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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醒来时,并非在冰窟之中,映入眼前的是床帐,手被人紧紧的握住,我侧头一看,一人趴在我的床边,我伸手摸了摸那头颜色不似淡紫色有些加深的的头发,就是在做梦?还是说冰窟是梦境?

陌夜冥一动,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在看到我瞬间亮了起来,朝着门口喊到,“来人,快去叫兮罗。”

我的手一直被他握在手中,他的掌心还是那样的温暖,他声音低沉又沙哑,握着我的手放在他的额间,不停的说到,小妖,对不起,对不起…

“你是在为自己一个人走的事道歉么?”

陌夜冥握着我的手放在他的唇间,我似乎感受到他柔软的唇在亲吻我的指尖,他以前从未这样过,是因为歉意么?所以才这样?不过我很喜欢他这个动作,心中莫名升起一种欢喜,他嗯了一声,“都是我不好,小妖,都是我不好…”

我轻轻一笑,“好了,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陌夜冥浅然一笑,伸手佛过我额头的发,“我还以为你在生气我的气,所以不愿意醒来。”

难不成,我真的是魂归冰窟之中?然后被陌夜冥一声一声小妖把魂给叫叫回来了?以前也听说过叫魂一事,哎呀,不管了,醒来就好。

看到他这么有歉意,那就原谅他吧,“你刚走的时候,我是很生气,但都这么久了,气都消了,对了,我有个东西要给你。”我往怀里摸了摸,还好,泥人还在身上,我就是想着那天见到他,就第一时间给他,我掏出泥人递给他,“偌,给你。”

陌夜冥伸手接过我手中泥人,端看了一会,“这…是我?”

果然比小凤聪明不止一点点,一看就猜出来了,“嗯嗯,这可是我做了好久的,送给你的。”

“小妖,你做个我送给我?不是应该做个你么?”

我眨了眨眼,反复想了想他这句话,“你是不喜欢么?”

“不是,喜欢,但若是你,我会更喜欢。”

那行,我从他手中拿回泥人,放到怀中,“我下次做个我再给你。”

陌夜冥到没说什么,笑了笑说了一句好。

陌夜冥前面叫的那个兮罗背着一个药箱走了进来,这个兮罗看似不过十五六岁,穿着一身素麻衣服,衣袖挽起在手腕上,头发随意用一根细木棍结的脑后,显的十分干练,脸上有一条细微的伤疤,若不是因为她就坐在我床边离的很近,不然还真是看不出来,她把食指和中指放在我的手腕上轻轻一按,我不知道她医术好不好,反正我自己的医术是不错,以前在鬼山因结界没少受伤,那本上古流传下来的神农本草经,因此也没少看,陌夜冥的伤不就是我治的。

我只所以这么安静的配合她,就是想看看她医术如何,我身体已无大碍,就是我左臂被落巫雪伤的那一剑,整个手臂都寒意入骨,没有任何知觉。

兮罗把手松开,一边从药箱中拿出针灸袋一边说到,“身体已无大碍,就是寒气有点麻烦,需要一点点清除。”

声音还挺温柔的,莫不是江南人?我听说江南那边的女子就是温柔贤惠的代言人。这女子反正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柔。

陌夜冥扶着我坐了起来,她拿起三枚银针插入我手臂上的穴位,陌夜冥用一股真气缓缓汇入我的手臂中,把寒气逼到指尖,那寒气汇聚成水滴,一滴滴落在了地上,我只觉得身体顿时疲惫不堪,连睁开眼睛都觉得费力,这兮罗年纪轻轻,医术果真不错,我又陷入了昏睡之中,连着几日,除了吃药便是去除寒气,每次寒气除一次,我就觉得很累,要昏睡一整天,昏睡之中能感觉有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喂我喝药,我知道是陌夜冥,他身上有股很好闻的沉香,香味并不浓,要细细的闻才能闻出来。

自我醒来后,足足躺了一个月才把寒气去除干净,外面已经是秋末了,陌夜冥告诉我,我昏睡了整整三个月才醒来,他差点就以为我醒不来了,这四个月的时间,我没见到过小凤,也没见过白玉晨,就只见到陌夜冥和那兮罗。

