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尔无辜地瞪着眼睛，被身边陆圣擎助理拉了起来，怯生生的眼神，从燕以歌的脸上，迅速扫过身边男人的脸。
男人却像是压根没看到她似的，侧身对身边的燕以歌说道。
“走吧，燕老还在等我们。”
燕尔咬了咬唇，忍着心里的忐忑，像来之前一般，小心翼翼地扯住女助理的衣袖，跟着一路下了楼。
燕老一直在楼下的沙发上坐着，跟前的茶水换了一杯又一杯，看到几个人下来，马上放下茶杯，起身站了起来。
视线落到燕以歌挽着陆圣擎的胳膊上，整个人一僵。
“爷爷。”
燕以歌一脸娇羞地笑着，看向老人的眼中，还带着些不好意思，声音很轻地说道。
“我和圣擎聊过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对彼此的印象也很好。所以决定先订婚，好好培养感情之后，再结婚。您觉得呢？”
燕老满脸都是意外，继而转脸看向陆圣擎。
在燕老看来，陆圣擎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从小锦衣玉食，长大之后，更是阅历深广。即便不小心和燕以歌发生了些什么，这样的富家子弟，也断然不会直接就答应结婚。
于是忍不住问道。
“陆少爷也是这个意思？”
陆圣擎浅浅勾唇，还是一样让人看不透的笑容，声音很淡。
“是。燕老，我虽然出生富贵家，但该有的道德和责任，陆家人从来不会丢。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对以歌负责，便是应该的。只要你们愿意，陆家那边，不会有任何问题。”
陆圣擎说着，抬眼间不经意扫过正低头走到燕老身后乖乖站着，默不作声的燕尔，薄唇一扯。
“更何况，以歌是个好姑娘。她跟我的时候，很干净。以后进了陆家，不管她想要什么，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一一答应。”
燕以歌面上一阵喜色，一脸温柔地看着身边的陆圣擎，柔声说道。
“圣擎，谢谢你。”
干净。
有求必应。
默默地呆在燕老的身后，燕尔死死地握住拳头，眼睛里无声无息地蒙上了一层浅薄的水雾，心口处，一阵阵委屈的发疼。
燕以歌的母亲害死了妈妈。
燕以歌设计毁了她。
而现在，她这个无耻的姐姐，居然拿着毁了她的成就，面不改色地承担了一个“干净”背后所有的一切。
她凭什么？
这些人渣到底凭什么？！
她猛地抬头看向爷爷，好想就这样什么都不管，将前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他。
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
他的身边，都是披着人皮的禽兽。
可她终究什么都没做，只是死死咬着唇，听着身前的燕老叹了口气，妥协般低声说道。
“既然你们都乐意，我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事情到了这一步，如此做，该是对两家来说，最好的处理方式了。找个时间，我和令尊见一见，谈谈你们的事情。”
燕老说完，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似乎这才觉察出身边的燕尔太过沉默反常，不由转身看向她，低声问道。
“二丫头，你怎么了？”
说来，到底是心疼。
他的这个二孙女，十多岁之前，一直乖巧可爱，因为燕家人丁单薄，她一出生就成了他的掌上明珠，一直呵护备至。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出轨，早在她之前就有了以歌的妈妈和以歌。这丫头也不会被她母亲带走，最后死了妈妈，还落了个疯傻的毛病。
好在姐姐以歌对她足够用心，将她放在她手里，他也放心。
闯祸挨了打，这会儿事情解决，老爷子不免也是心疼的。
燕尔的眼泪“扑簌”掉了下来，抽抽搭搭地说道。
“爷爷，尔尔疼......”
燕老一挑眉，不由得往前一步，“告诉爷爷，哪儿疼？”
“疼......尔尔全身都疼......”说着，哭的越发厉害。
话音落，老爷子还没更多动作，不远处一个佣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冲到老爷子跟前，劈头就说。
“老爷，不好了，外头有几个人一直守在门口。说是昨晚上二小姐偷偷开了他们的车子，今儿早上他们在公路上发现车子的时候，车子已经报废了。人家说什么都不乐意，一定要让我们赔偿......”
“车子撞坏了不少路边公共设施，还擦伤了几名路人......”
燕老朝着燕尔伸出去的手，半空中一顿，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燕尔，厉声问道。
“你居然偷车？还把人车子给弄报废了？！还伤了人？！”
震怒的声音，吓得燕尔颤巍巍地向后推开一步，猛地缩了缩脖子。她低着头，甚至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楚洛成的方向。
只见男人正对着她拿着一张照片，瞪着眼睛满脸威胁的样子。
外婆......
这个混蛋又拿外婆来威胁自己!
燕尔鼻头上一酸，当即咬着唇，低低的说了声。
“爷爷对不起，尔尔不是故意的......”
“你！”燕老猛地瞪眼，气得扬手朝着她打了过来，燕尔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向后躲开，“不要打尔尔，尔尔疼......”
老爷子到底是停了手，胸膛起伏，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燕尔良久，最终无力地收了手，转身不再看她一眼。
“混账！如果不是你姐姐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今天饶不了你。”说完又抬眼看向燕以歌，低声道，“以歌，你是姐姐，她犯了错，我交给你，好好教育她。”
燕以歌当即勾唇，嘴角露出一抹绝美漂亮的弧度。
“爷爷你别生气了。”说完眯着眼睛看向燕尔，轻声说道，“至于尔尔，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育她一番的。”
燕老“嗯”了一声，抬眼看向陆圣擎。
“陆少爷见笑了，我送你出去吧。”
“燕老客气。”
燕以歌依然是那副温柔可人的样子，一边温声细语送陆圣擎和老爷子出去，一边目送他们出了客厅。直到外头响起汽车的引擎声，她才转脸看向众人，柔声吩咐。
“大家都到爷爷的别墅里去吧，这里没什么事儿。”
说完看向不远处的楚洛成，“阿成，尔尔平日里最听你的话，我们一起带她上去，好好给她讲、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