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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独眼

跋山涉水终于到了灯塔前,天色已几近昏暗,海面上折射出阵阵粼光,一些奇怪的黑鸟在灯塔上空盘旋,肖胜男轻叩木门,她希望来开门的是罗平。

“吱呀”木门缓缓开启。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冰冷的面孔,年纪约莫五十多岁,左眼带着眼套,面无表情的看着肖胜男,不说话不让身,显然没有让她进入的意思。

“你好,我跟两个朋友在岛上失散了,你见过他们吗?”肖胜男尴尬的询问。

“你们来这个荒岛做什么?”对方语气冰冷的反问。

肖胜男就是怕人家这么问,要是说自己明明是在地铁里的后来不知怎的到了这个小岛上来他会信吗?他会认为我在欺骗他,就算不是也会问一系列问题,连我也无法回答的一些问题,还是随口编造一个谎言罢了。

“哦,我们三人开着小艇出海游玩的,碰到风暴掀翻了我们的船,还好我们翻船的地方就在小岛附近,所以游上了岸;我在岸上又不小心和他们失散了,请问你有见过他们吗?”肖胜男大概的说了下经过,只不过这都是她的而已。

对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炯炯有神,他的态度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热情的邀请肖胜男到灯塔里详细聊聊,并提供帮助。

灯塔内部空间不算大,里面的物品都十分残旧,灯塔的周边有一幅木梯蜿蜒直上、摇摇欲坠。而在中间则放置了一张老旧的桌子和几张凳子,桌子后面则是一张木床,别无他物。环境也算不上好,厚厚的灰尘积满室内。角落上都结满蛛网。

“来来来,坐下慢慢将给我听。”独眼人送来一条凳子热情的招呼。

“我刚刚已经跟你说完了啊?”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事情肖胜男不敢再说,多太多会露馅。

“这就完了?那么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独眼人意外又失望的继续问。

我们是在吴市出的事,而且海岸离市区才几十公里路,那么现在这个小岛应该就是在东海的某一个小岛吧。只是这里的气温感觉和吴市的反差太大,肖胜男不敢托大造谣,只是含糊其辞的说是在吴市港口出的船,一群人在船上玩过了,结果没注意电台的警告,没有返港遇到风暴,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了。

独眼人听后默默点头继续问:“那你们三人怎么失散的?”

肖胜男确定对方一直在打听自己的事,直觉告诉她这并非好事,对方可能对自己有所图谋。但这毕竟只是她自己的猜测,毫无证据可言,于是转移话题。

“大叔,你怎么称呼啊?”

“你叫我全叔吧。”

“您在这里工作吗?”

“当然,哦,对了,天都黑了你还没吃过食物吧,我这还有点肉汤和面包;你先吃一点填饱肚子吧。”

全叔发觉了肖胜男对他的堤防,为避免尴尬于是邀请她共进晚餐。

从日出到日落,肖胜男还滴水未进,粒米未沾,身带创伤还一直消耗着体力,此刻早已饥肠辘辘。

“全叔,我不饿,请问你见过我朋友吗?”出门在外,小心谨慎总是好的。

“你肚子都在叫唤了,还不饿啊,放心吧,我不收你钱。”全叔开着玩笑端过来一锅汤:“我们边吃边说。”

盛情难却,肖胜男也不再推脱,闻着锅里冒出的香味垂涎欲滴。

锅里炖的是一些野菜还有一些肉块,香气四溢。

“全叔,这些都是野菜吗?你平时在岛上吃的都是自己找的吗?”肖胜男生怕汤里有问题,不敢入口,只是问着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

“岸上每个星期都有补给送来给我的,只是这次风暴持续时间有点长,所以断粮了,只能摘点野菜,捕点野兽将就。”全叔那一只眼轱辘转了几圈才回答。

“那全叔,我们这是哪个岛啊,离大陆远么?你这里应该能联系上陆地吧?”肖胜男继续问道。

“嗯,不远,离大陆就几十海里,你快吃,快吃。锅里还有。”全叔一边喝着野菜汤一边含糊着回答:“不过我这不能联系上陆地,等风暴过后那边应该会马上送补给过来吧,到时你就坐那船离开这里。”

看着全叔自己大快朵颐的吃着,于是肖胜男放下了戒备,捧起碗来开始狼吞虎咽。

“难道真的有风暴?被我歪打正着了?”肖胜男心里泛过一丝疑虑。

连续吃了三碗野菜炖肉汤才填饱了肖胜男的肚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两人胡七八糟地聊着天。

