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惨叫声从那个男子嘴里不断发出，人形白雾挥了一下手就看到男子忽然漂浮了起来，然后重重落在几个衙差的面前。
“去请一位本县的大夫，等审完其他人就开始行刑！”
“大人！我相公到底犯了什么错，你就要行刑？你还有没有一点良知？我儿子今年才两岁，你就想砍掉他爹的双臂？你还是人吗？”
哭喊声从县衙大门传了过来，人形白雾聂老先生转头看了过去骂道：“妇人之仁焉敢在公堂之上肆意妄为？来人掌嘴五次，让她明白扰乱公堂之罪！”
“是！”
啪啪啪啪啪
五下打完之后，聂老先生那团白雾向前走了一步，然后指着妇人问道：“扰乱公堂之罪已罚，现在本官问你，你有何冤？又有何苦？”
“呜呜呜……”哭泣声中，这个十七八岁的妇人张开满是鲜血的嘴巴动了几下然后大声喊道：“我儿今年两岁，家里全靠我那相公做工赚钱，你如果将我相公的双臂砍掉，那么就是让我们一家三口活活饿死！”
“哦？那请问，你打算怎么判呢？”
“判……tui（吐了一口血痰），判什么判，一个婚宴上又没出什么人命又没出什么大事，你这官是多狠的心才想让我一家三口死啊？”
“哈哈哈！”
笑声中，聂老先生的白雾人形仰起他的脑袋，仿佛和真人一般仰头大笑，但是脑袋还没放下去就听见一声怒吼在耳边响起：“你算什么东西？就因为他是你丈夫，就可以触犯律法而无罪？真的滑天下之大稽，我念你是一个妇道人家不与你辩解，但是我告诉你法就是法！只要犯法了，就必须要承受后果，不然天下人伦崩塌、次序混乱，国将不国。”
“我不管，如果你敢砍我相公的手臂，我就敢死在这里！”
“那你就去死吧！”
一声怒气声在耳边响起，聂老先生手臂一挥白雾人形就向着公堂桌飘去，而与此同时桌子上的证词全部都从桌子上飞了起来，然后在白雾人形前停了下来。聂老先生停在跪在中间那个瘦高男子面前，然后说道：“周棋洛愿意用军功抵消他公堂之上胡乱伤人之过，所以你还有何冤？是他人诬陷你轻薄妇人，还是这周棋洛要打杀你？”
“我……我……大人，小的乃本县童生，在万名册上留过名，我这样读过书的人明白礼义廉耻，所以我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轻薄妇人的事情，这刘知府就凭几张含糊不清的证词就想砍我双臂，这也太曲解律法了。再说这蔡定义曾经和我们说过这些傧相都是长春楼的仙女，敢问大人既然是仙女，那么我们何罪只有！”
“仙女？”
“没错，大人！他蔡定义和我们说过，这请的傧相都是长春楼的仙女，不然我们又怎么敢胡来？”
“真的？”
聂老先生刚说完，那跪在下面的人就迫不及待的说“没错！”“是的。”“都是仙女啊！”“我们是无辜的！”…………
瘦高男子拱手接着说道：“大人，你不知道我们铁匠铺的师兄弟之前参加过别人的婚宴，那户人家因为新郎是个痴呆，就请了一个仙女教导夜晚新郎如何传宗接代，所以我们就想着如果蔡定义结婚的当天能请一些仙女当伴娘，那绝对比平常女子要放得开，那婚宴的热闹程度也一定比别人结婚时要热闹。所以在结婚前几天我们就和他说了这个想法，他当时也笑着说没有问题，所以大人，我们都是无辜的啊！”
“请问刘知府，蔡定义现在是否在你这县衙之中？”
刘知府听到聂老先生的话，急忙点了点头回答道：“回聂吏司大人，这蔡定义就在县衙后面，我这就叫他上来！”
随着一声“那就好！”，刘知府如风一般向着后院跑去，过了一会他就带着那穿着一身新郎装的蔡定义走了出来，蔡定义对着聂老先生磕了一个头然后就听见聂老先生问道：“蔡定义，本官问你，你女方的那些傧相可都是长春楼的仙女？”
“回大人，不是的！”
“蔡定义，你妈的！你之前不是说请的都是仙女吗？这么这会就变了？”
“艹，我明明记得你请的是仙女，大人，这蔡定义一定是收了钱在说谎！”
“没错，没错，大人这蔡定义在说谎！”
一声声的质问声让他毛了，他大声的吼道：“我昨天就和你们说了，我那亲家不愿意请仙女，说她们伤风败俗，不能出现在婚宴上。是你们自己非要轻薄那些傧相，现在跑来怪我？我让你们毛手毛脚了？我让你们胡来了？我当你们是师兄弟，你们呢？把我婚宴当成了什么？长春楼还是仙境？”
