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
栖霞寺内佛前金殿
大门紧闭,殿内数位身披金黄色纹络僧服的高僧大德忙碌非凡,却不为礼佛,而是分赃。
佛前分赃。
也不管自己能不能背的动,每个人的行囊中都装得鼓鼓,尽数是些金银细软之物,可怜无数绝版的经文都被打翻在地,任人践踏。
他们于这重楼城中耳目无数,自是知道映鸾公主将要带兵杀回一事,如今胜负不甚明朗,而他们又都是参与杀害先帝的同伙或帮凶,又怎能不如坐针毡,还是住持静心大师聪慧想了这招以退为进,他们先悄悄带着金银逃走,若是公主成了那他们便隐姓埋名,做个富家翁娶妻生子,安享太平。若是公主败了那他们便再悄悄回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继续讲经修法,做自己的佛门大德,安享香火。
怎么算都赚,谁赢谁输都不亏!数人心中窃喜,手脚麻利。
哐当!已被从里锁住的殿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力度之大竟连门轴一并损毁,两扇硕大的殿门就那么挂在两边,吱嘎作响。
殿内数人吓了一跳,更有一胆小者险些跳上烛台。
已经换上了寻常农夫装扮的栖霞寺住持静心大师下意识的便拔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身后数人有样学样,纷纷抽拔出护身利器,一时间剑拔弩张。
可笑这些“佛门大德”就连护身的兵器都是些镶金嵌银的值钱玩意儿。
待门前的烟尘散去,来人便出现在众人眼中。也是副僧人打扮,不过僧服较之众人就朴素多了,只是最下等的麻布僧衣,脸上更是难看,尽是沟沟壑壑,甚至遮住了原本相貌,一把宽大异常的竹制扫把被此人系于背后,很是奇特。
“了情?”静心大师微微有些诧异。
唤作了情的僧人就在那里静静站着,看也不看众人,不言不语,也看不出悲喜。
“明日是护法日要修早课,今夜该早早歇息,你为何不去安寝?”一位平素在寺中掌持戒律的大德一步踏出,声势惊人。
“那住持与诸位大德呢?又为何不曾歇息?”了情僧人轻笑。
“吾等与静心大师是在思虑明日礼佛事宜,无关人等还不速速退下!”又一人踏出,顶着遍地金银珠玉映出的荧光,满口胡言。
“哦?”了情僧人眼睛微眯,“佛门皆为修佛之人,何来无关人等?既然诸位是在思虑明日礼佛之事不妨带了情一个,也好让了情长长见识!”
“大胆!你个......,”负责戒律的长老刚要高声斥责便教静心大师拦下。
“阿弥陀佛,”静心大师踱步上前,一脸和善道:“既然了情师傅发现了吾等之事想必也是了情师傅时运在济,更是吾佛的旨意,让大家共同富贵发财,吾等愿尊崇佛祖旨意与了情师傅平分金银财物。”
“了情师傅以为如何?”静心大师抬头轻笑道。
“那不知依住持之意是何分法?”了情僧人微笑道。
“自然是......,”静心大师故意拉着长腔,“还不动手!”他语如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