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离刁万里下葬已经有好几天了,但是小刁晨心中的悲伤不曾递减,没日没夜的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泣,府里的丫鬟甚至是叶老伯或柳氏都劝他想开些,起来吃些饭菜,但没有人能够说得动。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叶老伯正在院子里忙活着呢,突然看到小刁晨出现在他面前,看着眼前两眼凹陷、面容憔悴、身体瘦的皮包骨的样子,叶老伯就是一阵心疼,叶老伯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看他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这幅模样怎么不叫他揪心呢,幸亏他从小习武身子骨硬朗,要不然估计现在就去找他爹了。
叶老伯小心翼翼的问他:“小晨,你,你还好吧?要不先去吃点东西吧,你这好几天没怎么吃饭了,可别再把自己折磨垮了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爹交代呀?”
小刁晨带着沙哑嗓音回答他:“叶伯,我没事,你能不能把那天跟随我父亲押货的伙计们全部叫来,我想知道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想知道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他?我想知道他死的具体细节!”
小刁晨红着眼,表面听上去他的声音稳重不起丝毫波澜,但细听的话,绝对能捕捉到那看似平静的表面蕴含着的滔天恨意和无比愤怒,就像火山爆发前刹那的平静。
叶老伯吃惊的看着此时此刻的小家伙,叶老伯什么人?从小看着小刁晨长大的,他当然最能体会和理解他此时的心境,他怕小刁晨会因此种下心魔误入歧途,就试探着跟他说:
“小晨,我可以给你把他们召集起来,但是你能不能先缓一缓。你先吃个饭,吃点有营养的,把身体补回来!如果你真的想报仇,那总得有力气才行吧?你现在这副模样,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你先休息一下,好好吃个饭行吧?”
小刁晨琢磨了一下叶老伯的话,感觉还真是那么回事,他确实想为父亲报仇,因为他总觉得他父亲的死有点蹊跷。最终他还是采取了的叶老伯的建议,毕竟他不是傻子,以他的心志比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还要贼,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前段时间太伤心了,脑子都短路了,现在恢复正常,那肯定是做起事来丝毫不拖泥带水。
“唉!叶伯你先帮我准备点吃的吧,吃完了我睡会儿,明天再商量这事。但是……”说到这儿,红着的双眼射出夺目的寒光,然后对着叶老伯低喝道:“叶伯,我希望我调查我父亲死因这件事不准任何知道,包括柳姨!”
叶老伯听到他说这些顿时冒起了冷汗,小心翼翼说:
“你是说你父亲的得死……”
说到这儿他说不下去了,他自然知道,小刁晨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看着小刁晨,小刁晨向他他点了点头,于是他的脸色也是阴寒起来,沉声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叶老伯想了一下,继续说:“如果你真想调查的话,你最好还是以前那副无知少年模样。”
“嗯!叶伯,我知道怎么做。”小刁晨自信的回答他。
听到他这样说,叶老伯心里就放心了,虽然他不如刁万里对小刁晨了解的透彻,但他却对小刁晨的心机忌讳如深,一般人玩心眼儿哪是他的对手,指不定哪个倒霉蛋被他玩死了还得感谢他。心里想着,老头儿就去给他准备饭菜去了。
转眼间第二天,小刁晨精神抖擞,穿的是干净、利落、整齐,一身白袍装扮显得更加具有活力,不过脸上依旧呈现一副病态的蜡黄颜色,毕竟十来天没吃东西了,身体素质再好,对身体多少也是有损伤的。为了掩人耳目,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扫往日的阴霾,露出了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将一副童真模样表现的淋漓尽致,给人的感觉是:虽然父亲去世了,但毕竟十几天过去了,小孩子嘛,没心没肺的,哭两天、闹几天就没事了。
对于小刁晨的表现,柳氏当然是看在眼里的,前段时间小刁晨把自己锁在房间不肯出来,她始终是非常的“担心”,总感觉那个小家伙会给她带来一场厄难,如今看到小刁晨一副小孩儿样,也就放心了,毕竟一个九岁孩子能翻起多大的浪来,她不知道的是小刁晨不仅能够掀起巨浪,还能让整个西里镇震起来。
