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对我自己的老家却始终喜欢不起来,条条框框的东西太多,在我想跟家里长辈开玩笑的时候,祖母总会板起脸来恶狠狠的说道,“看看你那没教养的样,你爹咋教的你。”每每这时候我总是会想到外婆家互相打闹开怀大笑的场景。
不喜欢老家的原因重要的还是因为那里的人太过于虚伪,与其说虚伪倒不如说是可怕。
父亲去世后,在我和妹妹等着那二十万救命钱的时候,姑母把那钱攥死在了手里,祖母总是说让姑母当家,说没了父亲世上就剩她一个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人了,姑母是指定不会害她的,但这种事谁说的准呢,总是要发展到那个地步才知道。
这些钱暂且抛开不说,还有二爷爷欠我家的钱,具体数目母亲倒是没跟我透露过,但总是不低于一万的,在说起这事时姑母总是大手一挥,说这钱就不用还了就当这钱是父亲孝敬他们的,这时二奶奶总是会推辞着说不行不行这不合适,但她虽这样说也没有说还这钱了,母亲去问二爷爷要这钱的时候,祖母却生起气来,语气里竟是满满的气愤,“你把这钱给你二叔怎么了,你二叔不容易,又得种地又得供着他儿子楼的贷款。”
母亲当即怒气上心来,“他不容易?我一个女的拉着两个孩子过日子我容易,他不容易是因为他给他的孩子干了多少事,你呢?干了坏事脖子一缩等着孩子给你擦屁股,一天天的啥也不干就会伸着脖子要钱张着嘴等吃,吃完就进医院住院,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一天天心疼这个不容易心疼那个不容易,你怎么就不想想你的两个孙女还住在厂子里的泡沫房里?……”
母亲越说越气,知道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她这才赶紧出了门没再看祖母,母亲胸口又长了两块硬块,那位中医总说让母亲不要老是动气,但事情在这摆着不动气总是不可能的。
二爷爷那的钱总是要回来了,二爷爷总是不开心的,但这跟我没什么关系了,还有三爷爷欠的钱,八千,是父亲拿给他的,不知怎么的,这钱借出去有十多年了,总也没说还的事,不知他是真的忘了还是说以为母亲不知道父亲往外借这钱了。
对于这二十万,二爷爷并没有管,只当没有看见了,姑母现在在外面挣了钱,总归来说,对于二爷爷来说还是姑母看起来有盼头多了,而她还有个儿子,毕竟我与妹妹年纪都太小了,还都是女儿,对于这个钱,只要二爷爷或者三爷爷站出来说一句话,这个钱都不能被她拿走。
我最佩服的还是他们的虚情假意,除了给父亲扫墓的时候,我和母亲一次都不会回那个老家,在我和母亲回去的时候,他们总是笑得最开心,嘴里无非就是一些“回来了妮,这是咱家啊你可得常回来”,还有就是他们热泪盈眶的对母亲说道“别怕啊英,怎么着咱都得把这两孩子养大。““咱家的孩子咱都管,有事就说”“有事就说啊,别怕,咱家有人。”
每次都是一样的说辞,让外人一看,真是好一副家人相见甚欢喜极而泣的场景,他们全然不顾母亲冷漠的神情和充满嘲笑的目光,他们总是把自己说的热泪盈眶,他们总是说尽了漂亮话,而大姨母和大姨夫做尽了辛苦事,接送我和妹妹上学,去到母亲所在的厂子里照顾母亲,甚至照顾我的祖母,虽然祖母不记恩情,后脚就开始对大姨母冷脸相对。
还有他们对我说的,“你祖母怎么说也是你祖母,你们是亲生的,她做错了事是她老糊涂,你要是揪住这事就是你的不懂事了。”“再怎么说咱都是一家人,你说你二奶奶还能害你不成。”“你们骨血里都连着呢,有啥大不了的。”
总之,对我来说,生在这样的家族里总让我有些羞耻,背着母亲,我在网上查阅律师资料,偷偷讨教,一切的一切无非是想和他们那群人断干净,从法律上证明我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断绝关系这种事,对现在的我来说求之不得,但后来慢慢长大,这种念头就更强烈,却不是现在,我深知他们的人性,对于比他们强的人,他们总是充满讨好,只要与他们沾上一点关系,他们便会莫名其妙的拿那一点关系为资本,并引以为傲,在这种时候如若他们一点跟你亲近的关系都找不到,他们自己会把自己逼疯的吧。
后来逐渐长大,就想把这件事往后拖,最好是有了很好的工作后,有了钱,或是有了能让他们有求于我的能力后,再继续这件事。
也总有人说我过于丑化了祖母一家人,过于美化了外婆一家,往往这种时候解释是最没用的东西,你的解释在他们那是狡辩,事情都是人做出来的,而这件事的评价也是人说出来的,也有很多人跟我说,“你们是亲人,有血缘关系,你不能这样说他们……”,对此类的道德绑架,针不扎在你身上你永远都不知道多痛,总有人自以为是的说着对你好的话,恶心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