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山今年也不过十八岁,但长得十分魁梧,很有把子力气,在村里,几乎无人能敌。上次,赵谷是直接被他抓起,扔出了两米远,狠摔在地上。
“想故技重施?!”,赵谷眉心微缩,怒目喷火,右手一把抓住孔山手腕,扭转掰扯。
“哎,哎,哎哟~”
孔山万料不到赵谷竟会有如此举动,更料不到他能有如此力气,吃痛之下,身子随着手腕扭曲,渐渐弯膝跪了下去。
“你——你找死!”
孔山被制,哪能想到赵谷是得了修行之法,只以为自己疏忽而已。当下挥起另一只手,一拳打向赵谷太阳穴。
赵谷的力量虽增强不少,但并没学得什么招式,见孔山拳头袭来,左手成拳,迎着便打了过去。
喀喀!
一阵骨头断裂声响起。
“啊——!啊——!”,孔山如杀猪一般滚倒在地,右小臂反向折了三十度,已不能动弹。
“使不得,使不得!”,孙二见出了事,赶忙来劝,“谷子,你惹了大祸了,你怎能打他呢?”
赵谷听这话,气便不打一处来。“怎么着,只允许他打我,还不允许我打他?”
“你——,你——,哎!少爷,少爷!”,孙二见理论无用,赶忙去把孔山扶起。
孔山疼的龇牙咧嘴,咬着牙齿恨恨道:“我——我一定要杀了你!”
远处一票人正向赵家田地里奔来,不一会儿近了,正是孔家家主孔全祥和五个家丁。再后面还有两个人,是拄着双拐的赵谷父亲和搀扶着的母亲。
众人看到眼前的一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孙二大声禀报了事情经过。
“赵猎,这事你怎么说!”,孔全祥愤怒地看向赵谷父亲。
“是孔山先动的手……”,赵谷想要阐明真相,因为刚才孙二没有提及这一点。但他刚开口,便被父亲赵猎阻止了。
“住口!”,赵猎脸色铁青,喝住赵谷,然后转向孔全祥道:“我教子无方,给孔老爷赔罪,卖地的钱——卖地的钱,我们全部奉还,当做少爷的医药费”,赵猎强忍着悲痛。
赵谷再也忍不住了,“到底为什么要卖地?孔家到底用什么要挟了你?!“,赵谷大喊出声,“孔二,你说,到底是什么事,你那天跟我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孔二在一旁听赵谷提到自己,一脸惶恐,他那日提起,不过是好逞口舌而已,偷听主家说话,那可是要打板子的!想及此,不由瞄向孔全祥。
“他让你说,你说便是”,孔全祥的态度,倒完全出乎孙二预料。
“不能说!”,这边赵猎却急了。
这让赵谷也是万万没想到。他没想到,一直未解的那件事情,竟是一件自己父亲要隐瞒的事情!
“赵谷,我是不是你爹,她是不是你娘?”,赵猎气喘吁吁,厉声质问。
赵谷一懵。在他的记忆中,父亲喊他赵谷,还是第一次。
“当——当然是!”,赵谷声音低了下去。
“好,那就跟我们回家,现在就回!”
“那这地——”
“地已经卖了!”
“卖了地,以后你们靠什么生活?”
赵谷之所以这么在乎这块土地,就是因为他想着日后出去修行,土地便是二老生存的唯一依靠。
“我们大半辈子,也算有些积蓄,能撑几年的”,赵猎声音柔和了些。
“那几年之后呢?”
“几年之后,兴许,我们就死了吧!”
赵谷身躯一震,再难发一言。他搀起残疾的父亲,扶住含泪的母亲,向着自己从小长大的那所小屋前行。
“爹,就这么放过他?!”,孔山犹在身后愤愤不平。
赵谷一回头,凌厉的眼神直射孔山。那眼神如此寒冷,让无法无天的孔山也不由为之一缩。
“住口!”,孔全祥看看赵谷,制止了孔山。
回到家中,一家三人沉默不语。天黑了,家中一片死寂。
这下不但地没有了,连卖地的钱也赔了出去,家里的天,似乎要塌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件事。
“爹,我不找了,也不闹了,我只想知道,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赵谷开口了。
赵猎长叹一口气,道:“那件事,你迟早会知道的,瞒是瞒不住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到何时才是时候?”
“等你成亲以后!”
赵谷沉默了。
赵谷在家多呆了两天,孔家并没有来找麻烦。一向飞扬跋扈的孔家,不知是改了性子还是发了善心。
如今田地已经没有了,赵谷必须要努力赚钱养家了。第三天,他便回到了望仙镇兵器铺。
秦方见他心事重重,不断询问。赵谷无处倾诉,当下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你的父亲,想来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你不应该怪他”,秦方道。
赵谷两世为人,心性要远比十六岁成熟的多。他也能感觉到父亲的苦衷,他所恨的,是将赵家逼到如此地步的孔家。
一块地,对于孔家来说,不过是屋上添瓦。他们却为了这片瓦,拆了赵谷整个家!
“对了,这两天,一直有个小姑娘来找你,我想,一会儿她就又该来了”,秦方提醒赵谷道。
小姑娘?那肯定是徐小蛾无疑了。想起和徐小蛾的婚约,又是一件头疼事。父亲说要等他成亲后才告诉他那件事,但他又对徐小蛾无感。
赵谷现在一想打倒孔家,为爹娘出口气;二想努力修行,早日实现梦想。至于儿女之情,要往后排一排。上次见过徐小蛾,虽倍感亲近,十分亲切,但真的不是那种感觉。
果不其然,太阳西垂的时候,徐小蛾便出现在了兵器铺门口。
“我娘前两天来了一趟,咱俩的事——咱俩的事,她都和我说了”,徐小蛾微微低头,有些害羞。
赵谷也是脸上一红,道:“其实——,额,其实——”,他想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却又不知该如何措辞。
“嗨!”,徐小蛾忽然抬起头,胸脯挺的鼓鼓的,刚才的一丝羞怯一扫而光,“成亲,就是一块过日子呗,咱俩从小就一块长大,本来就一直一块过,成个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