼,她也能得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如今,她在府里地位实在尴尬。空顶着穆将军屋里人的名头,却一次都没有侍寝,让她成为府里豢养的众多歌舞伎羡慕又嫉妒的对象,平日少不了被欺负,她又无宠可丈,连还击都还不了。
“将军,章奎回来了,在外面求见。”
王士春禀报道,章奎奉命带人绞杀屠灭王家村的张屠户,张屠户手下的人马不足为惧,只是张屠户狡兔三窟,很会躲藏,章奎得到的命令是绞杀干净、一个不留,故在搜寻张屠户时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直到彻底杀干净了张屠户所有的人,又按照穆宣昭的吩咐,将王家村的秦氏之墓修整一新,顺便在秦氏墓旁立了个牌位,章奎直等到这个时候才回来复命。
“末将参加将军。
“起来。”
“回将军,末将领命,将张氏匪徒彻底斩杀。”章奎还记得他是将功赎罪,故回答的小心翼翼,就怕哪里惹了穆宣昭不高兴,再罚他一顿。
“行,你回去准备准备,过两日去一趟幽州。”穆宣昭一句话,风尘仆仆刚刚归来的章奎又要出行了。
乐陵府崔家老宅里,崔威怒气汹汹地坐在大堂正中,下面跪了一堆的丫鬟小厮,其中大部分侍候三小姐崔明菱的人。
“老爷,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没有进过书房,更没有偷过东西。”崔明菱身边的大丫鬟吟夏声泪俱下。
“好好的三小姐都被你们这些奴才带累了,若不是你在三小姐面前挑拨,三小姐怎么会到了书房,还只带了你进去。说,你是哪边派来的奸细。”崔威一想到书房里丢失的布防图,就气的肝疼。
再一想到,将他的书房翻成那样的是他当做眼珠子疼的崔三小姐崔明菱,就不止肝疼,还心疼、头疼。
“父亲,我命令吟夏跟着我一起进去的,没有看到什么劳什子布防图。而且,丢就丢了嘛,父亲你再换一换驻军,不就成了吗,那人即使拿了布防图,也就是一张废纸而已,是不是父亲。”崔明菱抱着崔威的手臂撒娇卖痴。
“菱儿,你别为这贱婢求情了,你一向乖巧,很是听为父的话,从没有在书房里捣乱过,一定是被人教唆,你才弄乱了为父的书房,这贱婢趁乱偷走了布防图。”崔威言辞凿凿。
吟夏早已吓坏了,她抬起涕泪横泪的脸蛋,对着崔明菱乞求道:“三小姐,奴婢自从服侍您,一心一意,忠心耿耿,奴婢若有外心,天打五雷劈。”
崔明菱不自然地挡在崔威面前,看崔威口口声声查问的是丢失的布防图,而不是她擅自做主,发往楚王府的信件,看来父亲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且楚王府也没有回信,也没有再提让她嫁到楚王府的事情,她放下了大半的心,瞧着吟夏的样子,怕会露陷,她要阻止她。
“父亲,吟夏是我最得力的丫鬟,你要是罚了她,我的面子往那搁,就饶了她吧,父亲。”崔明菱长相明艳,虽然刁蛮跋扈,但她在崔威面前却很是乖巧,经常哄的崔威开心大笑,越发疼爱她。
“菱儿,这件事情,你别管了,父亲拿下你一个大丫鬟,回头补给你三个。”
“三小姐,你要为奴婢做主,奴婢当日根本没有动手……”
“闭嘴,父亲别生气了,把她带下去,细细查问,看她招不招。”崔明菱狠狠怒瞪了吟夏一眼,没用的东西,竟然想要背主求饶。
“拉下去。菱儿,你也别伤心,谁敢拿这事取笑你,父亲替你抽他。”
“父亲真好,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就是,咱们三小姐最是孝顺,还聪慧美丽,整个乐陵府,不,整个冀州都羡慕老爷有三小姐这么优秀的女儿呢。”崔威身边的亲信,大大的夸耀了崔明菱一把。
“那当然,菱儿乖巧守礼,是为父的掌上明珠,哼,只是有些人有眼无珠。”崔威一想起他提议将崔明菱嫁给穆宣昭,就被严词拒绝,气就不大一处来。
“父亲,不许你随随便便地就将我许了出去,你答应过女儿,要让女儿自己看的上眼,你才会考虑。”崔明菱一听急了,撅着嘴说道。
“哼,你不就看上了穆宣昭吗,为父本来想着他一个穷小子,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得了菱儿你的青眼,是他的福分,还想着将为父的宝贝女儿许给他,没想到,他还敢推三阻四,当我崔威是没有脾气的吗?”与这件更让他恼火的事情相比,丢了布防图也不是那么让他生气了。
“不会的,穆哥哥一向关心照顾我,上次我被一个恶毒的女人偷袭,还是穆哥哥给我寻来了解药。”崔明菱抚上脸颊,一想到当时的奇痒,以及她在脸上挠下的血淋淋的红痕,就不寒而栗,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那女人的来历查清楚了吗?”崔威一想起鲜血淋漓,几乎毁容的宝贝女儿,就咬牙切齿。
“回老爷,当时咱们府里的人都紧张着三小姐,就没注意那恶毒女人的长相,而且,当时人也是穆将军抓的,倒是后来,听咱们府里的侍卫交代,那人和穆将军相熟,就不知道穆将军是否会偏袒那人了。否则,咱们府里找了这么久,都不能找不到人吧。”
“准是缠上穆哥哥的狐狸精。”崔明菱抬手摸了摸并未落疤,仍然光洁如玉的脸蛋,恨恨地咒骂,为了解了痒毒,她脸上涂上了混合了草木灰的猪油,那种恶心黏腻,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菱儿,对你身边的下人不能一味纵容,该打就打,该罚就罚,他们才会听话,不敢糊弄你。”
崔威生怕崔明菱受了骗,竟然还教她如何责罚下人,生怕崔明菱的脾气不够坏似的。
“女儿谢父亲教导。”
“菱儿累了吧,大晚上的被连累站了这么久,来人,送三小姐回去。”
“那父亲女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