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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空洞的世界

公元二十一世纪,宇宙之眼,银河中心,太阳系。蔚蓝星海还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下,在一个有着“太阳”恒星的小型星系间,一个个椭圆形的行星轨道上,大宇宙定律下运转着一颗颗灰暗的天体,而在这群天体中,有一个不起眼的中小型天体,徘徊在轨道最边缘倒数第二位,那是一颗与众不同的,湛蓝色美丽的星球,让人只看一眼就难以忘怀它的魅力,这个特别的天体,它的名字叫做地球,他是孕育初代生命神圣之地,是承载生命的摇篮,也是科技文明开拓星海的起点。

只不过,由于时间的不对等,地球还处于最初始的状态,处于数万年以前古老模样,没有星际舰队,没有深空航母,没有基建改造天体,没有太空船,太空艇,只有极为少数侦测用途的航天站,并且只看一眼,就知道用的低级技术冶炼的低级合金……

未开拓的原始地球,并没有星球级别的武器,也没有钢铁合金那种看起来很危险的高级舰艇,它很平静……就像一个广阔的草原,鸟语花香,充满自然给予生命的启迪,的确,地球上,初代文明带着一股明显的让人怀念和安详的气息。

此时此刻,是旧工业时代的尾声,人们才刚刚挖掘出“数据”“智能”“微型核聚变”“航空航天”“网络”等……项目的价值,他们并不知道具体如何使用……仅仅是把一切新兴事物,作为运转资本市场的工具,而没有升级主体文明和社会体制。准确来说,根据历史记载,他们距离最近的一场“科技爆炸”的“行星革命”还有数个世纪,行星革命的转折点是“地球资源枯竭”,而酿成“地球资源枯竭”的是“人工智能”,而“人工智能”的导火索是“计算机科学的崛起”。

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数百年间,人类要经历巨大的时代变迁,并且在短短时间重复如下大的阶段,“计算机科学崛起”“人工智能”“资源枯竭”“行星革命”……

人类在历史中得到总结,每当文明升级,科技革命的周期就会大幅度缩短,从猿猴到人需要十数万年,原始文明到氏族文明数万年,氏族文明到奴隶文明需要万年,从奴隶社会到封建文明历经数千年,从封建到现代化工业文明千余年。文明升级,导致社会体系巨大变化,往往会诞生一个新的时代。由此可见,而当现代化文明结束,人类进化的速度会大幅度提高,越来越快,以至于达到难以想象的速度。他们甚至会把数据和人脑结合,无需思考,就可以一瞬间记住此刻地球上的全部知识。而届时万年之后,强大的人类不再渺小,成为极度恐怖的存在。他们会迈入第一宇宙文明,操作星际母舰进军风暴银河,甚至前往之外的宇宙深空,继续开拓探索人类所知世界……

毕竟,探索!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

咳咳,万年,暂时有点小遥远了。至少我们得把这个梦幻的小故事讲完……

我们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工业时代最发达的现代化城市,世界的焦点,璀璨的东方明珠,无数人心驰神往的城市。

尽管被冠以如此多的美誉,魔都却并不是人想象的那般美好。

毕竟,这是个无比落后的时代,在这个生而为奴的旧工业时代,这里没有科技革命的洗礼,没有文明之光的升华,所以机器的代替品自然是人类,机械工厂的代替品是手工作坊,而数据连接一切终端也都是人类,没有智能算力机器的辅助。这样的局面下,人类很辛苦,哪怕他们夜以继日劳作,也无法负担沉重的时代,尤其在恶性资本的掌控中,世界充满未知灰暗。所以,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一部分人的人命并不比机器贵重多少。

大多数人为了活着,舍身于世界的老旧工厂,代替机器不停劳作,他们沦为时代的祭品,也是资本框架的牺牲品。

在另一方面,物质的充裕,带来生物本能欲望的膨胀,而无边际的欲望,促使整个星球的产力滥用,极端的分配不均,大量高级资源荒废在金字塔顶端那批掌权者的手中。

在落后文明体制下,所谓自由,人权,平等……这些不管怎么努力倡导,最终也只是无稽之谈。

而最对底层民众,大部分没有社会资源的人们而言,活着,本是最大的奢侈,需要拿自由来换的,另外一份糟糕的生命,廉价的生命,虚无的生命。但是为了家庭,为了身边的亲人,他又不得不如此做。

而当少数的幸运儿终其一生,不择手段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财富,却发现自己的生命时日无多,反过来用财富购买时间。