日子照常过,小刁晨又恢复了快乐的生活,刁晨每天都会找那些小伙计聊聊天,而且聊得好像非常开心的样子,不过没有人知道或者注意到,他不定期会找到一些特殊的小伙计,这些小伙计就是刁万里死那天跟随他押货的人,这些人绝对是死终于刁家的,要不然刁万里怎么可能带这些人去押那么贵重的货物,刁万里死了,他们自然会听从小刁晨的差遣,当小刁晨找到他们时,俩人虽然聊得开心,但是说出的话却异常的寒冷。
大概过了一个月时间,小刁晨几乎跟每个伙计都聊了一番,当然那些柳氏带来的家丁自然也是他的常客,一来他想套出一些话来,二呢是想不能厚此薄彼让人注意到。
这一个月的时间他变得就像一个情报侦探员一样,靠着自己天真的模样,打听到了非常有用的几条信息:第一条是王宇明并不是柳氏的表哥,俩人压根没有任何关系,或者说血缘上的关系,而且王宇明似乎与镇长有着极深的渊源;第二条是杀他父亲的黑衣人的左手腕上纹着一条墨青色的莲花,这是他那群伙计验证死去黑衣人的身份后知道的,有博闻强识的修炼者说这可肯是修元大世界第一杀手组织“青莲门”的标志。
“王宇明,青莲门!嘿嘿……不管你们多么的强大,只要我父亲的死与你们有关,我就会让你们付出不能承受的代价!虽然我不是修炼者,但颠覆你们不一定就需要武力的。哼!”小刁晨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咬着牙且眼睛迸发出野兽般的凶光,森寒的说道。任何人都不会想到这是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说出的话,而自从他暗暗起誓后,刁晨的存在确实是青莲门的一个噩梦。
一天晚上深夜时候,这个时间已经离刁万里死去有两个月了,小刁晨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就穿衣起来溜达溜达。当经过柳氏的卧房后,忽然听到房间轻轻地传出男女对话,作为一个心智早就成熟甚至连老江湖都望尘莫及的妖怪,小刁晨当然知道这是啥声音,他的心中波涛汹涌,内心暴怒、杀意无限!
待得过了片刻,终于是冷静下来,平复心中的情绪,然后屏住呼吸,身似猿猴般的到了柳氏卧房的窗前,弯下身来认真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话传到小刁晨耳里,声音的主人不是柳氏能有谁?刚想要爆发,屋里的男人说话了,“柳妹,那个老不死的活着的时候,你可是一次都不让我偷腥啊。”这个声音也是非常的耳熟,小刁晨一回想,心中就冒出了一个他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人——王宇明。
这时屋里的柳氏又说话了,“明哥,你就别计较了,还不是怕那老不死的发现吗?他要知道,他可比你想象中精明的多。”
王宇明说:“唉,你说的也对,不过那个老东西死了,他家的财产够咱们花一阵子了。”
小刁晨听到这里是怒火中烧,我的父亲死了,你们这对狗男女不但在这里花前月下,还在图谋我家的财产,看来我父亲的死绝对跟你们脱不了关系啊!可能他实在忍受不了了,吸了口气,他还没来得及压下去,只听到里面的柳氏低喝一声:
“谁?”
小刁晨见情况不妙,飞身而退,比来的时候迅猛十倍,一眨眼就不见踪影了,他朝着与卧室相反的方向掠去,绕了个圈后从窗户回到他的屋中,麻利的脱下衣服,躺在被窝里,立马想起来小孩儿睡觉的娇憨声。
与此同时,柳氏也快速地穿好衣服,出来探查,却没有见到一个人,然后想了想,她走到了小刁晨的房间,轻轻的敲了敲门,轻声问道:
“小晨,睡了吗?”
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回答,就回到了屋子。等她进去,正看到王宇明正在从床底下往外爬。等到叶宇明站起来后,他就阴沉着脸问柳氏:
“柳妹,你看清是谁了吗?”
柳氏也是一脸阴郁的回答道:“我连那个人的人影都没看到,看来是一个修为比较高的人。”
这时王宇明似是舒了口气,慢悠悠地躺在床上说道:“柳妹,以你的本事都没有发现人家是谁,说明人家修为比你高,肯定是路过的!”
这时柳氏也回到了王宇明的怀里,紧锁着双眉,担心的对叶宇明说:“明哥,希望你是对的。可是我总感觉那个人就在刁府,而且我还在怀疑是不是刁晨那个小子。”
王宇明听了之后哈哈大笑,“柳妹,你怀疑谁不好,偏要怀疑那个屁大的小孩子,虽说跟刁万里练过几天功夫,但能到什么程度,也就比普通的小孩儿力气大一些。”
柳氏听到他的嘲笑,挣脱开已经搭在她胸部的咸猪手,嗔怒道:“哼,你别笑了!告诉你,我总有种感觉,刁晨那个小子不一般,可能会给咱俩带来威胁,就算他现在小,你要是他长大后发现咱们的事呢?”
听到这儿,叶宇明也停下了他那不老实的双手,思索了一会儿,沉吟问:“柳妹,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你说怎么办?”柳氏目露凶光,完全异于刚才一副风骚的模样,狠声道:
“既然斩草,就要除根,让他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