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翊抬眸看她一眼,闷闷的低头没有说话!
冷玖无语的走过去:“我说好歹我救了你一命,还将你送来这里,你就不能给个好脸色,怎么感觉我欠了你一千八百万似的呢?”
兰翊粉唇微微动了几下,然后臭臭的转开头:“你的人情我记着,不会亏待你的!”
虽然语气不讨人喜欢,但是冷玖也不纠结了:“记着就好!走了!”
长青早已经准备好,冷玖出门翻身上马,一行人快速的朝城门口奔去!冷玖走远了兰翊才抬头看着大门的方向,唇抿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出发没多久天上又下起了蒙蒙的细雨,不过这样的天气已经阻止不了冷玖的脚步,斗笠穿上,继续前行!
下午的时候兰泽猛然从床上惊醒,身旁的位置早已经空了,温度早已没了,屋内也没有她的身影,一下子心就这样空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就如他此刻的心情,颓废的倒回床上,她已经走了好久了吧,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留,就这样走了!
就在他心痛的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一阵花香飘入他的鼻尖,猛的睁眼转头,不远处的桌子上,一个淡蓝色的花瓶里,一支兰花正幽幽开放,那一瞬间眸子微缩,心情瞬间变了好几次,最终浅浅一笑,昨日不是梦,她真的在的!
兰泽又躺了一会儿便起身了,他必须得带着兰翊早点回去,国不可一日无君,兰翊已经离宫那么多天了,再不回去,朝堂真的要乱了!
虽然他很不舍,但是却不得不离开,而快要走的时候,兰泽做了一件让所有人掉下巴的事,他居然让人将那被子和床单枕头全都买下来带走!兰翊嘴皮动了动,没有说话!
这边一行人低调的回宫,而冷玖却已经来到了瘟疫肆意的地方,冷玖想让长青回去,但是长青坚持要跟着她,她也无奈,嘱咐大家用布巾将面部围住,又将那些药煎了大家喝下,这才走进那块弥漫了黑雾的死亡地带。
潮湿的地面,破烂的草坪,人们衣衫肮脏,面色饥黄,双目无神,一旁是安生的草屋,一旁便是刚刚死去尚未处理的尸体,满目疮痍也不过如此!
“走吧!”冷玖收回目光,策马离开。
长青跟在她身旁,叹口气:“本来觉得战争已经够残酷了,可是看到这些才发现,天灾远比人祸更加的恐怖,它无声无息,夺去的却是成千上万的无辜百姓的生命!”
冷玖看着前方:“命运无常,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当它降临的时候,最先牺牲的都是弱小,没有足够的能力,便只有面对自然的淘汰了,这些东西怨不得天,怨不得地,要怨……呵呵,大概就怨你们所说的命运吧!”
长青听得似懂非懂,一下子答不上话来,目光落在冷玖的侧脸上,她的面部线条分明却柔和,眸色淡漠,眉头微扬,眉宇间似乎有一种看透一切的通透,又仿佛站在了一个他达不到的高度,如神一般俯视众生,让人心生敬畏!
瘟疫的地方他们不敢停留,晚上都宿在没有人烟的树林里,白天赶路,用了两日的时间才赶到朝廷官员驻扎的地方,冷玖这一次坚决让长青他们回去了,她不能光明正大的去看宫御微,他们跟在她身边不适合!
长青见已经到了这里,也没有坚持,他也该回去跟大将军复命了!
送走了长青,冷玖来到这镇上的一间客栈,此刻客栈自然没有人,冷清得都结蜘蛛网了!
“掌柜的!给一间上房!”
“交三两银子押金,一路上楼左拐最后一间!”躺在柜台后面的掌柜动都没动,扯了一把钥匙丢过来,然后继续躺在那里。
冷玖也没在意,丢了三两碎银过去,拿了钥匙上楼去了!进屋关上门,顺手将门反锁,快速的将身上的衣服换一下,将飞镖绑在腰上,戴上匕首,直接从窗户飞了出去;现在大街上也是冷清得很,来来往往人影稀疏,她这样飞过去,也没人会注意。
宫御微作为一个丞相,落脚的自然是管家的府邸,冷玖很快找到这里的府衙,门口有禁卫军把守,看来就是这里没错了!转身绕过前门,从把守比较松懈的后面进去。
瘟疫是个可怕的东西,不管你有没有染上,这东西就在你身边,也足以让你心慌害怕,这府衙里应该没有染上瘟疫,但是有个染了瘟疫的丞相大人住在这里,所有人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偌大的花园里,愣是连家丁的影子都看不见。
府衙很大,冷玖转了一圈,终于在府衙最后面清静的院子里停下,那院子的守卫最多,而且她刚刚似乎看到了祥叔的身影,定然是这里没错了!
院子外面有一颗大树,冷玖飞上去,借力一个纵跃飘进了院子!
“铿铿!”两把利剑架在冷玖的脖子上,逼得她不得不停下身影,无奈了瞥了眼两人,她倒是忘了宫御微身边还有些武功高强的暗卫了。
“是我!”
两人看清冷玖的容貌,微微惊讶,随即立刻收了剑,快速隐到了暗处去!
冷玖是从窗户进来的,这里此刻倒是安静,不过如此安静得连个太医都没有,她不禁皱眉!屋内没有多的人,只有一道浅浅的呼吸声,冷玖撩开珠帘走进内屋,一眼就看见床上躺着的宫御微。
走到床边,目光触及他安静的容颜,眸子微微一柔,看了看他的面色,又抬手试了一下温度,不由疑惑,他脸上没有发红,身上也没有发烧,看起来很正常,怎么看都不像是染了瘟疫啊?可是既然没有染瘟疫,他这么睡着又是怎么回事?
“吱呀!”门被推开,冷玖知道是祥叔进来,也没有隐藏。
“小玖姑娘!”祥叔看见冷玖一脸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他的!”冷玖对祥叔点点头算是问候,随即问出心中的疑惑:“外面都说他染了瘟疫,可是他似乎没什么不妥,这是怎么回事?”
祥叔闻言一笑:“那都是谣传,丞相大人只是劳累过度晕倒,被那些人看见了,便说相爷染了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