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从丝滑的被褥中站起来,腰间一酸,竟然没站稳,这下看苍月墨的眼神更是带着三分怨念,这个死男人!下次一定要喂上点药,叫他想要的满地打滚,却就是不能纾解。
苍月墨在她即将摔倒的时候,恰当的伸出手,把她揽入怀中:“娘子,昨晚热情过头啦?”他嘿嘿的调侃着。
“你要是再说一个字!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她终是恼羞成怒起来,那脸红的似火,言罢,从他的怀中挣扎出来,胡乱的套上衣服,冲出马车。
又是一天,晨曦中的天一城,显得很是庄重,这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心脏,里面本该住着这个国家最重要的人,却被一个小杂碎给鸠占鹊巢,她的心非常的膈应。
这种膈应可以称之为护短!
忽的,城门却被打开,自城楼内走出个女子,眉如远山,温婉的面容,身上罩着米色的衣裙,身后并没带上一个丫鬟,这人竟然是于吟菡!
于薄笙蹙着眉头,手不住的握紧,要说这里面最让她嫉恨的女人,就该是于吟菡这个女的了,你可以明枪明剑的来抢,可是却偏偏背后放暗剑!
他当初离开的时候,俨然没有弄死于吟菡,这回怕是被苍青鸣那货给扒拉出来了,这是要来干嘛?拿这个柔弱的女子当枪使用?
“大姐。”她弱弱的俯身,拜礼。
“呵呵,三妹,没想到有生之年,我们俩还能见面。”
那有生之年是什么意思,于吟菡没道理不知道,微微颔首:“是啊,造化弄人,大姐,我也是没想到还会看到你,对了,给皇上看病的那个萧笙姑娘你可看到了?”
瞧瞧,多日不见,还以为有什么高手段了,于薄笙咧嘴一笑出来:“三妹对不住啊,那个萧笙姑娘,正是我的化名,易容术这玩意,我还是会玩一点的。”论堵人,我堵不死你。
当即她的脸色难看起来,“你…就是萧笙。”这么一说,那些日子的事情,似乎有了解释,为什么她能让苍月墨另眼相看。
于薄笙点头应下来,望着对面佳人的难堪脸色,这一大早的心情分外愉快。
“看起来传闻说的没错,于夫人的嘴巴,可是很厉害的。”城门深处,再度传来声音,从城门内走出来一女子,娇艳似火,肌肤胜雪,眼眸是那种狭长的丹凤眼,扫着人的时候,会天生带着一股媚态。
这样的女人,很像是勾栏院的那些女子,却胜他们百倍。
“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倒是叫姑娘见笑了。”她能感受到来的人,身上那股可怕的感觉,这样的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以于吟菡的帮手…她还是很希望能够别对着干的。
“说不得见笑,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才能有最大的效用,你说是不是,吟菡说是你用卑劣的手段抢了她的相好,我更觉得,是她自己没看好,毕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的。”
说她的嘴巴厉害,哪里能比的上这个女人!一下子就把她比喻成苍蝇,而苍月墨则是被比喻成臭鸡蛋。
“是,不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缝的鸡蛋,还非要苍蝇去盯上才好,敢问姑娘芳名。”她挂着浅笑,反问,总是要弄清楚对方身后的势力,这关乎着,她容忍这个女人的限度在哪里。
“我的芳名啊…君飞儿。”
君飞儿?好像在那些大家族内未听过,当然,也是可能是她没在意,于薄笙打定好主意,等转身回马车,一定要让七一去查。
“于夫人别疑惑,君家在牧风国鲜有人知,你可以问你未婚夫云夜析,他一定会知道的。”言罢,她摇曳着水蛇腰,朝着城门走去,状似无意的转过身子来:“对了,麻烦你跟他说一句,我决定力挺现在的皇帝。”
“……”果然是仇敌啊:“姑娘为什么会想要力挺苍青鸣,姑娘该是知道他并非是能驾驭牧风国的人。”
她只能尽力说服,不过她觉得君飞儿似乎说到云夜析的时候,面色带着微微的抽搐?
“牧风国的皇帝是谁,对我并没什么干系!”
“……”苍月墨来到她的身边,早早就看到这里的情况,也一字一言的都听明白,他的阅历比于薄笙要厚些,当即淡然反击:“那么,想来君姑娘应该也不在乎君氏一族以后的发展了。”
君飞儿没半点动容:“你若是能够打破君家,就不会被一个穷困潦倒的丰国欺负的找不到北。”言罢,人转身离去。
一直忍耐的七一七二当即冲上去,刀剑横到君飞儿的眼前,她轻笑,只用指尖一撇:“这剑太脆弱了。”脚步依然无动于衷的朝前走去。
于薄笙:“……”
七一哀嚎:“我的剑!”
