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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且说次日下朝回来,北静王便着人请了宝玉来府叙话,闲谈之间得知宝玉并没有定亲,心下十分地高兴。到了午后,便穿戴了又来至皇宫。

小太监通报后,引着进了皇上的起居殿。见了皇上,北静王大礼参拜。皇上笑呵呵地道:“轩儿怎么又去而复返?可有什么事吗?”北静王笑答道:“微臣有要事相禀。”皇上道:“什么事不能在朝上讲?是不是私事啊?”北静王笑道:“皇上明鉴,微臣想立侧妃,要讨皇上的圣旨呢!”皇上笑道:“你那皇后姨妈可是早盼着呢。想来轩儿已有了人选了?”却原来那北静太妃便是当今皇后的同胞妹妹。北静王笑道:“臣想好了,便是那前巡盐御史政林如海之女林黛玉。”皇上脸色一怔,转而又叹息道:“林大人去世已有三年了,真是令人婉惜呀!听人道她夫人也早已故去,不知她的女儿现在何处,依傍何人?”北静王道:“早在六、七年前便被她外祖母接入贾府。”皇上想了想道:“便是元妃娘家,荣国公府?”北静王道:“正是。”皇上笑道:“林如海年轻时便英俊薄洒,才情甚高。想那林家女儿必也是不俗之人?”北静王笑道:“正如皇上所想,还请皇上成全。”皇上笑道:“你不是要立侧妃吗?那林家小姐与了你,起不是低就了。”北静王笑道:“说起这个,臣请皇上回想一下,前几年为了臣的婚事,臣父王是不是向皇上请求过一事,便是想请皇上为臣指婚林大人的千金。”皇上沉思了一下,笑道:“可是呢!朕当时也颇为难,倒是委屈了你父王。”北静王笑道:“臣父王倒是说不上委屈,只是怕委屈了林姑娘。”见皇上含笑等他往下说,北静王便抖胆道:“微臣想请皇上再颁一道旨,给了林姑娘一个特权,在外自与正妃有等级之差,但在北王府里却是姐妹相称,没有大小的。不知皇上意下如何?”皇上听了微微思考了一下,便笑道:“难得你对林姑娘用情如此,既已答应让你自己做主选侧妃,这个嘛朕也一并准了。”又笑道:“你的主意不错,比起你的父亲,轩儿可真是聪明得很呀!”北静王笑道:“谢皇上夸奖!请问何时能下旨?”皇上笑道:“看把你急的,那好,朕现在就似旨。你过会儿拿走便是。”又顿了一下,道:“由你亲自去宣旨可好?”北静王大喜道:“谢主隆恩!”片刻,皇上似好了旨,递与北静王,又派了两名太监随了浩轩一起去。

回到北静王府后,北静王先请两名太监去吃茶,自己大步向太妃的住处走去。丫头报了,北静王进去,看太妃才午休毕,正在丫头的服侍下梳洗。见了北静王风风火火地进来,太妃笑道:“什么事王儿这么急?”北静王笑道:“大好事呢!”便把去皇宫求赐婚的事说了一遍。又把圣旨给太妃看。太妃又惊又喜道:“皇上竟允了我儿?”北静王笑道:“正是。这下可不委屈林姑娘了吧!”太妃点头笑道:“还是我儿有主意,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贾府?”北静王笑道:“皇上已派两位公公等在外面,我现在就去。圣旨上说了,赶明年二月就要迎娶呢”太妃笑道:“谁还不知是你求的,快去快回,咱们也该早些准备才是,我可是有些等不及了。”北静王笑着出去,带了几名侍卫并两位公公骑了马往贾府而去。

那北静王带人来至荣国府大门外,着人通禀进去,不一会儿便见贾赫、贾政穿戴了接了出来。请北静王到前厅坐下,奉上茶来,北静王说明来意,让人去请黛玉前来接旨。贾政一怔:前日宫中来人下旨,是为宝玉婚配之事。这次却又请甥女出来,不知何故?也不敢多问,便忙遣家人去里面通报。一时,贾母与黛玉俱穿了见客的衣服出来,那贾母因前日宝玉赐婚之事,两日没有好好休息了。才刚午后小憩了会儿,便有家人来回,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又为何事?及至又见让黛玉出来,更是纳闷。不及多想,便携了黛玉来至前厅。

