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富顺着老太婆手指的方向,看看周身干枯的萧禅身躯,疑惑的追问道:“姑婆,禅儿这孩子不是已经…”
老太婆扫视一眼常富走到贵莲身旁,凭空勾画几下,将明显处于浑噩状态的贵莲唤醒。
苏醒过来的贵莲抬手轻敲几下脑袋,随后仿佛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猛然尖叫一声,神情恍惚的向一侧躲去。
老太婆俯视着“贵莲”躲闪到炉灶旁,停顿一会,见贵莲的神情有些好转后,便张口安慰道:
“贵莲啊!你别怕,那孽障已经被赶走了。”
“是啊!大嫂子你别怕,那…”
常富来到炉灶旁想要扶起贵莲,然而就在常富刚触碰到贵莲的手臂时。
贵莲便抬手荡开常富的手掌,尖叫着躲闪到炉灶的另一方向。
常富看看贵莲,在侧头看向老太婆。
老太婆与常富对视一眼,转身走到周身干枯的萧禅身旁蹲下身躯,抬手轻敲几下萧禅的胳膊,抓下几根萧禅的头发。
略微沉吟片刻,侧身看向常富道:
“常富啊,等天亮时你找张红纸将这个包好,将其带在身上去城里去买些东西。”
见识过娟儿魂体的常富,神情不定的迟疑一会,猛一咬牙接过头发询问道:
“姑婆,你想让我去买些什么东西?”
老太婆收回手臂,侧身看看房屋外的天色,抬手掐算几下:
“酒楼的折箩、火葬场的尘灰,刚脱羊颅的羊角,产妇不要的胎盘…”
老太婆一连串说出六七种事物,每一种事物几乎都属于那种,常人可要可不要的污秽之物。
常富耳中听着老太婆要求他买的东西,双眼便四处打量寻找,可帮其记录这事物的物件。
然而就在常富好不容易找到一块木板与一根木炭,将老太婆索要的东西记录好,一屁股坐到地上依靠在墙面时。
只见老太婆便走到常富面前拿起木板,扫视一眼木板上的文字与图画询问道:
“常富啊,你可将我要的东西记在心里了?”
“姑婆,我不是将你要的东西记录好了吗?”难道你还有什么要添加的?”
“这上面记录的东西到是不错,但你却不能带着他赶往城镇。”
“姑婆,你是不是搞错了?”
老太婆将木板丢在地上停顿一会:
“常富啊,禅儿能不能好转,我们能不能躲过此劫,就看你能带回多少东西了!”
“可是姑婆,你要的这些东西也太偏了,我…”
老太婆不以为然的打量一会长富,眉头微微一皱,随后语调一变道:
“你若想你与你的家人,变得与禅儿一样的话,你大可带着这块木板前去,或是半路逃跑。”
常富听老太婆把话说完,眉头一皱,强压下心中的抵触情绪,点点头答应下老太婆的安排。
…
当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起鸡叫数声,常富便急急忙忙离开贵莲家回到自己家中。
将家中的家具翻箱倒柜般的翻找一遍,找到几张有些暗淡的红纸,把禅儿的头发包好后,便要走出自家房屋。
可就在常富前脚刚走出房门,耳中便响起一段妇女的叫声,吓的常富全身打个脊梁,转身看向一位盘卷黑发的妇女。
妇女看看常富那有些猥琐的神情,语调干巴巴的询问道:“你要干什么去?”
常富眨眨双眼露出一面微笑道:“媳妇,你醒了,我要到城里去一趟,你可有什么想要捎带的?”
妇女几步走到长富身前,从下至上的打量一会常富:“你前天不是刚去过吗?怎么又去?”
常富轻咳嗽一声,缓解下心中涌起的气血道:
“媳妇事情是这样的,萧哥家那小子不是生病了吗!我这听说城里有一种药,能治疗孩子的病,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一夜不归,大清晨帮一个寡妇家孩子去买药?”
常富点点头干站在一旁。
妇女看看默不作声的常富,抬手一把掐住常富的耳朵,犹如勃然大怒般吼叫道:
“好你个许常富,你现在长本事了是不?”
常富“诶呦呦”的抬手抓住妇女的手求饶道:“轻轻轻轻点,我这耳朵都要掉了。”
“掉了更好,今天你要是不把事情说明白了,我不但要把你耳朵抓掉,这往后的日子也别过了。”妇女掐着常富的耳朵边走边凶道。
常富带着“诶呦呦”的叫声,被妇女拉回房间,妇女才松开常富的耳朵:“你跟我老实交代,你一夜不归都干什么了?”
许常富揉揉通红的耳朵,便老老实实的将昨夜的事情,大概讲诉给妇女。
妇女听常富提到娟儿的魂魄时,面上便露出一丝鄙夷,随后不等常富说完便直言打断道:
“许常富你是越来越长本事了,既然敢编鬼故事哄骗我?”
“没有啊媳妇,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看看这个…”
常富边说边掏出一把粉末,趁着妇女稍有分神,便将粉末抛向妇女。
被粉末拂面的妇女,仿佛刚要说些什么,便双目一合到向一侧。
长富见此赶忙紧走几步抱起妇女,将妇女抱到炕上妥善的放好,便留下一声叹息转身走出房间。
走出房间的许常富仰头打量一眼,有些阴暗的天色,打个寒战抬手整理整理衣衫,便踏步走过家院打开院门。
迎面便看到满脸阴沉的老太婆站在院门前:“姑婆,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满面阴沉、双目略微阴寒的老太婆,摇摇头叮嘱道:
“常富啊!你这一路要记得,无论遇上什么事情都不要多管多问,一定要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回来,哪怕我所要的东西无法配齐,也一定不要当误了返回的时间。”
常富不明所以的点点头,踏步绕过老太婆,沿着一条坑坑洼洼的土地,走向嘎啦村村口。
老太婆直视一会常富的背影,抬手掐算几下,随后借助手中的鬼头拐杖。
在常富家院门前勾画出一副太极图形、扬上一把银色粉末、念诵一段咒语后。
便转身离开常富家门前,向着嘎啦村村后的一片山林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