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许守财的手,低声下气地说:“大哥,给还孩子们留点吧,他们早饭还没吃呢。”
许守财顿了顿,目光扫了一眼站在旁边不啃声的许魏娘一眼。
“好。”他点了点头。
结果让许仁厚跟许魏娘傻眼的是,许守财端着铁锅就要走。
“大哥,你?”许仁厚悲戚地问:“你这是干什么呀?”
许守财翻了翻眼皮子,鼻孔朝天:“既然要尝尝当然是人人有份,这家里孩子多着呢,又不止你们家有孩子!再说你家孩子吃了有啥用,有点出息吗?”
与上次许魏娘在病榻之上见到的大伯顿时判若两人,她何尝不清楚,大伯这是在她拒绝嫁给许老三的意思后,表现出来的怒气。
而这种怒气并不是今天才有的。
许守财向来对家里人颐指气使惯了,今天只不过野火重燃。
这话说得,听在许魏娘耳朵里,好像这锅里的东西是他弄来的一样,简直把自己当太上皇了能分配一切似的。
如果不是许魏娘这穿越而来的身份在前,许守财的想法恐怕是没问题的。
关键,她许魏娘,不是原来那个了。
这不是肉不肉的问题,这是人格问题。
许魏娘站出来:“爸,既然大伯这样说,那等弟弟回来了,我就跟弟弟上大伯家吃饭。”
现场气氛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老虎的胡须被人给拔掉了一根,空气近乎凝滞。
“你,什么意思啊?”许仁厚缓缓地挪过头去,瞧着许魏娘,黝黑的脸上,两片袋子样的眼睑向上推挤,眯成一道危险的缝隙。
这还是许仁厚第一次见到许魏娘以这样的口吻以及态度跟家里的长辈说话,那条老寒腿乎乎做痛起来,撑了几下坚持不住,颓萎地往下跌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我没别的意思啊,大伯不是说要把我家的东西让家里的小孩都尝尝吗,既然这样,我跟弟弟也早盼望着去大伯家吃几顿新鲜的呢?大伯,你家是不是顿顿都有肉啊?”
爷爷去世后,家里头就实行了分餐制,虽然还一起劳动,但都在自己小家庭里做饭,然后自己吃自己分配到的粮食。
因为闹过几次,各自之间,很少互相串门吃东西,哪怕有,也是偷偷摸摸的。
许守财狐疑地看着许魏娘,关键不在她要上他家吃饭这一条,而是最后一句话,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三弟,你看看你养出来的什么玩意?”他重重地将铁锅往灶台上顿下去,锅里的汤倾倒出来,流进柴火坑里,冒出一阵滚烫的白色烟雾。
许仁厚浑身筛糠般抖了一抖,讷讷地看着许魏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虽然许魏娘说的态度没那么低三下四,但是道理没错啊。
过了半响,他见自己这位大哥眼睛瞪的像个铜铃了,浑身发起毛来,眼巴巴地对许魏娘说:“魏娘,给大伯道个歉吧。啊?”
许守财正得意的等着呢,你敢顶我嘴,我让你爸压死你。
许魏娘却冷冷地笑了笑:“为什么要道歉?大伯是觉得我哪里说得不对,还是要求过分了?那也行,大不了我跟弟弟就上大伯家坐着,大伯家吃饭的时候我们在一边看看就可以了,这样好不好?”
“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