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轩。
房间里窗明几净,墙上挂着一幅松石图,气韵天成。桌上香炉里燃着檀香,烟气袅袅,镇定安神。
床上躺着的中年男子满脸风霜,面色苍白,不过呼吸还算平稳。
沈行舟给这樵夫用了药,总算将蛇毒祛除,只要好生休养便能痊愈。
“他什么时候能醒?”阿铃见沈行舟站了起来,忙问。
他看看床上的人,示意阿铃和秦香墨出去说话。
三人站在院子里,沈行舟才道:“你们是在哪里遇见这个樵夫的?”
阿铃道:“就在冰泉到玉虚宫的路上,我们听到动静过去看,才发现了他。”
“当时他情况如何?”沈行舟问。
“昏迷不醒,我用灵力给他护住心脉,才能支撑到回来。”秦香墨道。
沈行舟皱了皱眉,道:“有没有什么异常?”
“异常?”阿铃和秦香墨对视一眼,双双摇头。
沈行舟道:“既然如此,你们回去吧,这樵夫我来照顾便是。”
阿铃和秦香墨闻言,便赶紧去后山照顾毕方鸟,将樵夫交给沈行舟了。
他转身看着紧闭的房门,内心疑窦丛生。
昆仑山向来气候严寒,很少有毒蛇出没,即便有也不轻易攻击他人,一个熟悉地形的樵夫怎么会被毒蛇咬伤呢?
可是,即便有所怀疑,没有实证也不好随便提出,免得冤枉了人家。况且,昆仑有开明兽镇守,一切魑魅魍魉都无所遁形。
后山。
绿草如茵,山石嶙峋。高大的瑶树开满了洁白如雪的花,落在草地上,纷纷扬扬,美好如画。一只蓝羽红斑的鸟儿正在瑶树上空盘旋,长长的红色尾羽划过天空,如虹般绚烂。
“毕方,下来喝水了!”
阿铃仰着头,招呼道。
只见毕方鸟看了下方一眼,绿眼睛骨碌碌地转着,一个俯冲落在瑶树上,故意扑棱着翅膀。炽热的气浪迎面袭来,阿铃和秦香墨躲避不及,发鬓凌乱,狼狈不堪。
毕方鸟见状,发出欢快的叫声,翅膀扑棱得更欢,就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阿铃大怒,道:“臭鸟,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当心我拔光你的毛!”说完她扑上前,想抓住它。
毕方鸟挑衅地看了她一眼,展翅飞上天空。
秦香墨劝道:“算了,阿铃,它还小呢。”
“小?”阿铃道,”它都两百岁了?我今天一定要出这口恶气!”
说完,阿铃施法飞上天空,白玉瓶里的泉水成了她对付毕方鸟的武器,一人一鸟在半空中打得难分难解,到处都是羽毛和水,还有四处乱喷的火焰,连瑶树都被烧着了,幸亏阿铃赶紧御水扑灭。
秦香墨躲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着急地喊道:“你们别打了!”
几个弟子听到动静,纷纷赶来看热闹,见后山被折腾得面目全非,赶紧差人去禀报师尊。
这时,沈行舟和杨柳岸赶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一人一鸟分开。
只见阿铃气鼓鼓地瞪着毕方鸟,满头黑发被烧得乱糟糟的,脸上也是黑一块白一块,衣服更是糟糕,已经破了个洞,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小乞丐,滑稽不已。
毕方鸟也好不到哪儿去,浑身湿答答的,原本油光滑亮的羽毛掉了一半,活像个落汤鸡,哪有半点神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