“全叔,你一直没回答我朋友的问题,是不是见过我那俩朋友了?他们来过你这吧?”肖胜男突然蹦出这个问题。

“没有啊,我没见过你的朋友们。”此刻全叔正收拾着碗筷,听到突然冒出的问题后身体略微一停顿,但还是没能逃过肖胜男的眼睛。

“那就奇怪了,按说这岛就这一处地标地,他们为什么不来呢?”肖胜男的语气故作不知。

“可能还没来得及吧,说不定一会就来了,你先坐会儿,我去把碗盆唰了。”全叔自顾自的离开。

这个全叔一定有问题,从我来了以后就一直在打探我们的消息,还有我突然的问题他虽然回答的很好,但身体的自然反应还是露出了马脚,如果他见过罗平或者王磊为什么要隐瞒不告诉我呢?疑问如大石头压在肖胜男的心坎另她惴惴不安。

全叔在角落默默地洗好碗,之后背着手走了过来,肖胜男双目露出恐惧,他的手里一定拿这什么,难道是被我揭穿了要对我下手?

全叔走到桌前,那一只独眼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肖胜男,后者神经紧绷,但又不敢有所动作,因为如果动起手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皮糙肉厚的男人的对手,何况她还有伤在身,想逃也逃不了。

“砰砰砰。”谁敲响了灯塔那古老的木门。

肖胜男松了一口气,全身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整个人瘫靠在桌子上。

“有人在吗?”外面的声音粗犷响亮。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肖胜男马上起身应道:“有啊,我来给你开门。”转身对全叔说道:“我朋友来了,您刚说的果然没错。”

全叔那一只眼闪着凌厉的光,他站直了身体,肃穆以待,双手依旧放在身后。

“怎么是你?”看到来人肖胜男有点吃惊。

“你怎么在这?先帮我把他弄醒。”

来人真是郝大力,见到开门的是肖胜男他也很吃惊,不过当务之急是先帮王磊疗伤,前者径直来到桌子后面的折叠床边把王磊安置在床上。

量了体温后肖胜男连忙找来一块湿透布,压在王磊额头降温。

“从地铁下来后···”郝大力刚开始说话就被肖胜男打断:“郝大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全叔,是这个灯塔的工作人员。”

肖胜男不久前才编造了一个故事,她不想郝大力一来就揭穿,这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全叔似乎有所隐瞒,不值得信任。

经肖胜男的介绍郝大力感觉自己先前的行为很没礼貌,赔笑着伸出手说道:“全叔,你好,我是郝大力,刚才只顾及我朋友的伤势了,没注意到你十分对不起。”

全叔还是冷冷的站在原地,双手依旧放在身后没有跟郝大力握手:“他们就是你的两个朋友?地铁是怎么回事?”

“对对对,他们就是我的朋友,他说的不是地铁而是电艇。”肖胜男接过话茬说:“全叔,你这有抗生素吗?我这朋友的伤口都化脓了。”

“你自己找找吧,我要工作去了。”全叔说罢便朝楼上走去。

“他惹他不高兴了?”郝大力低声询问。

“你们来的正好,不然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肖胜男一边清理伤口一边回道:“全叔这个人有古怪,我们还是乘早离开这。你先帮我找下有没有阿司匹林一类的消炎药物。”

“好,那我去找找。”郝大力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起药来。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全叔正在上方正密切监视他俩的一举一动。

“找到了,这有个医疗包。”郝大力递给了肖胜男一个红白相间包身印着红十字的医疗包。

这个医疗包十分眼熟,不错,正是老楼里的那一种,当时出来的时候肖胜男三人每人携带了一个以便不时之需,自己的那个被遗忘在崖边山洞里了,王磊的那个他随身携带,而且受伤后应该被用掉了。那么现在出现的这个医疗包有可能是罗平随身携带的,如果不是那也是这个全叔从老楼里带出来的,因为现在中国不会生产这类医疗包了。再联系刚才全叔一直打听自己的事情,这一切都说明了这个全叔绝对有问题,而罗平很有可能已经在苏醒之后来过灯塔找我们,也许已经遭遇了毒手。

想到这里肖胜男双眼泛红心里十分迷惘,在这个地方最信任的两个人一个失踪一个昏迷,她不知道郝大力是否值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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