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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倒了
清宁再次眼开睁,是被手机和闹钟的铃声吵起来的,“喂,哪位?”
看着不认识的号码,本不想接的又鬼使神差的接了起来。
“今天去库房盘库,把数据库更新,发南方五市的货单和数量都放你桌子上了。还有,把给本地建材市场的补货单备好,准备出库,今天办公室没人,你早点去帮着打单子订货。听见没有?”“啊,我一个人没有分身术啊,又要出库又要盘货,还有打单子,姐姐,臣妾做不到啊!”清宁瞬间清醒了过来。这是她第二次被庞娳娇电催,上次好像还是一年前。“如果你做不到,就去跟老莫他们到西站和北站去接车皮吧。我去办公室,盘库出货。咋样啊?”娇娇的声音一点都不娇,像呱噪的乌鸦。“好吧,我还是去盘库出货吧,谢娇娇姐隆恩。就这样吧。”清宁断了线后在床上又磨蹭了一会儿才起来,换好衣服洗涑好赶紧去挤公交。
大清早,北京的自行车在各个胡同大街上抢道穿行,全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还有不得不挤公交的,挤地铁的。走到站台,看看鼓楼方向,堵得很严实,一时半会儿,不管是5路还是60,都不过来。走!
清宁一刻不耽误立即向前走,穿过地安门十字路口向东不到三百米就是701地安门路口东站,坐两站下车再换2路车,到前门刚下2路还没站稳,66路似风一样进了站,清宁拔腿就冲,紧赶慢赶挤上去站在中门车厢连接处,一个转弯差点趴在前面人身上,这可不行。清宁想想还得向后挤,一是方便下车二是后面容易扶着。等车子到珠市口进站,随着下车的人终于挪到了后门边上,还找到一个坐位。唉!大北京啊,我们郊区人都觉得北京太挤,来淘金的外地的兄弟姐妹们你们就不觉着北京太拥挤了吗?一排老旧的红瓦房匆匆闪退,拐了一个弯后,终于看到了南城的宽广永定门。“呀!怎么又不走了?”
“堵车了”
“出事了吧”
……众人七嘴八舌的猜测着
“沙子口堵车了,有着急的可以下车往前走了。开后门!”随着乘务员的高声吆喝,后门随之打开。看下时间,刚六点半,还有时间再等一会儿吧。这样,清宁还可以稍微在休息一会儿。随着大部分人下车赶路上班,车里一下子很空。等了有二十分钟左右,车子再次向前缓慢前进,拐过沙子口的红绿灯终于一路顺遂的到达终点。
清宁下车后跑过马路,在对面的早点铺子买了三份早点提着赶到公司,一进大门就听见破锣的声音:“这柳清宁怎么搞的,还不来?等她来了非得治治她这卡点的毛病!”
“治什么治?人家天天给你带早点,你怎么不说治治你的碎嘴和懒病。”
“有几个人像你似的,吃着人家的,喝着人家的,还想整治人家。也就清宁不和你一般见识,不然,你早就……”
“清宁来了,快进来。”
“咱们的顾总管正准备戒掉早点呢。他那份给我吃吧!”赵雪峰转着椅子懒洋洋的伸出大长腿拦住清宁的去路。脸上是笑哈哈的,眼睛里一点笑容都没有。平时没少帮着清宁打抱不平。
“赵师傅,麻烦您让下,早点谁吃都行,我得赶紧给您打出库单配货,下午您发完货还得去西站和北站接货呢。”清宁很头疼的,还是好言谢谢赵雪峰的好意。她知道,赵雪峰虽然看着人高马大的在这公司里是没任何人际关系的,就是一个来京打工的普通人,但他很仗义。经常帮着清宁和公司里被小顾总管欺负的人。小顾是老板的亲戚,所以经常欺负人占小便宜。赵雪峰最看不上他。
没进门时,听到赵雪峰数落小顾。
“别拦着清宁了,她的事也很多,耽误时间大家都不好过。”老大姐乔建红也帮着清宁的。
赵雪峰收回自己的腿,歪着头看着一脸怒火的顾全:“小子,别以为这公司老板是亲戚就都得宠着你,除了你爹妈别人没这义务宠你。”
“得了,得了,都少说两句吧。小顾,快拿早点去吃吧。”乔大姐拿过清宁的一份早点塞给顾全把他推到了会计办公室并拉上了门。回过身笑着点点赵雪峰的额头说“祸从口出,你少说几句不行吗?必竟人家是亲戚,给咱们穿小鞋很容易!”乔大姐很心疼赵雪峰,更心疼清宁。在她眼里,都是孩子。
乔大姐的孩子都在国外,家里就她自己一个人,老伴多年前病故了,有时候她看着赵雪峰就像看自己的儿子,看清宁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可是自己的儿女都在国外安居乐业,她自己舍不得北京,舍不得这里的老房子,所以一直没答应儿女去国外养老。退休了经人介绍来这儿打扫卫生帮着给大家做做饭。
清宁打开电脑,忙着自己的工作,一边吃着早点,眼睛一边核对单据数量,一边看库存数。吃完了也整理完所要出库的数量和发货单也做好了。拿起背包对乔大姐说一声去库房不回来吃饭叫上赵雪峰就走了。
若大的库房就在马家堡村后面,两千多平方米,闷热,不透风,满嘴满鼻子充诉着土腥味,捂坏了物品的馊腥味儿。
清宁喊了老半天,管库房的那位中年大哥才慢慢悠悠的从远处走来,嘴里还咬着半根油条,一手在裤兜里摸,一手在半袖上衣的口袋里摸,终于,手上的油基本抹在衣服上库房的钥匙也找到了。清宁看着他的样子很是担心,这钥匙要是丢了可怎么办。唉!进了库房,赵雪峰把车也倒进了门口,库管大哥接过出货单,开始点货装车,因为大部分人都去接车皮了,所以只有清宁和赵雪峰一起帮着出货装车了。装完车已经中午11:05,每次清宁盘库也比其他人快,一边装货一边点货基本上装完也点完了。赵雪峰把车开出去路边停好,想等清宁一起出去,顺带她一段路。因为这马家堡村子太乱,这边没公交要走挺远的。清宁在库单上签字并把盘库单让库管大哥签字后,走到大门边上的水管那想洗个手,结果,她一头栽下去躺地上,吓得赵雪峰和库管大哥一起把她抬到大门外的一个破椅子上放好,拿凉水给她拍脸。库管大哥必竟是儿女成群的人,一探清宁的额头对赵雪峰说:“这妹子发烧呢,不低的。送医院去吧。”
“今儿一早就觉得这丫头不对劲儿,我给乔大姐打个电话,让乔大姐过来,咱们两大老爷们不方便。”
乔大姐一接到电话就赶紧来了,同时带来一辆出租车,赵雪峰帮着乔大姐把清宁放在车上,然后就去送货了。幸好今天只有这一车货,要是像平时一样几十辆车同时出货肯定要出事的。
清宁是在医院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护士正在给她输液,其实是护士的针给扎醒的。她问护士:“我怎么来的?我怎么了?”
“一个中年妇女送你过来的,现在她去交费了。你现在高烧39度8,还低血糖,输完液拿了药就可以回家。你自己看着液体,一会儿完了叫我。”护士温言细语的说着调整好液端着托盘出去了。
“那坟前开满鲜花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你看那满山遍野,你还觉得孤单吗……”清宁的手机唱起了专属的音乐。她动了动身体,右手很是费用的够到了左侧床头柜上的包,摸出自己的手机,不认识的号码:“您好,哪位?”清宁礼貌的声音透着无力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