世人皆然。蝇蝇苟苟,庸庸碌碌,人类的可悲然之。

万般既已如此,这一切,要么枯萎,要么变革。

对于人类,想要得到美好的未来,唯有知识创新和科技发展,缩短苦难周期,仅此一路……

这个世界,对某人来说,这是一场漫长,冰冷,而空乏无味的噩梦,是一场噩梦,但也不仅仅是一场噩梦。他堕入噩梦的深渊,在一个没有希望和未来的世界,品尝苦索与悲怆。

他不会因为这个世界和社会苦索,因为那些在他眼中不值一提,他的苦索,是生命中丢失了重要的人。

这个苦索之人,在他水月镜花般的记忆中,应该叫做……肖慕辰。

他只是一介庸人,半介书生,扮演着茫茫世间的沧海一粟,平凡无奇,至少在过去三十多年的生涯中没什么不同,比底层人好一点,比上层人差一点。

灰暗的钢筋泥土创造了魔都的辉煌,在傍晚八点整,霓虹璀璨,星辰辉光映下,宏伟的巨城被熏陶在浅色月光和明亮灯光中,而条条街道拥堵,恰好赶在下班的高峰期,人来人往。

而在市中心巨大电视台,大厦高层,官方电视演播厅内,小部分人今天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这是一场现场直播的访谈节目,装饰清雅,满是书香的录播间内,灯光已经调制完备,淡黄光晕下观众间座无虚席,嘉宾盛装就位,摄像师傅设备仪器检查无误,场播和助理捏着刻表抿着嘴唇紧张兮兮,终于,就在某一时间,主会场中,两位华装靓丽主持人分毫不差的出现,分别落在黑色灯光下,两人中间是一个宽敞的空处,一个黑色单人沙发,黑暗中带着些许神秘。

在一切都准备充裕之后。

两位主持人从舞台笼罩黑光下款款走出,露出真容,那是一男一女,全都穿着合身得体的小西装,男黑女白,男大方女从容,男帅气女靓丽,他们先后在舞台找好了各自位置,分坐中央沙发的两侧,即将开始了今天的节目直播。

随着导播老师的点头示意开始,这一场直播的访谈也开始了。

灯光下,女主持盯着镜头,笑脸温婉儒雅,眼眸水亮,小巧的粉红唇瓣微动,便吐出清新可人之音:“大家好,每逢周四晚八点,《阅毒》邀您相约……我是主持人小萝卜。”

简短的介绍后,镜头画面倾斜,男主持人憨憨的面孔出现在灯光下,他和煦的微笑,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年轻男人,声音醇厚低沉,“大家好,我是大冬瓜。”

接着,精致如萝卜的少女面庞和一个方方正正的冬瓜脸,一起出现在镜头前。

开场结束,女主持微笑甜美,直入正题,清脆的嗓音开口道:“欢迎大家收看我们的节目,各位观众,现在步入正题,猜猜我们今天邀请的重要嘉宾会是谁呢?”

男主持捧哏大师般的语气配合着,用一种足以牵起观众好奇的腔调道:“会是谁呢?”

女主持看去人群表现出好奇的目光,神秘一笑,白皙的面容如绽放的花朵,皓齿轻摆,随着说话还自己配音,可爱撩人,“请允许我隆重介绍一下今天的主角,当当当当。他就是……我们节目今天邀请来的嘉宾,本年度最热销网络作家,最具有影响力的青年文学创作者,年度富豪作家第十名,畅销书的年度新时代领军者,因为码字速度快被读者戏称触手怪,年仅四十五岁的……肖先生!肖慕辰!”在一系列的称呼后,引来了三个字的重点,而在重点之后,观众间爆发起一阵掌声热潮,经久不息。

男主持大冬瓜情不自禁的笑着,抬起手卡介绍,嘹亮嗓音道:“没错,人人喜欢的肖先生,肖慕辰!他今天来到了我们的会场……让我们一起给予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他站起身,双手飞快噼啪拍响,全力以赴,两道肉嘟嘟的手掌化为幻影,好似表演着失传已久的江湖绝学“无影手”。

随着他的带动,情绪高涨群众起立鼓掌,目光炽热,热情洋溢,义薄云天,天外飞仙……

此刻,肖慕辰衣装款款,打扮的狗模人样,他从化妆间通道径直穿过,从演播厅的通道一步步走出来,幕后的镜头特写,照亮他帅气的一面,嗯,非要说帅气也可以……

肖慕辰最后擦了擦细汗,出现在帘幕之后,隔着最后神秘面纱,在众人的面前。

停顿片刻,然后,他步调缓慢地穿过帘幕,出现在大家视野,走过舞台侧端狭窄的小路,一边和观众席挥手致意,然后在两位主持人的欢迎下,最后来到黑色沙发的最中间,在坐下之前,他站直身体,面向所有人深深的施了一礼,郑重而认真。

他就是肖慕辰,由于今天路上堵车,录制节目来得晚了点,刚刚又在化妆间好一阵忙活,最后穿了一件根本不舒服的白衬衫黑西服,这会头发一半还是有点凌乱,脖子后面一层白粉,就好像粉盒撒了一样,种种迹象,实在有点惨不忍睹,但是肖慕辰也不想这样,也不想把这次有着重大人生意义的访谈节目搞砸,他希望自己有一个完美的落幕,在人生终点处。

没办法,谁让他这个人做事马虎,平时又很宅,没想到堵车问题,结果迟到了。

他是个麻烦鬼,除了会写写稿子,什么也做不好,但也并不是肖慕辰本来面目,其实,自从“箬”的离开后,他就活成这个样子了,并且活得很单调。

当然,眼下这些“不拘小节”“不修边幅”的浑然天成装扮,在旁人看来没那般重要,毕竟他们不知道实情,相反,这些洒脱的装扮还显得沧桑老练,让他看起来依然很有魅力,能在年芳“四十五”做到这一步也不容易。”