自我痊愈以后,陌夜冥便开始忙碌起来,没能像在鬼山一样,只是每天看着我吃了药便出去了,要到晚间才回来,我也问过他,他就说有些事要处理,等处理完就带我回家,回家好呀,我就想着找到陌夜冥然后和小凤一起去鬼山。

当小凤现出现我面前时,不由让我惊讶,已然不是以前的小凤了,现在他这一身的修为才算的上是一只修炼了万年化成人形的凤凰,小凤和我说,那日我和落巫雪一战以后,那个叫张三的就自动退出了比赛,但无极辰还是判了我赢,白玉晨把那无境之泪给了它。

小凤三言两语就把那日的事说完了。

我靠在躺椅上,看着掉了满园的树叶,树上光秃秃,说到,“还算那白玉晨有点良心。”

小凤拉着我手撒娇道,“妖伶,玉玉一直想来看你,你和夜冥说说好不好?他挺担心你的。”

“玉玉?白玉晨?”

小凤愣愣的点头。

这称呼是不是也太亲密了,我正襟危坐,严肃道,“小凤,这做妖是要有尊严的,你不能因为白玉晨给了你无境之泪就卖主求荣。”

小凤连忙解释道,“怎么会?我们妖一生就只能有一个主人。”

我揉了揉它的脑袋,“这还差不多。不过,这白玉晨想进来,陌陌拦着他干嘛?”

小凤拿起桌上的青果子啃了起来,含糊不清道,“不是夜冥拦着,是那圣月不准玉玉进来,夜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管。”

“不是,这和圣月有什么关系?又和陌陌有什么关系?”我实在没不明白小凤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陌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何意思?

“因为这里是魔教住的地方呀,夜冥是魔宗呀,那圣月只听夜冥的呀,只要他说一声,玉玉就能进来了呀。”

“什么!!!!”我大喊了一句,吓的小凤手一抖,手中的青果子都掉在了地上,我能不吃惊么?我不能大喊么?我好奇那能看透人心思的眼眸其实我早就见过了,还不止看过一次两次,是看了上百年呀,我苦苦寻找的人,就是我在茶楼时时刻刻听到的魔宗呀。若是那夜我和白玉晨果真换一下,白玉晨也不会受伤,我也能早点见到陌夜冥了。

这兜兜转转阴差阳错的耗费了那么些时日才见到,给我送刀的黑袍人其实就是陌夜冥?那他干嘛不露面?等他回来我好好问问。

小凤就是这点好,到那里都不认生,我躺了四个月,它在这四个月和魔教弟子便混的很熟,特别是和那个兮罗,在我这坐了没多久,就走了,陌夜冥到了夜间回来了,和我一同吃了饭,便在一旁看书,以前他在茅草屋的时候也是,我那茅草屋的书都被他看完了,我凑了过去,坐在他面前,趴在桌上,开口到,“陌陌,我想问你一件事。”

陌夜冥把书一放,准备倒茶,“你说。”

“其实,给我刀的黑袍人是不是就是你?”

我看着他倒茶的手一顿,把杯茶放到我面前,嗯了一声。

“那在幻境中的黑袍人也是你?”

“嗯。”

“那你干嘛不露面?还遮盖的严严实实的?”

陌夜冥眼眸垂了下来,“我怕你不想见我,在生我的气。”

“怎么会呢?你都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好久了。早知道你是魔宗,我就直接去万古门找你了。”

我连连在心里叹气,莫不是和陌夜冥相处了百年,我在他心里是那种记仇记一辈子的人?好吧,虽然我也爱记仇,但陌夜冥和别人不同嘛,我们是亲人呀。

陌夜冥端起茶杯,听我这么一说又放了下来,低声到,“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是魔宗的事?”

我看他这副神情,还以为什么事呢,喝了一口茶,拿起桌上的桃子啃了起来,自从我住在这里,房间里总是备着桃子,我说到,“知道呀,而且,我在仙鬼镇的茶楼几乎天天听你的事,陌陌,我还不知道你原来做事这么高调,以前在鬼山,你都不爱怎么说话,还以为你是个沉闷的人呢。”

陌夜冥一把拉住我放在桌前的手,望着我迫切道,“小妖,那你怕我吗?”

怕?这是从何说起呀。

“怕你什么?”我不解的问到。

我看着陌夜冥放在我手上的手慢慢缩了回去,放在了茶杯上,低头自嘲一笑,“没什么,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

是我说错了什么吗?但我知道陌夜冥不开心了,难不成是他做的那些事?以为我和别人一样?所以才问我怕不怕他?我拉住他的手,他回身看我,“怎么了?”

