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周子昂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傻吊二伯,非常想问一下在他的心中,自己难道长得很脑残吗?自己看了几天的镜子,自己现在这个身体也不算太丑,他是怎么认定我周子昂就会去当兵的?还在这么多人面前将我喊住,谁给他的勇气?梁静茹吗?
“试个**!”
“**?什么意思?”
周文重那满脸疑惑的表情,让周子昂叹了一口气,然后摇着头说:“军功很好赚吗?你就让我去当兵,你没看见我老头子在后面拼命的摇头吗?”
听到他的话,周文重转头看向了自己大哥,看着他那还有点晃动的脑袋,笑着转了过来。
“子昂啊,人这一生,要学会独立。雏鸟总将要离开父母的怀抱,现在是你自己做决定的时候,你要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你被书院除了名,不能参加童试,这辈子当不了童生,你还记得你在你娘坟头”
“文重!你在说什么?”
周棋洛终于坐不住了,他走了过去,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周文重的脸上骂道:“子昂他六艺未学,没有一点自保的能力,你让他去当兵赚军功,这不是将他往火坑里面推吗?你这是让他去当兵吗?你这是让他去死!”
捂着脸的周文重大声的喝道:“我是让他去死吗?我这样费心费力是为了谁?大哥你自己说,子昂至从那天被书院除了名,再也不能参加童试之后,他一天天活的是不是和个鬼一样?不是躲在茶楼里面一天不出门就是走路都躲着人,哪还有一点我们周家人的气魄?他这样,我让他去军中搏出一个未来怎么了?你告诉我,我那里错了?你告诉我?”
“我……”
看着自己弟弟那一脸激愤的表情,周棋洛一时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了一下周子昂,然后又看向自己的父亲,希望他能说句话。
但是他端着茶杯,捏着杯盖轻轻的吹着气,显然不打算说话。
“大哥,我觉得还是让子昂自己来决定吧!毕竟这参不参军,最后还是要靠他自己不是吗?再说他曾经在二嫂的坟前发誓说过一定会当上大儒,风风光光的让他母亲迁入祖坟,大哥,你如果忘了的话,我想子昂一定没忘!”
“我……”
看着自己那哑口无言的大哥,周文重笑了,不只是内心笑了,就连脸上的笑容和语气中都可以充分感受到他的喜悦。
“子昂,大声告诉你父亲,你到底要不要参军?要不要参加童试?”
“不要,怎么了?”
“大哥,你听见了吗?这是子昂……”他有点惊讶的转头看向周子昂,皱着眉头厉声说道:“子昂,你刚刚说了什么?你是不是说错了?”
他扣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然后有点不耐烦的叹了一口气,说:“我没有说错,你也没听错!我就是不想去当兵,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周文重的错觉,他始终觉得周子昂这个表情怎么看都像是挑衅,但是按照周子昂这十六年彬彬有礼的样子来说,这绝对是他的错觉。
“子昂,你难道不想参加童试?不想当大儒了吗?”
本来不想打击他的周子昂,被他烦得终于受不了,他吸了一口气动了一下嘴巴,撇了撇嘴说:“参加童试有什么好的?我周子昂今年十六,按照赵国律法强行征兵及冠者起或者是童生。你看我一没文凭、二没及冠,再说我大哥现在就在军中,无论怎么征兵我都不可能上战场。但是二伯你就不同了,你膝下有两个儿子,都有童生的文凭,唉!是不是很有趣?”
“你……你……你……你这是和长辈说话的语气?”
“那我应该怎么说话?是不是应该说,我要去当兵,我要去送死?”他耸了一下肩膀,看着周围指着自己的脸笑着问道:“我看起来像傻逼吗?”
“你……你……”
叭呲的一声陶瓷碎裂的声音在大堂中响起,周子昂的爷爷坐在中间的,本来应该端在手中的茶杯早已被他摔在地上,茶水也流了一地。
“出去,滚出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孙子!”
“爸,你这是干什么啊?”
“干什么?”他一脸怒意的站起身,伸出手指指向周子昂,大吼道:“我周立身这辈子不敢说做过什么大事业,但是我敢说我做的每一件事都问心无愧、对得起天地良心,我为人一生没什么大能耐,本想和先辈一样安安静静的终老,但是我这个孙子!我这个好孙子!都做了什么事?强奸林寡妇,这是人做的吗?
我当初就不应该把这个畜生从牢里面救出来的,你听听他说的话,哪还有我们周家的样子,贪生怕死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哦!”
毫不在意的回了一声,他就向着外面走去,即便他的父亲在后面不断的喊他,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等等……”
“等一下!”
“子昂,你等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他踏出周府走过转角之后,周棋洛就一把将他按住然后看了一下周围然后说:“子昂,你等一下!”
“有事?”
“有点事情想和你说一下!”说着周棋洛就将手伸进自己怀里面,将一个荷包掏出来递给他,看到他没有接过去周棋洛一把将他的手抓了起来然后将荷包塞到他手中,轻声说道:“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甚至你被欺负都只能袖手旁观,这里面有点钱,算是之前那事我对你的补偿吧!我希望你能明白为父的苦衷,做到这个位置上,有些事我……唉……算了,那些都无关紧要,我还是说正事吧!
