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自己这个冒牌货不同，眼前的老人是一位真正的9级大法师。
自己终于露馅了。
这是杜雷听到之后的第一反应。不过说实话他一点也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无论是一个普通的异世界来客，或是一个神秘强大的法师，对一颗石头而言都没有太多区别。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塞万提斯脸上一愣，显然没有预料到杜雷居然会问这个问题，“显而易见，毕竟你现在是一颗……嗯，石头。”
老人摇了摇头，“不过在出发之前我从未想过，本来以为只是一个有趣的小任务，没想到竟然会碰上一位大法师。”
“……”这将杜雷一肚子的话全部堵了回去，他咳嗽两声：“竟然被你看出来了。”
“在以太风暴中能够自由施法的人可绝不算多。”他的表情显得有些遗憾，“我本以为自己是唯一能做到的那个。”
塞万提斯指了指自己眼罩下的左眼，“为了能够做到这一步，我付出了很多。”随后他点了点头，“当然你也一样。”
不，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该死的先入为主！杜雷捂着额头，“您高兴就好。”
老人面露微笑，“我当然高兴，不仅即将完成皇帝陛下交代的任务，同时还遇上了一个同路人。”
杜雷心下一沉，这个老家伙果然是帝国的追兵，他说皇帝陛下？杜雷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这么快就惊动了皇帝，看来那个不愿透露姓名的胖子，果然是个得势的大贵族。
见杜雷没有回答，塞万提斯继续缓缓说道：“陛下的命令有二，一是将你完完整整地带回陛下的城堡，至于第二……”
他的目光环顾四周，尽管魔法【庇护所】安抚了屏障中的以太，然而地动仍未停止，动物们此刻仍然被惊慌支配，只有极少部分意识到它们的沟通魔法重新生效，正开始安抚同胞。
“皇帝陛下命令我将它们全部消灭。”
“我可以问一句，理由是什么吗？”杜雷一点也不关心那个素未谋面的皇帝到底为什么想要这么做，他只是希望多争取一点时间，等到兽群重整态势，等到阿廖沙苏醒，那个时候他们起码还会有一搏之力。
“我不知道，也不关心。”老人微笑着，“无论他是一时兴起，或是觉得这个初具规模的动物群体将来会成为帝国的威胁，那些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皇帝命令的执行者。”
“如果你愿意放过我们……”
“如果我愿意放过你们，你能够提供什么筹码呢？”
杜雷一愣，他本以为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但现在看来这个老家伙似乎并不是真心实意的替人消灾。
“你想要什么？”
“这取决于你。”独眼老人盘膝在地上坐下，将左手中的石珠放得离自己的眼睛更近了些，“强大的法术，禁忌的知识，将自己变成这个模样的方法，或是更进一步，成为我的收藏品与实验品。”
老人眼中放光，他从未见过一个将自己玩成一颗石头的大法师，如果条件允许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将石头拆开来看一看究竟。
杜雷沉默了。
除了最后的糟糕选择之外，前面的几个他一项也无法提供。他对法术的了解全部来自于正晕倒的中年法师以及自己的瞎胡搞，最致命的是他目前能使用的仅限于低级法术，用脚想也知道这入不了一位9级大法师的眼。
“如果我什么也提供不了呢？”
“那么很遗憾。”老人叹了口气，抬手一指就见一道光束洞穿了不远处的树干，“这就是此处其他生命的下场，说实话我很不情愿像这样做。”
“那么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欧德姆！”
不远处，身形庞大的主宰操纵着自己的三根铁尾向塞万提斯刺来，老人正欲施法拦截，却突然感受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一点点瓦解自己的法术模型。
在他愣神间，三根铁尾已将他的身体刺穿，但主宰的脸上却露出疑惑，尾巴上传来的感觉很是奇怪，一点也不像是刺穿肉体的感触。
随后就见塞万提斯的身体如镜子一般破碎，而与此同时主宰却发出一声惨叫，它的身上突然多出了三道血孔。
老人的身形在镜像的一米外重新出现，瞧着正戒惧地盯着自己的主宰缓缓摇了摇头。
阿廖沙悠悠转醒，脸色苍白的中年法师一睁眼就看到了那个独眼的老人，他先是擦了擦眼睛，之后嘴巴逐渐瞪圆，再也顾不上还处在虚弱中的身体，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以颤抖地声音喊道：“杜雷阁下，绝对，绝对不可以和这位大人发生冲突！”
老人闻言眯起独眼，仔细地打量阿廖沙的脸庞。
“我认出你来了，你是贝尔的宝贝学生。”塞万提斯的表情有些怪异，“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一次见到你。”
阿廖沙低下脑袋，瞳孔的深处有火在燃烧。
他没有想到时至今日重新听到老师的名字，心中的仇恨却仍然没有半点消退。但他的眼神随后又变得黯淡，他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
阿廖沙从来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场合遇见自己的偶像，这位帝国最强大的法师。
看着阿廖沙的表情与莫名其妙就败下阵的欧德姆，杜雷心中涌起一阵无力。
“我明白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我答应做你的实验品，不过作为交换放了他们。”
塞万提斯闻言微微一笑：“不开玩笑了，我先前已经说过，自己没有恶意。”
老人摇了摇头，“确实最开始的时候，我是准备按照陛下的命令行事。但是在发现你是一名法师，而且是一位大法师后，我改主意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老人指向东边远方，“还记得先前的那束光柱吗？那是今夜异变的原因，我需要你们和我一同上路，去那道光柱升起的地方查明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瞥了眼周遭的动物，“如果那里没有什么危险的话，对于你的这些宝贝们来说，那里也许是最适合它们的栖息地，毕竟那是人类的活动范围之外。”
“你是说你打算放过我们？”杜雷实在搞不明白这个强大的法师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是放过他们。”他又一次露出别有深意的表情，“这之中可不包括你。”
杜雷一咬牙心想豁出去了，实验品就实验品吧。
“你在想些什么呢？”老人仿佛看出杜雷心中所想，一脸诧异地说：“你又不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我对你可没什么非分之想。”
“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听说过黎明骑士会吗？”
这个有些熟悉的对话让杜雷陷入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