“陌陌,我不怕你,虽然外面的人都说你心狠手辣,比起你的父亲还有狠毒三分,但我并未觉得你做错了,不管你是陌夜冥还是魔宗亦或者是别的其他的身份,在我心里,你就是陌陌,是那个在鬼山和我生活了百年的陌陌。”

陌夜冥轻轻一笑,蹲在我的脚边,“小妖,你知不知道,我唯一感谢上苍的,就是它让我遇见了你。”

“那是,要是没有我,你都死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得意道。

陌夜冥伸手往我鼻梁轻轻一刮,“是呀,我的救命恩人,该睡觉了。”

我朝着他伸手,“我不想动了。”

在鬼山的时候,只要我说不想动了,他不是背我就是抱我,若说是我救了陌夜冥,不如说在他醒来后的百年,是他给我了全新的生活。

他抿唇一笑,起身抱起我,哎呀一声,“你怎么变胖了,以后要少吃点。”

我哼了一声,“才不要。”

我没和陌夜冥说白玉晨的事,白玉晨不能进来,我可以出去嘛,反正伤都好了,当我活泼乱跳的出现在白玉晨面前的时,他正坐在玉河上游悠闲的钓鱼,说什么担心我,都是他瞎扯骗小凤的。

“恢复的很快呀。”白玉晨往我身上打量了一下。

我呵呵一声,“是咯,差点就为了某人挂了,某人还悠闲的不得了。”

“话不能说的那么难听嘛,我这不是把无境之泪给小凤么。”

“也就还算你有良心。”

我蹲下来看了看他装鱼的篮子,里面一条鱼都没有,“你这钓了大半天了,怎么一条鱼都没有。”

“你不懂,我钓得都是愿者上钩。”

我懒得理会他这些歪理,这玉河的水挺清的,我坐在一颗树下,拿起石头就往河里扔。

“你这样,我还怎么钓鱼?”白玉晨转过头对我到。

“你不是说愿者上钩?”

让你在说这些歪理。

白玉晨叹了一口气,把鱼干往岸边一插,坐在我的旁边,我其实是担心他身上的黑气才来的,“你身上的黑气怎样了?”

“已经除了。”

“谁除的?”

“救你的人。”

“陌陌?”

白玉晨啧啧了两声,“叫的这么亲热?我还真没想到,你要找的人就是魔宗。”

我伸了一个懒腰,“我也没想到我找的人就是魔宗呀,还是我的陌陌好,知道你是我朋友,就给你除黑气了。”

陌夜冥朝着我干笑两声,十分不赞同我的话,又开口说着,“不过,这黑气能除了,确实是因为你。”

“本来就是因为我,你若不是我朋友,陌陌能帮你么?”

他拿着斗笠往脸上一盖,“懒得和你说。”

我看了他一眼,难道不是么?白玉晨是宗门的人,陌夜冥知道他身上的黑气就能猜到那夜的黑衣人是他了呀,没计较还给他除黑气,肯定是因为陌夜冥知道他是我朋友嘛。白玉晨肯定是以为被人伤了又让被伤的人给救了,颜面过不去。

小凤没把那日的事情说仔细,白玉晨和我说,我被陌夜冥救了以后,他差点要了落巫雪的命,若不是有无极辰在,那落巫雪多半是会死,魔教和宗门的人都差点直接打起来了。

比武大会本就点到即止,不准伤人性命,不然我刺圣月的那一剑就不会偏离重要部位,会直接让她没命,但落巫雪献出万剑阵明显就是要杀我,我被困在剑中的时候,无极辰还亲自动手在外破阵,但这万剑阵只能从内打开,无极辰为了平息这件事,代替落巫雪受了陌夜冥三掌,还拿出了万年雪莲给我治伤,还算这无极辰做事公正,不然这传出去,宗门的脸面该往里搁?

但这也让我越来越想不通无极辰这个人了。

白玉晨走的时候,我问了他关于烈云刀的事,他告诉我,烈云刀是上古凶器,炼化之物,所以遇到我的血时,才会功力大增,此刀能唤出龙腾,有呼风唤雨,排山倒海之力。

但它以前不叫这个名字,

名唤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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