子昂,我希望你等一下回茶楼的时候,将文房四宝收起来,我知道你喜欢读书,想当大儒,但是那些事可以做、那些事不能做,你还太年轻,我不想你后半辈子被关进牢中。”
“我怎么了?”
满头雾水、内心充满疑惑的盯着“自己的父亲”,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干什么了还能后半辈子被关进牢中?自己这两天可是老老实实的扮演着周子昂,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记忆中周子昂他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当然有时候自己控制不住那就真的不怪我好吧?比如刚刚,那周文重说的是人话?畜牲说话都比他好听好吧!
“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一群军官到你的茶楼里面去搜查?你当时桌子上是不是写了两首诗,是不是有一个军官翻看你桌子上的诗?”
“的确有,怎么了?”
看到他一脸的疑惑,周棋洛有点生气的低声吼道:“你还问我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桌子上那两首诗,你今天差点就被抓起来。什么时候写诗不好?你偏偏挑这个时候写诗,你……你差点就犯了大错知道吗?”
“我能犯什么大……”
话还没说完,周子昂忽然想到下午在面铺里面听到的话,然后看向“他的父亲”。
“你现在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了吧?我给你说,回去就把你文房四宝收起来,别给我犯错,这要是一步走错可就没有半点回头路的,这可是杀头连坐的大罪!听我的,回去就将文房四宝收起来,等西大将军走后你爱怎么弄就怎么弄,甚至让我给你买最好的笔墨纸砚都没有问题,但是这时候,你千万别再写什么诗词了。我给你说,新的方圆墨宝大概已经运到我们磐石县了,你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写诗知道吗?”
“方圆墨宝是什么?和写诗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西大将军要找的那几个诗人,反正我告诉你他们来我们磐石县写诗就是看准了我们磐石县的方圆墨宝没办法知道他们的长相,现在西大将军大概已经换上了新的方圆墨宝,一旦他们中的那一个人写诗,他们周围的一切都必定出现在方圆墨宝中。”
啥东西?周子昂看着“他父亲”脸上布满了疑问,你在说什么?什么写诗就会出现在方圆墨宝上面,那玩意是什么东西?还有新的是什么鬼?
看到自己儿子脸上的疑问,他叹了一口气,终于知道为什么秦络意会提醒自己这个同窗,千万别让孩子走上邪路。太单纯了,太没有常识了,都怪自己一直逼他读书、读书,认为他以后一定能进书院,未来有很长的路和很多时间可以学习,导致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
“唉,方圆墨宝怎么说呢?”周棋洛思索了一下然后解释道:“你应该知道我们考上童生之后就会在六艺书院接受才气灌顶,接收过才气灌顶之后我们体内就会有一丝才气,这一丝才气会随着我们的文位增加也随之变多变实,达到一定的时候,比如举人或者进士那时,我们就可以借用才气写出一些诗词文章,这些写出来的诗词文章就被称为墨宝。
对了,你以前经常看文报(国家报纸)和圣报(圣院报纸)中刊登的文章,他们很多都是从方圆墨宝记录官记录下来的。就比如你昨天晚上写的那首诗,如果你用了才气就会立刻出现在方圆墨宝上,你明白了吗?”
听到他的解释,周子昂忽然想起终于昨天晚上为什么那个军官会拿着李白他们的名字来找他了……
看到自己儿子那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周棋洛在心中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毕竟昨天晚上搜查的时候,一共就不到十个人夜晚写诗或者读诗,他儿子什么样的人,他这个做老子的难道一点B数都没有吗?
“方圆墨宝是一个和石头差不多的东西”说了一句的周棋洛在脚边看了一下然后捡起一块废砖说:“它和这个差不多,不过比这个大,差不多两个我这么高吧!它一面光滑如镜一面粗糙,磐石县方圆五里如果有人写了诗词文章都会在光滑的那面显示出来,不会错一个字。我们磐石县的方圆墨宝就是这样的,但是那几个叫李白、辛弃疾的人不是找不到吗?西大将军就让资阳府把他们备用的方圆墨宝送过来,那东西可和我们原来用的不不同。
我们原来用的只能显示这个墨宝上面的字,但是资阳府的方圆墨宝不光能显示字,还能显示出这个墨宝周围五步的景色,更不要说写诗人的长相,他们如果想知道旁边有什么人,只要灌输才气,最远可以将十步之内的景色看得一清二楚!那时候别说用假名,除非你会换脸,不然你就甭想出这个磐石县!对了,我还忘了说,我刚刚去茶楼的时候就将一份书信交给了陈伯,书信上写着,你周子昂年纪尚幼没有任何当东家的经验,所以往来住客皆由陈伯负责,出了事也是他承担责任,所以我不希望在方圆墨宝上看到你的脸!”
看到喉结非常明显的动了一下,周棋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轻声说道:“孩子,你大了,应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说完就看了一眼周围,向着转角外的周府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