北静王见她二人出来,便站起身来道:“前盐政林如海之女林黛玉接旨。”那黛玉也是心中发慌,忙跪下。北静王接着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日:赐前盐政林如海之女林黛玉为北静王之侧妃。来年二月择吉日完婚。钦此。”林黛玉一下子愣住了,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

北静王又拿出另一纸卷读道:“朕闻林氏黛玉知书达礼,温婉贤淑。特准:立为侧妃后,只品阶有别于正妃,其他礼遇皆与正妃相同。钦此。”北静王宣完,示意黛玉起来,把圣旨递与黛玉。一旁紫娟忙扶起黛玉,见黛玉还是有些发懵,便暗暗地捏了一下黛玉,黛玉才恍如从梦中醒来,忙双手接过圣旨,不经意的与北静王的眼光碰在了一起,北静王嘴角上挑冲她一笑,黛玉羞得低下头去。一旁的贾赫贾政都是又惊又喜,再想不到竟与北静王府攀上了亲。

北静王微笑道:“老太君,林姑娘,圣上旨意已传达,小王先告辞了。”说完,便在贾赫贾政的陪同下出了贾府,那两位公公也自回皇宫复命不提。

留下贾母与黛玉呆呆地站在客厅,还是贾母道:“玉儿,咱们回去吧。”紫娟扶着黛玉跟着贾母回到后面。邢王二夫人、李纨凤姐听到信都来了,贾母让她们都回去,自已想跟黛玉单独谈谈。祖孙两个默默地坐着,鸳鸯给二人奉上了茶,便拉紫娟下去。

贾母搂了黛玉道:“没想到,玉儿能有这样的福分,想那北静太妃是一个再慈祥不过的,北静王也仪表堂堂。况过去以后待遇同正妃一般,想来这也许就是玉儿最好的归宿了。”黛玉低下头,贾母又道:“本来我是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可昨日宫里娘娘下了口谕,让宝玉娶了宝丫头。”说到此,觉怀里黛玉的身子一抖,逐更把黛玉搂紧些道:“昨日你没上前面来,我不许人告诉你,怕你难过,谁知今日又来了圣旨。”说完眼泪便留了下来。

黛玉此时心中又酸楚又无奈,知道此生再难与宝玉在一起了,很想大哭一场,可眼眶发红,眼睛发酸,却无泪落下。贾母看了也心中奇道:若在平日,得知此信,玉儿该是早已哭泣不止了,怎么?难道我看错了他们不成?她哪里知道黛玉是看过了如海的信后,再比对这几年来的境况,对宝玉已不再抱幻想了。只是近些日子,想不到的事实在太多,让黛玉竟不知何去何从?听闻贾母这样说,虽心中难过,却也只得说道:“老祖宗的心意黛玉知道,一切听老祖宗的便是。”贾母听黛玉这样说复又欢喜起来,又道:“玉儿,有句话老祖宗要告诉你,从私心讲,我愿意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但你二舅母对你怎样,你是知道的。倘若哪一日我老太婆归了西,玉儿便随着她教训不是?要是那样,我怎么能对得起你去了的母亲。你懂得外祖母的意思吗?”黛玉听了贾母如此为她考虑,心中真是又感动又伤感,眼泪终于扑簌簌掉了下来。

贾母怜爱地给黛玉擦拭眼泪,又笑道:“玉儿,听老祖宗说。从前儿你过生日,我就想着,北太妃来的蹊跷,果然!原来是看上了我的玉儿。才我听了圣旨,北静王对玉儿倒真是个好的,这个北静侧妃竟是比任何王府的侧妃地位都高呢!看来是太妃怕你过去后受那北静王妃的气,才让北静王想法儿去请的旨。”这贾母本也不是那糊涂的人,知道黛玉若能嫁入北静王府,无论是在朝上对于贾赫、贾政,还是在后宫中的元春,都必有帮助。看黛玉并没有哭闹,而是安静地应了,贾母心里也是如释重负。逐唤来紫娟,吩咐扶姑娘回去好好休息,凡事等明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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