“你……”瘦高男子指了他一下，然后冷哼了一下然后转头对着聂老先生大声的喊道：“大人，我昨天有事没去他家，真的没有想到他答应的事情没有办到，大人，我真的以为那些傧相都是仙女，当时我还掏了一些碎银子给她们，我真的是无心之过啊！”
“大人，我也是无心之过！”
“大人，我昨天也没有去他家，我都没有听过他请的不是仙女。”
“大人……”
寇和煦看到他周围一圈求饶的人，想不通昨天明明他们都去了蔡定义的家中，怎么现在出了事就这般的撒泼耍赖？不管了，反正他在房间中只是喝酒而已，又没有干其他的事情，他才不怕了。
寇和煦对着白雾人形磕了一个头，然后如他们一般的喊道：“大人！我寇和煦绝对没有轻薄那些妇人，如果我轻薄了那些妇人，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大人，我真的没有轻薄她们啊！”
听着他们一声声的哭嚎，聂老先生怒了，他大声吼了一声安静后看着他们思考了起来。这蔡定义说没有请仙女并且和他们提起过，但是其他人有的说没有听到这个消息，有的说自己无心之过，甚至还有人说自己居然在里面喝酒就没有参与其中。现在就算将女方傧相请出来指认他们也没有用了，他们如果一口咬死他们以为这一群傧相是仙女，那么他们只能被判无心之过，这无心之过按照律法只是打三十杖而已。
叮叮叮
几个铜板撞击的声音让聂老先生将目光看向了周棋洛，他忽然想起一个律法中最没有办法的办法——发誓。
“既然你们都认为自己是无心之过，那么本官要你们在圣人像之前发誓以证自己清白，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吧？”话刚说完就大声的喊道：“将请圣人像！”
刘知府听到聂老先生的话，急忙对着旁边你的衙差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对着那从后房搬出来的圣人像弯腰行了晚辈礼，在场所有有文凭的人都双拳紧握行晚辈礼，没有文凭的人则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当然周子昂这个异类学着他旁边的父亲和张大夫行的是晚辈礼。
“官印出，通圣院，口出誓言，天地为证！”
一声呐喊之后，刘知府看着官印忽然冒出了一团白雾向着圣人像飞去，聂老先生那白雾人形走了过去对着圣人像拜了一下，然后指着其中一个人大声的说道：“你，过来，发誓！”
那个被点出来的人，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有点害怕的询问道：“那个大人，我该怎么发誓？这发誓之后，我是不是无罪了？”
“你对着圣人像发誓说，你是无心之过，这圣人像如果没有任何异象，那么你就是清白的！”
“这……”
看着那磨磨唧唧的样子，聂老先生骂道：“如果你不敢发誓就是心中有亏，那么本官就会砍下你的双臂，让你明白轻薄妇人的后果！”
听到聂老先生吼声，那个人急忙竖起三个指头大声的喊道：“我对圣人发誓，我真的是无辜的！我是被冤枉的！”
话刚说完，圣人像骤然发出白色的光芒，在圣人像面前发誓的男子手指还没放下去，他就忽然大喊起来：“我有罪！我有罪！我不该轻薄妇人、我不该奸**人、我不该抢劫小三的钱、我不该将我刚出事的女儿抛弃荒野，我有罪，我不该欺骗圣人，我有罪！”
嘭的一声，他低着头跪在地上再也没有将脑袋抬起。
忽然发生的一切让在场每一个人都毛骨悚然，他们看着那跪在圣人像面前的男子齐齐咽了一口口水，还没回过神就听见几个铜钱撞击的声音和聂老先生那没有任何波动的声音。
“将尸体抬走，下一个你来！”
白雾人形手指刚指了过去，那个人就扑通的软了下去异于常人的尖叫声响起：“妖法、妖法，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这使用的是妖法，妖法，骗不了我的！哈哈哈，你们这是妖法，你们都是妖怪，骗不了我的，我是人，你们都想杀我，你们都想杀我，你们这群妖怪，我要杀光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