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说：“我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会遇到熟人。”
这个世界？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是你？”漆月一惊，难怪会觉得他的笑容有些熟悉，上次见面的时候，他们皆不是这身打扮。
那个时候，他还坐着轮椅。
时空中转站，他是当时那个声音所说的第九十六号幸运者，在她之后最后进入的，却是最早离开者。
没想到会在此处相遇，他们所穿越的位面竟然是同一个，竟还来到了同一个宗门，同一个院系。
在这个世界遇到，这一切，算是意外的缘分，还是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东西在发生着。
当初坐着轮椅的那个男子，说过他的名字叫做林茗。
而这位师兄，确实也姓林。
“林茗。”漆月叫出他的名字。
林师兄点了点头：“是我，没想到你还记得。”
很坦然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他的脸上挂着笑容，和漆月第一次见他时相同，自信的笑容，似乎一切都在掌握。
就算被人掌控了命运，照样能够拜托控制，走出专属于自己的人生。
他说：“更没想到在我准备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会遇到另一个穿越者。”
“离开这个世界？”漆月心中一惊，问，“什么意思？”
林茗没有说话，他看着漆月。
过了会，才开口，“你应该是刚来到这个世界吧？”
虽然是问句，但是他的语气很肯定，似乎十分确定。
“是，”漆月回答道，同样不是这个世界的原著居民，他们来到这里的方式一样，没必要隐瞒什么，“不到十天。”
“难怪，”林茗恍然，他说，“我到来的时间线，比你早太多了。这个世界，我已经待了九十三年。”
“九十三年？！”漆月震惊，他们一同被关在时空中转站的情景，还那么清晰。
林茗比自己离开时空中转站的时间，早了不到五分钟，她在这个世界刚刚九天，而林茗竟说已经过了九十三年。
“对，你的系统应该告诉过你。离开时空中转站，到达其他位面，不管那个位面等级为何，穿越者最多都只能存在一百年。完成主系统所派发的任务，就可以离开那个位面，当然也可以选择继续停留，直到期限到达。而在百年期限到达之时，不论是否完成任务，都会被强行召回中转站。”
闻言，漆月挑了挑眉，心说，这些事情，那个自称督查者的家伙还真从来没提过，不过，看林茗言之确确，倒不像在骗人。
她看着林茗并未改变的年轻样貌，似乎和初见之时，除了衣着打扮，并无不同，完全想不到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跨度如此之大，而他说的那些，关于任务，关于期限，为何系统从来不说。
“九九，我们这些主宰选者穿越到其他位面，是有时间限制的吗？”不确定林茗的话有几分真假，漆月问系统。
“……”
完全没有得到回应，漆月再次在心里呼唤，系统似是沉睡了一般，毫无反应。
寂静的教室之中，阴冷的气息包裹着两人。
漆月感觉呼出的气息似乎都会被这股冷气冻结住，她的灵魂甚至感觉到了寒冷。
只觉告诉漆月，无法得到系统的回应，和这股阴冷的气息有关。
漆月摸了摸手腕上的灰色石头，看向林茗，说，“嗯，你在这个世界已经九十三年，而你一开始说你准备离开，也就是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否问一句，你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是什么？”
“我们的任务，是一样的。”
“嗯？”
林茗笑了一声，道：“不用惊讶，也无需去向你的系统确认，你应该试过了，无法联系到他。”
漆月握了我手，她的手指冰凉。
林茗说：“在每一个穿越者，也就是系统所谓的主宰选者，从第一次进入不属于自身的位面，便会被动绑定一个系统，他们自称督查者。而系统的绑定方法，便是将程序和宿主的灵魂结合，从而使主系统达到对每一个穿越者的绝对控制。”
“这种控制并不是绝对控制身心、思维，使穿越者成为无思想的傀儡，而是通过对灵魂的控制，掌控所有穿越者的生死，让穿越者心甘情愿被奴役，为他做事。”
掌控生死？九九曾说，他作为督查者的任务，是保证自己不因意外死在这个世界。
若是自杀，会被抹去意识，也就是灵魂彻底消亡。
这样，确实没有人会选择自杀，那便只有按照系统规定的路线走，如林茗所说，心甘情愿被奴役。
想到此，漆月垂了垂眼，说了这么多，林茗并未说出带自己来此，是何意图，而他话中真假，自己也不能完全确定，便听听他想干什么。
只见林茗将手中在方才便已合上的书，再度翻开。
这次，在近距离的观察，漆月可以看到，他手中的书，每翻一页，书页之上便变幻一种颜色。
书页在林茗手中哗哗响动，他停下来的时候，那张书页之上，是一道黑色的旋涡，在飞速转动。
林茗右手一挥，旋涡离开书页。
从空中掉落地面。
旋转之中，黑色旋涡飞速变大。
林茗手指微动，变换了数个姿势，漆月忽然听到有骨头碰撞、摩擦的声音，从地下传来。
声音具体的来源，便是那个黑色旋涡。
一只只有骨头的手，率先从旋涡之中爬了上来，支撑在旋涡入口处，接着，漆月看到了一只灰白色的骷髅脑袋。
很快，那只骷髅从旋涡之中爬了出来。
骷髅的两只眼眶中，跳动着绿色火焰，和她在路上遇到的那几只并没有不同。
那些骷髅，难道是林茗留在那里的，因为他是导师，便留了那些骷髅，专门为了接引新生？
咔咔，骷髅踏在地板上，他的脑袋转动，看向漆月，然后转头又对上林茗，似乎在确认什么。
凝视着林茗半晌，骷髅移动身体，伴随着骨头摩擦的声音，他移动到了林茗身后。
这时，漆月突然发现，在这个骷髅的头骨中央，眉心的位置，一缕细小的白光，微微闪动。
虽然微小，却不容忽视。
回忆之前，那几具骷髅身上，似乎并没有这道白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