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打不通吗?”玲馨儿关切地问。
“嗯……死老爹,干嘛不接电话!”氤氲愤然道,心里却不停地发慌,“姑姑也不理我……他们怎么回事!”
“进来。”
须尽欢正捧着一卷不知道什么书看,抬头却没见到想见的人,又失望地低下头看书:“千世啊。什么事?”
“大人,天庭出事了。”白千世道。
“出什么事了?”须尽欢问道,似乎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
“联系不上,具体怎么回事也不清楚。”白千世道,“千幻说,她有预感,是‘那个人’回来了。”
须尽欢闻言,立刻冷了脸:“她什么意思?当年我亲眼所见,她早就死了。如今的氤氲不过是个替身,你却告诉我她又回来了?”
白千世迟疑片刻,又道:“可……这天地间,似乎也没有谁能直接威胁到天庭了吧。而且这次事情蹊跷,上边被封锁得严严实实,倒像是她的作风。”
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一根毛都不会给你留下。
须尽欢皱眉道:“那不可能……到底怎么回事?”
白千世道:“谪仙伞。”
氤氲取出谪仙伞,纯白无瑕的伞面倏然打开,伞上挂着的黑色流苏无风自动。
“不太妙。”氤氲喃喃道。
愣了片刻,氤氲猛然惊觉,抛下一句“馨儿你快去找老陈他们”,急匆匆地跑向了须尽欢所在的庭院里。
事情实在不妙。
氤氲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老爹送给自己的谪仙伞不太正常。准确来说,里面似乎封印着一个恶灵。
这个恶灵极其凶悍,但谪仙伞上的封印却比它还要强大。氤氲想过强行破封一探究竟,但这一则极其危险,二则,她暂时也没有破封的能力。
那恶灵有张模模糊糊的脸,氤氲曾数次用法力窥探,却终究无果。
平时恶灵都安分得很,今天却蠢蠢欲动,似是要挣脱谪仙伞的束缚,飞向天庭。
天庭出事了!而且,和这封印在伞里的恶灵有关系!
“砰!”
氤氲几乎是撞开了须尽欢的房门:“须尽欢!”
白千世估计还未完全适应九尾上神的新名字:“氤氲仙子找谁……啊……”
须尽欢原先背对着门,此刻转过身来,微微笑道:“氤氲啊,终于来了。去看花灯吧?”
“看什么看!我问你,”氤氲冷着脸上前,“天庭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我联系不上!”
“没有。”须尽欢眼神微微闪避。
氤氲恼怒道:“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我?还看什么花灯!我现在就要回天庭!”
“这事和你没关系。”氤氲的话似乎触怒了须尽欢,常年温和的脸又一次覆上寒霜,“你好好在青丘待着,哪儿也别去。”
随即吩咐道:“千世,去把千幻叫上,你们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白千世点头,又问道:“那大人打算——”
“留下来,还有个不听话的小朋友要照顾。”须尽欢道,“快去吧。”
白千世应了一声,退了出去。氤氲感觉到了须尽欢的不对劲,心里虽急得如同火燎一般,面上还是沉静了下来:“到底怎么了?”
“有人入侵天庭。”须尽欢淡然道,好像他正在说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怎么可……能。”氤氲刚想辩解天庭的结界和“反导系统”类的防御工程多么强大,下一秒便想到了史书上看到的内容。
曾经有一个人,只身一人,搅得天庭天翻地覆。
那个故事,氤氲这辈子也忘不了,也忘不了那个人——史书上对那个人的称呼只有一个字。
明。
“氤氲仙子,一切皆有可能。”须尽欢道,“有些事情发生得很突然,毫无预兆,但它就是发生了,你我都无能为力。”
“……我还是想回去。”氤氲咬牙道,“你让我跟着千世千幻一起去吧。”
“那里毕竟是我的家,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回去看看。”
“……”须尽欢脸上的寒意又深几分,“不行。”
虽是否决,但语气过于温柔了些。氤氲抬头看他,他也微微侧过头来,注视着氤氲。
“唉……”这么一番争吵下来,氤氲反倒是平复了些。
天庭如此强大,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最多信号被人为切断而已,不会是什么大事的吧。
可心里还是慌。
突然,氤氲的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两下,像是要蹦出来一般。氤氲转身就跑。
心慌得厉害,居然开始疼了。
这按照天帝的说法,大概属于凡人的先心病一类。氤氲自打出生起,就被判定为精神力衰弱,修为很难精进,还会和凡人一样,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疾病症状。
比如特别爱睡觉,比如一紧张就容易心疼。
这也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氤氲一向瞒着身边的人,包括蒹葭。须尽欢,氤氲也不打算让他知道。
急匆匆跑出门,心脏蹦得像是要冲破了胸腔一般。氤氲呼吸都紊乱了起来,跌跌撞撞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扶着墙,捂着心口。
猛跳过后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氤氲几乎咬碎了一口牙,才堪堪忍住,没有喊出声来。
“氤氲!氤氲!”身后传来须尽欢急切的喊声,“你给我回来!不准乱跑听到没有!”
氤氲想答应一声“我在这呢没乱跑”,却疼得没法开口,紧咬的牙缝微微一松,就可能溢出疼痛导致的呻吟。
氤氲靠着墙,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额角耳边的头发也被汗水黏在了一起。
“你在这!”
须尽欢咬牙切齿地道:“说了别乱跑,很危险……你怎么了?”
责问到了一般变了调。须尽欢惊觉氤氲的异常,声音都打了颤,不是生气,反而像是害怕。
面对须尽欢的问题,氤氲已经没有力气回答。她刚刚几乎是滑到了地上,现在也只是勉勉强强能靠着墙站着。
“我没事。”氤氲嘟哝一句,揉了揉太阳穴,毫无征兆地往前一倒,摔在了须尽欢的怀里。
头好疼。
为什么连头都他妈的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