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了旁人,怕是要思考薄景修的言外之意了。
可洛星儿,偏偏不走寻常路。
有人给她递梯子,她就敢爬上屋顶。
何况这个递橄榄枝的,还是薄景修本人呢。
洛星儿咬着唇,一副欲说还羞的小模样,黑名分明的杏眸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薄景修,之前在医院,红毛怪,我是说容御见着我了,今天,言律师也看见我了。那个,我是想说,嗯,就是……”
她酝酿了很久,才忍不住开口。
“说重点。”男人冷冷打断。
他下颚微扬,唇角漾着浅浅的笑意,似乎心情不错。
是个和解的好时机!
洛星儿赶忙趁热打铁,她双手合十,两眼冒心。
“我是说,你的朋友都看见你和我一起出现了。不管他们怎么想咱们的关系,总之他们应该不会误会你的性向了吧。那我之前的那个小错误,能翻篇吗?”
我能回家了吗?
这是她心底最深沉的渴望。
薄景修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你是说你散播谣言,损害我名誉的那件事?”
洛星儿维持着僵硬的笑脸,带着她和她最后的倔强。
“误会,那就是个误会!哪里用得上损害这么严重的词。那您看?”
实际上她也没有散播啊,只是跟薄染染随口那么一瞎扯……
洛星儿觉得她自己比窦娥还冤。
要说她是谣言的源头,那薄染染绝对就是传播的媒介。
肱股之臣,谁也不能少了啊?
可薄景修不追责薄染染,却专门讹上了她。
她欲哭无泪,胡扯要人命!
薄景的视线回到了那叠报表之上,不再看她。
谈话就这样,陷入了僵局。
洛星儿是一万个不理解。
怎么好好的,这气氛就风云突变了呢?
就在她挣扎着,是否应该再次鼓起勇气,追问到底时。
男人撩起嘴唇,嗓音刻意压低了半度,冷冷开口,“不能。”
什么?
我都已经为了我的胡说八道,委屈地住到你这来了。
你还要跟我斤斤计较!
一念及此。
她将剧本扔在了桌上,双手叉腰,大声质问起来。
“那这事到底怎么才算完?”
所谓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
大抵就是她现在的这种状态。
可惜,男人并没有动容。
薄景修微微抬起眼帘,瞥了她一眼,“很委屈?”
问得这般云淡清风。
洛星儿只觉得她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彻底泄了气。
看来来硬得不行啊!
几乎是瞬间,她放下了手臂,换上了一副可怜巴巴,弱小无助的小模样。
“委屈!早晨起床都是被吓醒的,因为卧室太陌生了,不适应。”
如果有需要,她还能再挤出几滴眼泪来。
薄景修看着她这堪比川剧绝活的变脸技术,唇上的弧度忍不住勾了勾。
“住久了就习惯了。”男人低沉清冽的嗓音里暗藏着股笑意。
“我已经在尽力弥补了。”小女人扁了扁嘴,无意识地撒着娇。
薄景修拿起剧本,递还给了她,“时机成熟,自然放你回去。”
“你说的啊,可不能骗我!”洛星儿一脸惊喜地跳了起来,连带着拖鞋都甩飞了。
她毫不知情,这来之不易的承诺,完全是因为她精彩的“表演”。
薄景修看着她娇俏的脸蛋,眉宇间前所未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