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图穷匕见,二人一个在说一个在听,言者洋洋洒洒,听者处处留心,不时微微点头,气氛莫名的和谐,恰好二人都生了副不俗皮囊,若是教好事之人望见免不得会被当做一对龙阳之癖。
“不错不错,”崇楼抚掌称赞,眼中尽是相惜,“在下原以为风花雪月四使各司其职,互有千秋,如今看来花使一人便可独占七分。”
“堪破不算什么,能布此大局的公子才当真神鬼无忌,不过牧臣很好奇以公子之惊才绝艳为何肯兵行险招,亲赴楼中这龙潭虎穴,莫非......”花牧臣眉头轻挑,“真是为了那株渡命金兰?”
“是,也不是。”崇楼笑得玩味,“渡命金兰自然是此行首选,不过若是能借此交好四使那便更是锦上添花,以后也少了诸多麻烦。”
一言既出,举座皆惊,花牧臣霎时面沉如水。
“麻烦?”他轻声重复,细细咀嚼。
“难道公子真觉得仅凭你一人之力便可扳倒我邀月楼?”花牧臣嗤笑一声,既然这层窗户纸已经桶破,他也懒得累赘。
“不试试怎么知道,说不定......真的可以。”崇楼全不否认,笑得轻蔑。
“呵,我邀月楼矗立了无数岁月,曾妄想颠覆它的人不知凡几,可终究如流星现世,一闪而过,来人饮尽了忘川水,而唯我邀月楼岿然不动,承霜朱月华,煅不世造化......”
“那是你们没有遇见我。”还未待他说完,便教崇楼出言斩断。
花牧臣微微一鄂,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良恭俭的少年竟猖狂至此,倒颇有些他当年的风范。
“楼内老祖造化通玄,生死二位门主亦不是易于之辈,更何况还佐以我风花雪月四使,公子要扳倒邀月楼......,呵,是倚仗了何种逆天的神通啊?“秀眉微蹙,眼中金蓝二色交相辉映,一念恶鬼,一念佛陀。
”我欲乘风问雪,一手拈花指月。”崇楼轻抖袖袍,高声吟咏,不吝万种风流。
“看来公子当真有备而来,”花牧臣深吸了一口气,复又缓缓吐出,道:“我风花雪月四使彼此间虽不和已久,但于楼中,于大义,亦是无愧,我很好奇公子打算如何策反我四人与老祖为敌?”
崇楼双手拢于袖中,耸了耸肩,抖落两片桃瓣,“很简单,风使风漓为人忠良,极重情义,我若将当年惨案真相告知与他,即便不来助我,让他做到袖手旁观亦是不难,雪使为人阴厉,重权好色,收为己用无异于与虎谋皮,更何况......”他顿了顿,故意含了半句,望向面前之人的脸上满是笑意。
“更何况他还私通罗刹,已是必死之人,无需多虑。”花牧臣淡淡补充。
“花使果然聪慧,”崇楼含笑点头。
“那公子又准备如何对付牧臣呢?是如风使一般动之以理,晓之以义,还是如雪使一般直接杀掉了事呢?”
谈不上什么波澜壮阔,慷慨陈词,两个聪明绝顶之人的对话平静的仿佛拉拉家常,就如同大道至简一般道理。
“花使怎么不先问问我准备如何相待月使?”崇楼微微一笑,饶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