肖慕辰轻轻落坐后,冷峻而深邃的目光略过前方观众席,他有点紧张,在最初的数秒钟缓冲时间后,带着些许腼腆地对着面前的观众和镜头开口:“大家好,我叫肖慕辰……”

然后,他侧过头,笑着看向穿着白色小西服,脸庞精致女主持人,玩笑的说:“还有,萝卜小姐,我今年才三十五岁……还没那么老……”

肖慕辰笑的时候一眼角褶子,说的诚恳,就像……一个认真在搞笑的小丑。

小萝卜愣了一秒,再次看了眼手卡资料,确认自己没有疏漏,勉强笑道:“三十五岁?您在开玩笑?呵呵……”

肖慕辰怔了片刻,无语笑笑,资料错就错了吧,反正细枝末节也不重要,四十五也行,和三十五差不多,而且后续结果都一样,一介凡人,一死了之。他顺势点头,哈哈一笑,“是啊!开玩笑的。”

这是一档访谈节目,晚间黄金档一刻千金,无数的人正注视着他们,接下来自然进入主题。

见坐上位的主咖已经准备好了,大冬瓜微笑,习惯的擦了擦油光发亮的黑发,第一个提问道:“先生,这次邀您前来,要问好些问题,请问您准备好了吗?”

肖慕辰看向大冬瓜那肥嘟嘟的双下巴,笑着道:“时刻准备着……”

大冬瓜捏紧手卡,顺着转头时间瞥了一眼,彬彬有礼的问:“肖慕辰先生,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呵呵,您是一个幽默的人,请问你成功的秘诀也和您这样的创作风格有关吧?”

由于录播室太热,肖慕辰习惯的拉开了一点袖口,白色衬衣露出来一点袖口,肖慕辰沉吟片刻,然后说道:“主持人您好,幽默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表达方式,我也喜欢用幽默诙谐的语言来创造优美的故事……我也想幽默,但我是个笨拙的人……实在学不来呀,而且我的表达也并不先进,我只是把自己的梦境稍微描述,化为小说和文字,其实这点事我也做不好……所以……咳咳……”

冬瓜先生先是认真听着,随后越听越不对味,听到了最后,脸色愕然,只能笑笑掩饰尴尬。

小萝卜急忙扭转话题,问到了重点,凑近了右侧的沙发,纤细胳膊搭在扶手,长长睫毛下大眼睛笑眯眯的看向肖慕辰:“那么……肖慕辰先生,请问您畅销的秘诀在哪呢?这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答案,不知道这是否能公开……”

肖慕辰微微埋下头,用手指搓动眉毛,似有些为难,不过下一刻,他淡笑一声,默默摇头,“萝卜小姐,其实……这没什么秘密。可能……我是一个比较……谨慎的人吧?”

这话,似乎有戏?萝卜眼眸闪亮,急忙接问:“哦?如何讲呢?”

“别看我平时是一个马虎惯了的人,但在我的作品中却是非常严谨,我把我所有的心血都投入到我的作品,尽可能的……精益求精,精益求精,再精益求精……这是我对待自己的尊重,也是对待读者的尊重,作品的畅销,也说明大家对我的肯定……这其中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秘诀。”

“非常谢谢您的回答……”

肖慕辰点头回以微笑,手放松的搭在膝盖上,两个问题回答完了,就像热身结束,他已经放松不少。

大冬瓜回过注意力,再次捏着手卡看了眼,然后沉声问:“感谢这种精益求精的匠人精神,让我们看到如此完美的作品,如此动人的故事……只是,除了特别努力之外,您一定也非常的有才华!在您的作品里,能经常见到各种各种匪夷所思的灵感,作为您的无数的粉丝之一,我就特别喜欢你的才华……请问您这样有想象力的人,生活之中也一定过得非常有趣吧……”

肖慕辰讪笑,低下头又片刻抬起,摇头说道,“很遗憾……生活的话,无趣至极,我自己都厌倦了自己的生活,甚至厌倦自己,我想,大多数人和我一样。而正因为现实的平庸,我们才渴望有一份精彩的故事……”

冬瓜再次陷入僵局,坐在那尬笑。

三个问题,拆了三次台,这家伙……未免也太真实了吧?不知道他接下来还会怎么回答问题……

萝卜妹妹偷偷瞪了同僚一眼,让他采访前不认真做功课,她抢过问题:“那肖慕辰先生,您作为新锐文学内的大佬,有什么想要对那些正在努力,正在这条路上奋斗的同行说吗?我相信您的话会给予他们很大的启发……”

肖慕辰看向导播,又转过头看看,黑色皮质沙发两侧半尺宽的副手上,肖慕辰的手臂挪动,有点不自在,“那个……真的要说吗?”

女主持人甜美的微笑,声音撩人,“请您不要客气,说说您是如何取得今天的成就吧!分享下您的心路历程?大家都很期待,而且,我也好想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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