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便是运气运力的方法。任脉主血,为阴脉之海。督脉主气,为阳脉之海。这任督二脉,为全身主脉。我现在便帮你先打通任督二脉,令你日后练习武功畅通无阻。”
语罢,前辈一个疾步,闪至败不亏身后,两指疾出,点至败不亏天灵盖。前辈指尖一麻,一股微力反弹而来。
前辈手指缩回,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咦了一声。两指又沿着督脉向下探索,每到一处穴道,指尖皆是一麻。前辈眉头越皱越紧,口中连连发出咦的声音。
败不亏心中更是疑惑纳闷,不知前辈这连连唏嘘是何意思,遂问道:“前辈,怎么啦,是我资质不佳,无法打通任督二脉吗?”
前辈垂下手,呆呆摇了摇头:“都不是……”继而陷入一阵沉思。
败不亏心中慌乱,前辈这一句都不是可能乃是谦逊,不想伤害自己,其实莫不是自己资质糟糕至极,连前辈这样的高手都拿自己束手无策,要不然前辈为何一句都不是之后,就沉默无语。
败不亏叹了一口气:“哎,看来我妈妈一直也不教我武功,也是有些道理的,原来原因是这样……”
前辈听了,愣愣的站在原地,呆呆说道:“嗯,是啊,是啊!我就说呢,你妈妈怎么会也不教你半点武功!”
前辈这么一说,败不亏更加垂头丧气,杌土似乎也感觉到了败不亏的沮丧,缓缓走过来,乖巧的蹲在败不亏脚边。
败不亏摸了摸杌土的头,心中好不失落,转身就要离开这伤心之地。他微微回过头来,月色铺满面颊,洒上一层清寂:“前辈,是我资质愚钝,我这就离开此地。往后,路远山长,后会无期。”
前辈眉头闪过一丝失落,呆呆道:“这……你……这就放弃啦?真是可惜了……”
败不亏点点头:“实不相瞒,前辈既然也没法打通我任督二脉,说明我真的是没有习武的天赋,只能做一个平常之辈。我还是回到药园去,去找康老头,做个医师,也是不错。想想来,这几许日不见我,他一定想念我的很。”
败不亏驻在原地忽然不动,沉寂片刻,忽然无比凄凉的说道:“前辈,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没有习武的天资?”
声音苍凉,似乎饱含历经人生变数的失落和洞穿。
前辈摇摇头,心里闪过一丝窃喜,原来这小子要放弃竟然是因为这个,看来真是误会一场,是时候解释一番了……
前辈仰起来,注视这一弯凄清月色,夜风淡淡扫过发丝,前辈低沉的说道,声音不带一丝动容:“其实……你并不是天资不佳,而是天资天成……”
还不等前辈说完,败不亏哈哈大笑,激动的原地跳起,一把抱住了前辈,哈哈笑道:“我就知道我是天资天成,像我这种天才,怎么可能穷途末路。哈哈哈哈哈……”
啵啵几声,又在前辈脸侧亲了几口。前辈受宠若惊,这辈子还没有人……这样……这样过,于是看败不亏的目光也变得异样起来……
“前辈,你刚刚是不是故意想要考验我一番,你什么时候帮我打通任督二脉,我知道你一定行的,是不是,是不是?”败不亏眨巴着两只眼睛,期待的说道。
前辈单手将败不亏从自己身上揪了下来,神色又变得为难起来:‘正因为你资质天成,任督二脉天成,非凡夫俗手,无法助你打开任督二脉。我虽然也算江湖一等一高手,但是对于你这等奇脉仙脉,仍然是资质不够,更何况像你妈妈那种三流练武之辈。”
说到此处,前辈眼神流露出一股愧歉之意:“常人自然无法替你打开,但这世上或许有一人……哦,不对,一鬼,能助你一臂之力……”
“你……你是说老祖他?”败不亏摇了摇头,嘟起了嘴:“不行不行,我今天刚和他吵了一架,我怕他现在已经回收了我这个徒弟了。”
“回……回收?”前辈惊愕的说不出话来,继而转为愤怒,怒道:“老祖那样慈眉善目的人,也能被你小子气成这样,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前辈长袖一甩,愤然离去,只抛下一句话:“你还是速速和老祖认错去,错过这样一个师父,你这辈子上哪找去?更不要说为你妈妈报仇之事了,你好之为之吧。”
几个起起落落,就消失在山峰密林之中。
败不亏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这些老年人,果然脾气都不好。”
语罢,便躺下来,卧在杌土柔软毛发遍布的身上。抬头望着如洗月色,注视着桃花一瓣瓣飘落,怔怔的忽然便想在此地长睡不起了:“古人常说温柔乡,这也是个好温柔乡,要是能在此地一辈子,也知足了。”
怀中卷轴微微作响,败不亏并不理会:“这糟老头子脾气大这呢,我今晚偏不理会,偏不认错,看他能耐我何,我还不信,我难道非认他为师父不可?”
于是便躺在杌土怀里沉沉睡去,这一觉甚是安详,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之时,只觉得有点凉风习习,刮的自己肚皮有几分冷。
败不亏睁眼看去,才发现眼前景色大变,不过一夜而已,桃花已经尽数凋零,凄凄零零,惨惨淡淡,全是光秃秃的一片。
而不远处的前辈之前住的亭院,也结满了蜘蛛网,窗户破败,风刮的簌簌作响。
败不亏被眼前景色吓的突的一声跳起,朝着山谷大喊了几声:前辈!前辈!前辈!
奈何空山冷坳,寂寂无声。只传来几声回音。
滴答……滴答……天空飘落数滴冰冷的雨滴,打在败不亏脸上和身上,败不亏望着密密麻麻坠落的雨滴,喃喃自语道:“下……下雨了?好久没有下过雨了。”
不远处,正有几人背着背篓,戴着挡雨的斗笠,疾步走来。
几人粗布麻衣,背上背着柴草,不知是附近哪里的农人。
几人走近败不亏时,咦了一声,神色有些惊讶,朝着败不亏喊道:“小子,下雨了,你还不赶紧回去?还在这林子晃什么,这林子二十年没住过人了,你可真是胆子大?”
败不亏睁大眼睛,满眼的震惊,结结巴巴说道:“什……什么?几位阿伯可否再说一遍?”
砍柴的农夫,摇了摇头,有点不确信说道:“也不一定,毕竟我们一年才往这里过一回,每年秋天过,说不定春天、冬天有人住的。”
败不亏震惊地一步一步后退:“什么?秋天?难道不是春天,昨天这里还桃花盛开……”
“这孩子大概有点糊涂,恐怕脑子有点不对,明明树叶枯黄零落,都已经深秋了,偏说是春天,唉,不管了,咱们先走吧。”
几人压低了帽沿,掂了掂背上的木材,闷声前行,望着山下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