苍月墨环住她:“君氏一族的人,都是天生蛮力的人。”
这个安慰不错,但是更大的疑问就出来了:“这么强大的族…为什么甘于人下。”
“万事有利就有弊,君氏的人虽然力大无穷,可是人很少,他们这样的人,会让人升起想要毁灭的冲动,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君氏不得以,只能掩藏在深山中,不过相对而言势力的话,比云起一族的人要差些。”他遥望已经被关闭的城门,若是君氏的人都在这里面的话,这一万人马,对阵里面的两万人马,再加上君氏的人……
原来如此,她眉头皱着,“真烦,总是有出不完的牌,不能干脆了解。”还以为,这次只要破城了,就可以完整结束。
他叹口气:“娘子,我更想问你,你有着闻名天下的七月楼,为什么却对这些隐秘的族,丝毫不知道。”
“没必要,我干嘛要看。”她倒是反击的很果断。
没办法,苍月墨只能被动的给她科普起来:“这次,既然君氏一族都开始插手这些事情的话,那想来其余静默的两家,也该有所作为,一直隐蔽的族,很有名望有四大家族。”
“别介!如果都跟云起族一样的话,他们都能忍耐的住当清心寡欲的仙人?不插手世俗的事情?”她是个好学生,半途打断是潮流。
“…每个家族,在世俗都是有或多或少的势力在,不然他们靠着草木,吃什么呢。”他是个好男人,绝对不在乎自家媳妇的打断。
“原来是这样…”于薄笙点点头,又摇头叹息:“可是这次,他们居然搀和到了这种事情里面来,实在是有辱四大家族的名望。”
“……”七二在一旁吐血,很想问一句,主子你还是云起的族长,现在是在干什么…
**
他们就这么在城门口蹲着,于薄笙很无耻的下令,不准任何人从里面出来,并且分散了兵力,东西南北四个城门,都塞了几千兵马,她扬言:“你们都给我看好了,谁敢出来,就揍谁。”
苍月墨无奈笑着,默许她的作为。
所谓人可以忍受坐牢,却不能忍受不吃饭,这一晃许多日过去,皇宫里的人,终于忍耐不住,上了城楼,苍青鸣沉声说着:“你们速速散去,朕可不追究,毕竟都是朕的臣民。”
苍月墨垂首,直接当做没听见,于薄笙却不能忍受,直接哼上去:“你丫了个呸的,不过就是狐假虎威的东西,敢直接抢了别人家的位置,还敢在叫嚣!”
君飞儿冒出来,哼哼着:“成王败寇,难道你不懂吗?再说,我需要说一句,这些士兵,我是看在皇上的份上不敢下手,你若是逼着我了,我可不保证会做出来些什么。”皇宫里那么多张嘴巴,都要吃,大厨房那点东西,早就被抢光,她可是许多日子没吃上一顿好的!所以!心情也是巨差无比。
不得不说一句,君飞儿和她的性子,是有点相似的,俩人都是不能忍受半点委屈的。
于薄笙闻言笑了出来:“来啊,有本事一巴掌扇死我的一万士兵,我拜你为师!”
“谁稀罕你当徒弟!”
“那我就让云夜析来拜你为师可好?”她上次就琢磨点道道出来,这娃,估计是对云夜析芳心暗许吧?
“哼,那个男人,给我提鞋都不配!来人。”说着,一排人端着滚烫的热水就出现在城楼上,至于为什么没有用油来起到更大的作用,于薄笙想,估计是因为皇宫里没有油了……
大铁锅里的滚烫开水,从城楼上倾泻而下,于薄笙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可是很多士兵却躲不过了,刚开锅的开水从上面倒下来的时候,立即响起如狼嚎的喊叫。
苍月墨的眼中闪过狠戾,这都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精英,陪着他跋山涉水来到这里被个女人欺负!于薄笙的眼中同样如此,她的人她随便欺负都没事,可是,其他人算个屁!居然敢东她的人!找死!
“七一,出来!”
“主子七一被你指派回七月楼了,还没回来。”七二黑着脸回答,小拳头攥紧,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可是把这些人当做自己人来看的。
苍月墨道:“青燎,杀上去,那个小妮子,你随便欺负,我一句话都不说!”