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刚一番搏斗,潭水飞珠溅在武功秘籍卷轴上,余辉缓缓撒来,只见原本淡黄的卷轴上,似乎密密麻麻有黑色字符起动跳跃着。
败不亏赶紧奔自书卷前,只见书卷之中隐隐有黑线起伏跳跃,渐渐连成一个人的形体,横卧在书中,分不清男女。一条金线缓缓延展开来,连接人体穴位。
每连接一处,便浮出穴位名字:承泣,百会,听宫,天突,上仙,太渊,百里……
紧接着,人体与穴位隐去,书中浮出一行字,写道是:
“如蛇之随时屈伸,如龙之应时变化。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天高地阔,流水行云。?清新治本,直道谋身。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内外无物,若浊冰清。尘垢不沾,俗相不染。虚空甯宓,浑然无物。无有相生,难易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浑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飞花落叶,虚怀若谷。千般烦忧,才下心头。即展眉头,灵台清幽。心无罣碍,意无所执。解心释神,莫然无魂。灵净归一,气协魄消。水流心不惊,云在意俱迟。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
败不亏气息跟着那根金线游走,一面看着那些穴位,一面苦思其中道理。又一一记索着这一排排黑字。须臾之间,黑字落定,原本只有二十四字的扉页,现在多了一排排文字。
“这应该就是这轻功的心法了,我得好生记牢了,才能替我妈妈沉冤昭雪!”
一面想着那金线穴位走向,一面细细记诵这心法,不过一时半刻功夫,都已经熟记在心。而至于如何使用,他却没有半点思路。
秦思思在世之时,不曾教过他一招半式,因此他对武功最是不精通。现在又没有旁人在旁边指点,实在无法解开其中之玄妙。
月升西天,朗朗明月照来,天骄轻功卷轴上的那轴心法黑字,又渐渐隐去,消失不见,只剩下原本那二十四字。
“这……这……这是什么道理?”败不亏一阵愕然,此情此景正是他一生未见,匪夷所思:“反正,我已经过牢记于心,就算毁了这卷轴也无妨。”
于是收起武功秘籍,揣于怀中。便躺在巨石上睡觉。巨石光滑整洁,犹似一张天然的床,刚好容纳他。
败不亏躺在巨石上,目光随着瀑布而上,这瀑布高约千尺,四周都是陡峭垂直的崖石,连一棵可供攀岩的草木都没有。而瀑布气势汹涌,如果要以攀岩方式而上,虽然或许可以达到片珠不沾身,但是要做到半柱香功夫到顶,确实难上加难。
除非……除非……如前辈所言,学会这天骄轻功,或可一试。
但是这前辈又是何人,如何能来去自如,又知道妈妈当年之事,又为何要出手相助,那他为何又要戴着面具示人?
或许前辈和妈妈有共同的仇人,敌人的敌人即是朋友。如此想来,便眉头舒展了许多。于是便沉沉睡去。
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二天晌午,阳光微醺,照耀着瀑布熠熠生辉。四面落英缤纷,落了败不亏一身的花瓣。
一时之间,败不亏暗暗思索:“这果然是个好去处,如我和妈妈在此处颐养终生,那也是无限自在!”
一想到妈妈二字,败不亏心中一惊,暗暗自责:“糊涂,妈妈已经走了,我怎可想这些,现在这轻功一点思绪也没有,我居然不思进取,在这里想着颐养天年。”
思罢,从怀里又掏出那卷天骄轻功,缓缓铺展开来,扉页上依旧写着:一入我籍,终为我遣。成于不成,一念之间,妙之极妙,玄妙吾心。
除此之外,别无其它,跟昨日打开卷法一般无二。
“妈妈武功不斐,但是我却连如何运气都不知道。又谈何炼就这天骄轻功,前辈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莫不是骗我的罢?但是他为何又要这样苦费心机的骗我?这轻功看起来甚是厉害,也不像骗我的样子。‘’
语罢,就在桃林中缓缓款步而行,杌土紧随其后。这一走不知道,原来这桃林竟然长达数里,一时半会竟然走不到头。一路上落英缤纷,风景甚美。
败不亏跟杌土走了约一个时辰,方走到林子尽头,只见眼前出现一座茅屋、一座亭舍,茅屋四周依旧是桃花相掩,而茅屋后面也是高耸入云的悬崖绝壁,常人无法进入。
亭子之中坐着一人,青衣飘飘,面前横着一把古琴,缓缓弹奏着。
琴声悠扬入耳,正是江湖绝响已久的“高山流水”。
弹奏曲子的正是前辈,前辈哀伤的眼睛随着琴声起伏。衣阙飘飘,竟让人生出天降仙人的敬畏之感。
败不亏在林中怔怔听的呆了。前辈手指拨弦却越来越来急促,曲声忽然高昂至极处,又忽然低沉到极处,铛的一声,琴弦断裂。
琴声忽止,古琴成了一把废琴。
前辈低声说道:“你来了?昨夜睡的可好,那卷武功,你现在窥得了几成?”
几成?什么是几成?这武功一共分多少成?自己现在连怎么使用武功都不知道,是不是零成?
“大概……大概……学会了零成。”败不亏吞吞吐吐道。
前辈嗯了一声,叹了一口气道:“你竟然比我想象中的还笨一些,竟然连零成都没有,你妈妈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笨蛋?”
败不亏面露难色,不好意思道:“实在是令前辈失望了。我是蠢笨了些。我妈妈生前也没有教过我什么武功招式,因此我于武功最是不精通,实在自己琢磨了半晌,也没有琢磨出什么门路,还希望前辈能够指点一二。”
前辈听了,眉头微微一皱,喃喃自语道:“什么,你妈妈竟然没有教过你武功,这……这是什么道理?”
前辈声音虽然低,但是败不亏这句话却听的清清楚楚,败不亏跟着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哎,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