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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莱德的谎言

莱布尼茨在会见莱德之前,先将所购得的物品,放在了教堂,顺便带上了今天早上,还没有看完的书籍。

下午的平民广场,零零散散的行走着几个人影,夕阳金黄色的余辉迸发闪耀,一束束的从远处倾斜到此地。

莱德靠着坐在长椅上,在余辉的照耀下,他的神情沮丧、眼睛疲倦,可以瞧的出来,他现在精神状态并不怎么好。

“喂,”莱布尼茨走到莱德身侧,轻轻说道。

莱德抬起头,他道:“教士,你来了。”

“嗯。”莱布尼茨答应,“走吧!”

莱德起身,也不和莱布尼茨客套,就领着他往家的方向走了去。

两人经过商业区地面。

商业区一般可以被划分为两个种类,通俗来讲,就是贵族商品区与平民商品区,但这样的划分并不怎么严谨,至少就某些中产而言是这样的。

两个区之间最主要的差别,并不是商品的价格,平民区虽然环境不如贵族类,但某些价格却更胜一筹——平民区有奴隶交易和黑市的存在——而是行政管理上,贵族区有政府的机构进行专门的管理,这样的贵族区有着安全的环境,以及优越的商业位置,但同时也意味束缚,在某些的商品的贩卖上,放不开手脚。

于是由平民自发而成的集市,便逐步的被那些大的商铺们所入驻,并且商人发现被政府机构管理下的商业区,在一些小商品的贩卖上面,根本不敌平民集市的便宜,所以商人们将小商品业务转移到平民集市,政府下的商业区专做奢侈品等大金额交易。

最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渐渐的忘却商品区的最初样貌,只看得见在政府管理下的商业区有优美宁静的环境,每天护卫的巡视,价格贵得吓人的商品,以及买得起他们的贵族。平民集市则是脏乱差,无时无刻的争吵、辱骂,还有随意排放的各种廉价的物品,和行走购物的平民。

因而在现在的人们看来,贵族商品区与平民商品区的称呼,名副其实。

当前,莱布尼茨和莱德在的便是平民的商品区。

街道是黄昏的颜色,两旁人来人往,因为到了下午,人们似乎没了兴致,商品叫卖声低沉从路侧的摊子上传出。

“教士,人死后真的有灵魂吗?”莱德倏然地向莱布尼茨发问。

“有吧!”莱布尼茨先是一愣,然后回答道。

话虽是这么说,但莱布尼茨对灵魂还是持有怀疑态度的,因为世人对灵魂的广泛认知是,可以记录身前某些如记忆一般的东西,但实际上在人死后,人只有灵而没有灵魂,灵是单纯的,不携有任何信息的。

“那灵魂都会立即的上天国吗?”莱德带着几分沮丧的问道。母亲的死,对他影响真的很大。

“按教义来讲,是不会立即上的,他们会停留在某个区域,等待世界的终结,然后由上帝进行最后的审判。”

“那......”莱德还想问,但莱布尼茨阻止了他。

莱布尼茨对他微笑,道:“莱德你知道吗?死人已经死了,对他们而言,葬礼其实一点都不重要。葬礼更多的是为活人准备的,葬礼让活人有了时间,去接受亲人、所爱之人离去的这个事实,好好活得吧!别让悲伤过分的影响自己。”

“教士,我会的。”

教士好心的安慰,让莱德更觉得愧疚,他把头微微扭到了一边,去躲避教士真诚的目光。

“也许,你认为不能体验到你现在悲伤的情绪。是的,我不能。”

莱布尼茨见莱德这样,他觉得他还有些话是要说一下的。

“但有一条哲学的公理我是知道的,那就是,人总会去合理自身当前的境遇,而这合理过程不是人本身能够决定的,甚至连意识都意识不到的,这是上帝对凡人的恩惠,当然也有可能是惩罚。

“所以,莱德不管你现在或者以后遇到什么,让你难以接受的事或者境遇,给自己一点时间吧!让自己去接受,去适应,然后一切都会变好的。”

莱布尼茨话顿了下,去对莱德露出灿然的笑容,道:“现在,莱德你应该明白了,我不是在安慰你,我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是的,教士,你对我所说的这番话,我会永远的记得的。”

莱德声音沙哑,他有些想哭了,他不明白他为何有如此强烈的情绪冲动,他想对教士吐露出实情了。他对于自己的欺骗,感到羞愧与内疚。在这样崇高的教士面前,任何恶劣的手段,都显得格外耀眼的明亮,以及刺痛实施者的内心。

莱德所谓欺骗,就是他向教士隐瞒了,自己母亲的死因——他的母亲是自杀而死的。

在东、西两大教廷中,自杀都是不可饶恕的罪孽。自杀与杀人同罪,在教义之中,人生命是由上帝赐予的,人是没有资格剥夺它的。别是说举行教徒的葬礼了,自杀之人,甚至会被埋葬在十字路,钉上十字架,千人踩万人踏以赎罪。

昨天的晚上,莱德的母亲似乎是安静了下来,在自己被绑着的床榻上,祈求着莱德他们替自己解开身上的绳索。莱德他们也没多想什么,就帮母亲解了开,在平时母亲不病发的时候,他们也经常这样做的。

解开后,母亲的举止稳重,表情祥和慈爱,似乎一度因怪病而瘦弱的身躯,也变得强健了起来。她吆喝着莱德和苏菲,一起来吃晚饭,莱德和苏菲其实已经吃了晚饭的,但为了应母亲的要求,他们坐了下。

饭桌上,母亲格外的健谈,她谈起了莱德小时候,又说起了苏菲,她向苏菲道歉是她耽误他们。苏菲忙回应着,不是这样的。可母亲笑着甩着手、打断了她的话,随即母亲站了起来,走到身边,她牵起苏菲和莱德手的,把他们放了一起,柔声说道:“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呀!”

这时候,一切都是显得那么美好,所有人都说说笑笑。母亲突然说,她要先离开一下。莱德和苏菲也没拒拦,只见母亲走到门口,她对深邃的黑夜,宁静地望了一会,然后她猛地扎进了黑暗,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她一头撞死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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