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珊在之后不久就醒了,我们问了她事情的经过。
可她却只记得自己前去法藏寺之前的事情了,之后的事情居然全然忘记了,我们也不好过多追究。
在第二天,吕斌就送小珊和吕伯伯回到了各自的住所,而我也在两天后办好了出院手续,期间我没有接受身体的再次检测。
因为我知道自己已经痊愈了,这种恢复速度实在不好跟人说通。
走之前我去见了一次林主任,坐了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还回来吗?”最终,他问了我一句。
“我想出去走走。”我回到。
他点了点头,直到我起身离开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对于林主任,我有很多愧疚的地方,我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林主任是帮助我最多的,我知道他有心想要我接任他的位置,可我无法跨过自己的心结,我需要一段时间去忘记。
去高铁的路上,吕斌开着车坐在前排,我坐在后排。
“准备去哪?”吕斌问道。
“没想好,到处看看吧!”我回道。
停了一下,他才说道:“要我陪你一起吗?”
“打住,打住,跟你都一起多少年了,好不容易有机会独自走走,你可别想破坏。”我连忙说道。
吕斌无语的看了我一眼,最后估计是懒得搭理我了,直到把我送到高铁站都没有再说活。
走之前他还是问了我一句,还回不回来。
我犹豫了一下,告诉他,会考虑的。
......
我买了前往云南的车票,准备先从那里开始我的全国之旅。
没错,我准备游遍全国。
窗外的风景的飞快倒退,属于昆山这片区域的记忆也将暂时被我遗忘。
“嘿!都赶趟呢!”刚刚眯起的眼睛,瞬间被这声有些阴沉的话语惊醒。
我转头望去,发现是一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翁,穿着一件锦绣棉服,带着一顶高边帽,两腮有些红,脸上应该是因为太严肃而显得有些僵硬。
他有些阴沉的目光扫过车厢里的人,语气也很生硬的说道:“既然今个赶巧,都聚到一起了,那便都开个话,也别都死气沉沉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我向四周看了看,心中还有些奇怪,难道这些人相互都认识?
那可还真是赶巧了!
“既然司老都发话了,咱就活跃下气氛,不如就一人讲一个故事听听如何?”老翁旁边坐着一个白面白衣的胖胖的中年男人,看着也就四五十岁,他笑眯眯的开口,一说话整车人都咧嘴笑了起来,全都露出充满黄垢的牙齿,看的人心里有些恶心。
“好嘞,那我先来,给大家讲一个我取新娘的故事。那年是我贾某人四十大寿,正巧我那大婆姨上吊自杀了,我心里这个火啊,心里想着怎么也得再加点喜庆冲冲晦气,正巧我那老丈人家还有个小女儿,想着可以娶进门当个七婆姨。”
一个只有一米多高的男人穿着个大袖唐衫,身边坐着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少女,他一边猥琐的笑着,一边将手放在少女大腿上抚摸着,脸上淫笑道:“我那七婆姨长得美啊,那都是出了名的,当天我去迎人,我那老丈人还不肯,我就推了他一把,嘿,谁知道,他那么不经推,一下子就死了,我还想请他来喝我的喜酒呢。”
“我那七婆姨也是,居然想和其他狗男人私奔,我直接让人抓住他们,把那男的剁碎了,做成了香喷喷的大包子,让我那七婆姨,和来参加我贾某人婚礼的人都吃了个饱。哈哈哈,怎么样,精彩不精彩?”这个男人说完狠狠在少女胸口上捏了一下,少女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坐着。
周围响起一阵轻笑声,我感觉像是有很多只蚊子在我耳边嗡鸣,有种晕眩感,同时我也感觉到了有哪里不正常。
“你这个新人听听还行,我们都听腻了,还是让我老婆子给大家讲一个没听过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手中拿着一个龙头拐杖,双眼深陷的几乎看不见,双手枯瘦的如同骷髅,说话也让人感觉凉飕飕的。
她说:“那一年啊,正赶上大饥荒,山上山下,能吃的全吃了,眼看人都要饿死了,有人就想啊,到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吃的。我们一家也是,就跟在人后面走。一路上啊,好多都饿死了,我们实在扛不住了,就拿他们充充饥。”
“我儿子年轻的时候是杀猪的,孙子也跟着他爸学,那处理起肉来都很拿手,儿媳妇和孙媳妇负责烧煮,一路上也算吃了几顿饱饭,就是没啥味道。后来不知怎地,找不到什么吃的了,身边的人好像都死光了,我们又要挨饿了。可时间一长我发现啊,我儿子、孙子他们,一个个都精神好的很,哪像是挨饿的人啊,我就假装说我要休息一会,让他们先走,不要管我,我那几个不孝的玩意还真走了,我就偷偷的在后面跟着他们,我看见他们从衣服里拿出晒好的肉条,吃的可香了。”
“我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他们是不想我分他们的吃的,偷偷藏起来了,我心里那个生气啊。到了晚上,我找了一根绳子,趁他们睡着把他们全都勒死了,然后我把他们全都吃了,那个香啊,到现在我都忘不了。”
森冷的话语述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故事,我看着那位老婆婆脸上洋溢的享受和回味的表情,身上逐渐起了一层寒意。
我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这整个车厢里的人,所穿的衣服明显不是这个时代应有的,有些甚至是穿的寿衣。
这些人,都不是人!
这一刻我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视线,这才发现,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少女,从始至终都一直望着我。
她那麻木而泛白的双眼中,鲜红的血液滴滴的流淌,犹如那身上的红衣。
“小伙子,你也来说说,你的故事吧!”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凄冷的女音,当我转过头才发现,我身边不知何时坐上了一名穿着白衣的年轻女子,她双眼暴突,长长的舌头伸在外面,脖子上有勒痕,不正常的向后仰着,活像一只吊死鬼。
我转头四顾,看见的是一双双死寂的眼睛,冰冷的注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