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送走了钟灵等一行人,晏莉莉双手绞着手帕,边思忖着何思品先前所言的鬼红手一事,边踱步往书房走去。
“想什么呢,大老远就向你招手,你竟都没发现?”
错愕的仰头望去,见是刘子涵双手环抱着倚靠在墙上。晏莉莉轻笑着道:“我在寻思着该收冬月阁那几人多少钱,才不算赔本的买卖。”
瘪嘴摇摇头,刘子涵道:“这个问题太复杂。”
“不提这事了,你和少阁主的事情办完了?”
“还没有”
“今天见你这么早现身,还以为是处理完了,那明儿还得再去了?”
“兴许吧,少阁主未明说。”
“你们这还挺神秘,不过也罢了我是对你做的这档事没兴趣,要是能赚大钱到还可以掺和。只是一看就是只赔不赚的差事。”
刘子涵听着笑了笑,随后伸手从袖里取出一把短刀递与了她。
这刀目测约6寸左右,刀柄用黑色的布条缠固,刀鞘是镂空的竹木而成;晏莉莉接过后握住刀柄轻轻一拔,银色轻薄的刀身配着清脆的响声一同显露出来。整个造型古朴实用,虽不是懂行之人,但凭着外观与声音,她也觉着这不是平常物品。
“好端端的,你给我把刀做什么?”
“近日不太太平,这刀是师傅赠与我的,轻巧易携带,你拿着防身用。”
“怎么个不太平?”说后见他难以开口的模样,晏莉莉心中已猜到八分,想必和他往常在调查的事有关。便淡然笑着说道:“这永安城还真没两个人敢找我麻烦的,不过你既然把这等宝物都交我了,我怎能不收呢。你这刀的名字是什么?”
“名字?”
“对呀,不是这种陪着主人闯荡江湖的利器,都是有自己名字的吗?”
抬手摸摸下巴想了想,刘子涵道:“既然给你了,你起便好。”
“那就叫它七月。”说了顺手便将它藏进袖中。
两人再说了几句话便各忙各的去了,晏莉莉径直走进书房,认真翻阅起每日的账册来。她向来专注,工作时不悦有人在旁出现,所以每日晚上在书房的几个时辰里都不会有人前来。
感觉头有点疼,眼皮也格外沉重,右手食指揉着太阳穴,左手将账本合上。看看外面的天,漆黑一团,侧耳倾听,只闻鸟鸣。想必已是深夜了,这些日子因千元节的关系,需要查阅的账册数又多了不少,深吸了一口气,往椅背上重重躺去,再小吃一口茶,感觉自己又神清气爽起来。
晏莉莉起身,恰巧看到眼前的画,一时兴起走近了认真观摩起来。这画是荆云利所作,没有绚丽多彩的色泽,唯有黑白两种颜色,看似勾勒随意,却难以临摹;但就用仅有的两色与寥寥几笔就将完整的清河坊栩栩如生的作了出来。还真不得不佩服他在书画上的修为,姐姐素来爱好琴棋书画等物,想必她看了也定会赞叹不已。
一边暗自想着找个什么时间入宫,一边转过身往房门走去。待行了两步,骤然停下平视前方,只见门处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个人。
大红色的衣服上到处是各种黑色的印记,袖口衣角边缘已是破败不堪,破布条跟着他的动作会随风晃动。黑色长发凌乱而毛躁,额前的发隐约挡住了他半张脸,但还是能明显看出他额上那条长长的疤,再在那毫无血色皮肤的衬托下,那条长疤更显得丑陋而诡异。
晏莉莉不免呼吸急促起来,一边往后退一边呼喊道:“来人,快来人,有......。”
这一刹那她竟然不知应该如何形容对面之人,从袖中取出七月刀,扔掉刀鞘,双着紧握刀柄,刀尖对着那人且质问道:“你是何人?”
“你是这里的主人?倒是生的个好皮囊,他们都叫我鬼红手。”鬼红手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听到晏莉莉吼道不许动,他又顿住了脚步。
眼前这个长相怪异,苍白无力,毫无生气的男子竟就是众人口中的鬼红手,晏莉莉觉着不免与所想的采花贼形象太不一样了。但目前的恐惧也由不得她再深想,只怨着怎么还没有一个人来,以后还是在书房周围安插些人的好。
“你是几月生?”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晏莉莉没好气的回道:“关你什么事?”
接着她便懊悔道难道是自己的话激怒了他,鬼红手径直朝她走了过来,晏莉莉无路可退,只得持刀闭眼向他劈过去。
鬼红手吃痛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左手抬着右手盯着晏莉莉说道:“有意思,你还有这种东西,居然伤得了我。我今日不会取你性命,来日方长。”说罢,消失在空气中。
看着人凭空消失,晏莉莉握刀的双手颤抖不止,良久见刘子涵破门而入,她才觉着双手似乎有了知觉,手一松,双腿一软直直跪在了地上。
刘子涵立马冲向前双手扶住她,“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双手紧拽住他的袖子,用力呼吸了几口,硬平息下心中的畏惧后回道:“无碍,休息一会就好了。”
见她要起身,刘子涵搀着她站起来。此时荆云利拾起地上的七月刀,细细看了看,将刀身插入刀鞘中后还给了晏莉莉。
“晏坊主,闯入者是何人?”
抬头认真看着他,晏莉莉回道:“是鬼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